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取出一面古朴的八卦镜,口中念动法诀,镜面泛起柔和清光,将周围被定住的毒人逐一吸入镜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温声对惊魂未定的二人道:
“天快亮了。只要天色放明,这些毒人自会散去,隐匿无踪。二位切记,日后务必万分小心,一旦被毒人所伤,毒气侵体,就比较麻烦了。”
景天连忙抱拳行礼,态度恭敬了许多:“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白衣男子似乎看出景天带着一位不会武功的姑娘行动不便,便从腰间取出两个小巧的白玉药瓶,分别递给景天和唐雪见:
“这里有两颗‘护心丹’,赠与二位。切记,此丹效力霸道,只能在最危急的关头服用,可保一时无恙,但药力仅能维持半个时辰。”
两人郑重接过,再次道谢。
“在下还有一事,想向二位请教。”白衣男子语气转为严肃。
“大侠你尽管问!我景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景天拍着胸脯保证,下意识地露出了生意人的精明相。
“我想知道,近来渝州城内,究竟还有多少失踪之人?此事关乎这些毒人的源头与严重程度,至关重要。”
景天眼珠一转,突然举起手:“那个……大侠,我也有个小问题想问。”
“请讲。”
“如果我帮你调查这个……有没有那个……酬金啊?”
景天搓着手指,嘿嘿笑道,“毕竟打听消息也是要费功夫、冒风险的嘛……”
一旁的唐雪见气得踩了他一脚:“贪财鬼!这都什么时候了!”
“哎呀!我还有问题呢!”景天吃痛,瞪了唐雪见一眼,又赶紧转向白衣男子,连珠炮似的问道,“大侠您贵姓啊?我怎么才能联系到您呀?万一我们又碰上毒人了,该怎么请您来搭救?您有没有什么师兄弟啊?万一我找不到您,我也可以找他们来救命啊,价钱好商量……”
白衣男子被他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失笑,摇了摇头:“这位兄弟还真是……风趣。你我若有缘,自会再见。”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如一片白云般飘然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晨曦微露的林间,身法飘逸绝伦。
“哇……好厉害的轻功啊!”唐雪见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由衷赞叹。
“喂!”景天顿时不爽了,叉腰道,“我的轻功难道就不厉害吗?别忘了刚才是谁把你从毒人堆里捞出来飞上树的。
哼,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先是碰上你,然后又撞上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人,折腾一晚上,什么宝贝都没捡到……”
“你!”唐雪见气得又想打他。
景天哼了一声,转身作势要走,脚下却忽然踢到一个硬物。他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个材质非金非铁、造型古怪别致的小物件,看不出具体用途。
但以他当铺朝奉的眼光,觉得应该值点钱,便美滋滋地揣进了怀里,总算觉得这夜没白熬。
……
唐家堡
翌日,蜀山长老和阳真人带着大弟子徐长卿亲自来到唐家堡,调查毒人之事。恰逢其会,徐长卿运用蜀山精纯的道家真气,暂且为唐坤疏导了郁结的气血,缓解了消渴之症带来的痛苦。
一时间,唐雪见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提起之前也请了那位神秘的霍少侠今日前来诊治之事。
而唐坤已与和阳长老叙上话,便吩咐唐雪见带徐长卿在堡内走走,熟悉环境。
她刚出厅门,便有下人前来通报:霍少侠已至门外。
“霍少侠?”一旁的徐长卿闻言,露出些许好奇之色。
唐雪见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便索性带着徐长卿一同前往迎接。
“唐姑娘。”霍雨浩进门先行礼,随即目光便落在唐雪见身旁那位气度不凡、背负长剑的白衣青年身上,“这位是……?”
“这位是蜀山仙剑派的徐长卿,徐大侠。”唐雪见连忙介绍,又转向徐长卿,“徐大哥,这位是霍雨浩,霍少侠。”
徐长卿目光落在霍雨浩身上,见他年纪虽轻,但气度沉凝,双目神光内蕴,绝非常人,心下暗自称奇,拱手道:“原来是霍兄弟。不知霍兄弟师承何派?”
“在下无门无派,闲散之人罢了。”霍雨浩简单回礼,并未多言,转而向唐雪见问道,“不知唐堡主现在是否方便?”
“爷爷他正在厅内与蜀山的和阳长老商议要事。”唐雪见答道。
“无妨,我可以在此等候。”霍雨浩神色平静,随即看了看两人,“二位这是有事要办?”
唐雪见这才想起正事,便带着徐长卿先去寻唐泰、唐益等精通毒物的叔伯。
途中,徐长卿状似无意地问道:“雪见姑娘,这位霍兄弟……也精通医术?”
“我……我也不太清楚,”唐雪见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昨日情急,听闻霍少侠似乎懂些医理,便想请他来为爷爷看看。”
徐长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待到见了唐泰、唐益等人,他便取出昨夜从毒人身上采集的毒血样本,请他们辨识。
唐泰仔细查验后,脸色骤变,立刻认出这竟是唐门秘传的一种极为阴损歹毒的奇毒——天仙灵丹。
……
唐坤房间
稍后,在唐坤的房间里,霍雨浩仔细为其诊脉(以精神力细致探查),眉头微挑,略显诧异:“唐老爷子,您这病症……似乎已有人以精纯真气为您疏导缓解过了?”
“呵呵,霍少侠好眼力。”唐坤笑着捋须,“方才蜀山的徐少侠确实以蜀山道法,为老夫缓解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今日过来,倒是有些多余了。”霍雨浩淡淡一笑,语气略带调侃。
“哈哈哈,霍少侠哪里话,你能来,便是给老夫面子。”唐坤对这位神秘少年颇有好感。
“既然如此,那我便赠老爷子一方吧,也不算白跑一趟。”霍雨浩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写好的药方,“此方名为‘玉泉饮’,针对消渴之症引发的诸般不适有缓解之效。
然此病欲要延缓,关键在于禁忌:一切甘甜之物、精米白面皆需断绝,日常饮食可多佐以山药猪胰汤调养。”
唐坤接过药方,仔细看去,见其中用药配伍精妙,确实深谙医理,绝非泛泛之谈,心中对霍雨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有劳霍少侠费心了。”
“另外,”霍雨浩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凝重,“唐老爷子,在下再友情附赠一个情报。您这唐家堡内……怕是出了个叛徒。”
“什么?!”唐坤闻言,神色猛地一肃。蜀山的人来时提及毒人与唐门毒药有关,他心中已有疑虑,只是不愿相信自家子弟会做出此事。
“霍少侠可知是何人?”唐坤沉声问道,目光锐利。
“嗯——”霍雨浩略作沉吟,回想起昨夜以精神探测笼罩全城,追踪毒源时的发现,“一个……戴着眼罩的人。”
“唐益!”唐坤瞳孔骤然收缩,脱口而出,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是了,若说唐门之中谁最有可能因常年不受重视而心生怨怼、铤而走险,也唯有他这个身有残疾、性格愈发偏激的侄子了。
唐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动,目光灼灼地看向霍雨浩:“霍少侠,老夫……能否再请你帮一个忙?”
“老爷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