她扑过来,一把抓住刘大壮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我不管什么香江不香江的,我就想跟你在一块儿!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带,不用你操心……”
刘大壮心疼得跟针扎似的,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动作轻得怕碰碎了她:“傻媳妇,我能舍得你走吗?可留在这儿太危险了,万一出事,我咋对得起你和孩子?”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着她的眼泪:“到了香江,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教他念书,教他做人。最多十来八年,等这边安稳了,我去接你们回来,或者你们回来找我,到时候咱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娄晓娥哭得更凶了,却还是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口,肩膀一抽一抽的:“那……那你得想我,想孩子……”
“天天想,做梦都想。”刘大壮把她搂得更紧了,“到了那边,给我写信,偷偷寄到轧钢厂,我能收到。告诉我你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娄晓娥被刘大壮哄得止住了眼泪,红着眼圈往厨房走,嘴里嘟囔着“我去看看饭好了没”,脚步却还是慢悠悠的,一步三回头地瞅着刘大壮,那不舍的劲儿藏都藏不住。
屋里就剩刘大壮和娄振华,气氛又沉了下来。刘大壮往娄振华跟前凑了凑,语气严肃起来:“爸,还有个事得办——你们走之前,必须让晓娥跟许大茂离了婚。”
娄振华愣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离婚?这……许大茂能乐意?”他知道女儿跟许大茂早就没感情,可许大茂那人死要面子,未必肯痛快撒手。
“他不乐意也得乐意。”刘大壮冷笑一声,眼里闪过点狠劲,“许大茂那点把柄,一抓一个准。他不是总借着下乡放电影的由头瞎晃悠吗?我听说,好几个村子都有和他相好的寡妇呢。”
娄振华眼睛一眯——这可是个好由头。他放下茶杯,身子往前探了探:“你的意思是……”
“找两个人跟着他,等他再去招惹那小寡妇的时候,直接带人闯进去‘捉奸’。”刘大壮说得干脆,“到时候人赃并获,闹到厂里去,他一个放映员,要是被冠上作风问题的帽子,工作都得丢。他惜命得很,为了保住铁饭碗,只能乖乖签字离婚,说不定还得反过来求着晓娥保密。”
娄振华捋了捋下巴上的胡茬,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他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行,这事我来安排。许大茂那小子,早就该跟晓娥撇清关系了,省得将来连累她。”
“就得这样。”刘大壮松了口气,“离了婚,晓娥跟你们走也名正言顺,省得许大茂以后拿夫妻名分说事,给你们添麻烦。”
正说着,娄晓娥端着个盘子进来了,盘子里摆着几碟小菜,眼眶还有点红,却强装没事人似的:“爸,大壮,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刘大壮看了娄振华一眼,俩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没再提离婚的事。饭桌上,娄晓娥一个劲给刘大壮夹菜,筷子都快伸到他碗里了,娄振华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这俩孩子,也是遭罪了。
吃完饭,刘大壮该回厂里了。娄晓娥送他到门口,偷偷塞给他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双新做的鞋垫,针脚密密的。刘大壮攥着鞋垫,心里热乎乎的,又叮嘱了句:“离婚的事,别担心,爸会办好的。”
娄晓娥点点头,看着他骑上自行车消失在胡同口,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离了婚,就要走了,再见面,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娄振华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眼圈也红了。他站起身,轻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俩孩子——离别的苦,就让他们自己慢慢熬吧。
过了好一会儿,娄晓娥的哭声才小了,刘大壮帮她擦了擦脸,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这里面是点钱,还有两张票,你拿着路上用。到了香江,该花就花,别委屈自己。”
娄晓娥没有接布包,只是紧紧攥住刘大壮的手,像是攥着他的承诺。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钱你留着,我到了那边也用不上,你也得好好的,别跟人打架,别喝酒抽烟……”
“知道了,管家婆。”刘大壮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去洗把脸,别让爸看见你哭,他该担心了。”
娄晓娥吸了吸鼻子,转身去了洗脸间。刘大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却又透着股子劲——等吧,等动乱结束,等孩子长大,总有团圆的那天。
他走到窗边,看着院里的石榴树,跟四合院的那棵很像。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铺了条通往将来的路。这条路或许长,或许难走,但只要有盼头,就走得值。
客厅里传来娄振华的咳嗽声,刘大壮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走——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刘大壮刚在办公室坐下,搪瓷缸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就见秦淮茹掀着门帘进来了,手里攥着块抹布,手指绞来绞去,脸上带着点愁容。
“秦姐,这时候找我,有事?”刘大壮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了个座。
秦淮茹坐下,屁股只沾了个椅边,抬头看他时,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大壮,我想跟你念叨个事——我这顶岗都好几年了,可那一级工的考试,咋考都过不了,你说这可咋整?”说着,她把抹布往腿上一搁,双手在膝盖上搓来搓去,急得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线。
刘大壮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沉吟道:“这事儿我知道。前几年一大爷为啥不真心教你?他是盘算着让你跟傻柱给他养老呢。你等级上不去,日子过得紧巴,才更得靠着他,是不是这个理?”
秦淮茹点点头,眼里亮了亮:“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那时候教我,总说‘这个不难,你再琢磨琢磨’,可真要细问,就含糊过去了。”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现在他养老靠着傻柱和秦小娟,倒是肯教我了,可……可他讲的,分开听我还懂点,一合在一块儿,我就跟听天书似的,脑子直迷糊。”说着,她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