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裹挟着冰封的邪族士兵席卷而来时,沈禾三人已被逼至冰原断崖。下方是奔腾的雪域寒流,黑色的浪涛拍打着崖壁上的冰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跳下去!寒流能暂时阻挡邪族!”苏砚将破邪刀咬在口中,背起受伤的沈禾,“石烈,你跟在我身后!”
三人纵身跃下的瞬间,雪崩已覆盖断崖顶端,无数邪族士兵的嘶吼声被寒风吞没。寒流的水温低至刺骨,沈禾颈间的御寒珠爆发出强烈白光,在三人周身凝成一层恒温护罩。苏砚凭借出色的水性,带着两人朝着圣湖方向游去——那道紫色光柱是唯一的目标,也是最危险的陷阱。
半个时辰后,三人爬上圣湖岸边的冰滩,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圣湖比想象中更为辽阔,湖面覆盖着半融的薄冰,中央的冰面上悬浮着一座由冰晶搭建的祭坛,紫色光柱正是从祭坛顶端的水晶棺中发出。“幽皇的本体应该就在水晶棺里。”沈禾握紧定界珠,珠子内沈父的魂影轻轻颤动,“爹在提示我,祭坛周围有‘噬灵结界’。”
石烈从行囊中取出守界族的探灵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祭坛西侧:“结界的薄弱点在那边,有三只‘冰原守护兽’看守。这种兽是幽皇用虚空邪力与冰原精魄融合而成,皮糙肉厚,牙齿能咬碎玄铁。”他将石斧在冰面上顿了顿,斧身亮起土黄色光芒,“我去引开守护兽,你们趁机破坏结界核心。”
石烈刚冲出去,就被三只体型如牛的守护兽围在中间。它们浑身覆盖着青蓝色冰层,口中喷出的寒气能将空气冻成冰碴。石烈侧身躲过一道寒气,石斧劈在一只守护兽的背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沈姑娘,快动手!它们的弱点在眼睛!”
沈禾与苏砚趁机冲向结界薄弱点,那里的冰面上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晶石——正是结界核心。沈禾将定界珠按在晶石上,金光与晶石的蓝光碰撞,晶石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痕。“需要灵脉之力催化!”苏砚立刻将自身灵脉之力渡给沈禾,两人的力量交织在一起,顺着定界珠涌入晶石。
“咔嚓”一声脆响,晶石彻底碎裂,噬灵结界如同玻璃般崩裂。祭坛上的水晶棺突然震动,棺盖缓缓打开,一道身着紫色长袍的身影飘了出来——正是幽皇的本体。她的面容与沈禾一模一样,只是肤色苍白如纸,眉心嵌着半颗暗紫色的珠子,与虚空珠气息相连。
“你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幽皇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能直接传入人的脑海,“当年先祖将双色宝珠一分为二,我得虚空珠,灵脉族得定界珠,从此两族势不两立。但只有你我融合,才能让宝珠重聚,恢复世界的平衡。”
“平衡不是靠统治换来的!”沈禾反驳道,“你用邪力奴役冰原精魄,冰封邪族军队准备入侵人间,这不是平衡,是毁灭!”她将定界珠举在胸前,“我爹的魂影告诉我,宝珠重聚的真正意义是净化虚空邪力,不是让你掌控力量。”
幽皇冷笑一声,挥手召出数道紫色邪线,缠住刚解决守护兽的石烈:“冥顽不灵!”她指尖凝聚邪力,形成一道紫色光刃,直刺沈禾胸口,“既然你不肯主动融合,我就只能强行抽取你的灵脉血脉!”苏砚挥刀格挡,却被光刃震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沈父的魂影突然从定界珠中飘出,挡在沈禾身前:“幽皇,你我都清楚宝珠的秘密,何必自欺欺人?”他的魂影与幽皇对峙,“当年先祖分裂宝珠,是为了压制宝珠内的‘混沌之力’,若强行融合而不净化,混沌之力会吞噬整个世界。”
幽皇的脸色骤变:“你怎么会知道混沌之力?”她的情绪变得激动,邪力不受控制地扩散,圣湖的冰层开始大面积碎裂,“这是灵脉族和虚空族的最高机密,只有族长才能知晓!”沈父的魂影虚弱地笑了笑:“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净化混沌之力的方法——需要灵脉族与虚空族的血脉自愿献祭。”
沈禾心中一震,看向幽皇:“所以你才一直想让我与你融合,不是为了统治,是为了净化混沌之力?”幽皇别过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混沌之力每百年就会增强一次,再过三十年,它就会冲破宝珠的束缚,到时候无论是灵脉族还是虚空族,都会化为飞灰。”
就在这时,圣湖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无数黑色的触手从湖底伸出,缠住祭坛的支柱。“是混沌之力具象化的‘噬界触手’!”沈父的魂影惊呼道,“它提前苏醒了!”触手猛地发力,祭坛的冰晶支柱瞬间断裂,幽皇的水晶棺坠入湖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幽皇被迫召回邪力抵挡触手,石烈趁机挣脱束缚,与苏砚一同挡在沈禾身前。沈禾看着不断增多的触手,突然明白过来:“定界珠和虚空珠分开时,混沌之力被分别压制,一旦靠近就会唤醒它。我们必须在它彻底苏醒前,找到净化的方法。”
幽皇飞到沈禾身边,将眉心的半颗珠子摘下来:“这是虚空珠的核心碎片,只有与你的定界珠结合,才能暂时压制混沌之力。”她将碎片递给沈禾,“但压制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去‘冰火同源洞’,那里的地火与寒冰能形成‘净化阵’,是唯一能彻底消除混沌之力的地方。”
沈禾将碎片按在定界珠上,两颗珠子瞬间融合,形成一颗半金半紫的双色宝珠。宝珠发出的光芒将噬界触手逼退数丈,圣湖的震动暂时停止。“冰火同源洞在哪?”沈禾问道。幽皇指向圣湖西侧的雪山:“在那座‘焚心峰’的山腹里,那里有邪族的终极守护兽‘冰火双头蛟’看守。”
三人刚要动身,就听到冰原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远处的地平线处,一支穿着黑色盔甲的军队正在靠近,旗帜上的紫色骷髅头格外醒目——竟是李嵩带着残余的邪族余孽,与朝廷的叛军勾结在了一起。“是李嵩!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苏砚皱眉道。
李嵩的声音从军队前方传来,带着得意的狂笑:“沈禾,多谢你帮我找到幽皇的本体!只要抓住你们,我就能用你们的血脉控制混沌之力,成为新的统治者!”他挥手示意军队进攻,无数箭矢带着紫色邪力射向三人。幽皇立刻用邪力凝成光盾,挡住箭矢:“你们去冰火同源洞,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军队!”沈禾拉住幽皇,“我们一起走,用净化阵不仅能消除混沌之力,还能彻底消灭这些邪族余孽。”四人朝着焚心峰的方向狂奔,李嵩的军队在身后紧追不舍。当他们跑到焚心峰的山洞口时,冰火双头蛟的嘶吼声从洞内传来,而身后的箭矢已近在咫尺。沈禾握紧手中的双色宝珠,刚要踏入山洞,宝珠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投射出一幅影像——灵脉族先祖与幽皇的先祖并肩站在净化阵中,两人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而他们的脚下,是一颗完整的双色宝珠。影像的最后,浮现出一行小字:“净化混沌之力,需两族族长以魂献祭。”沈禾的脚步顿住,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净化方法,竟是要用她和幽皇的性命作为代价。而此时,李嵩的军队已追到洞口,冰火双头蛟也从洞内冲了出来,将四人困在中间,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