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敖锐,金霓感受到的压力,甚至比面对主上银龙王时更大。
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和绝对力量的、令人兴不起丝毫反抗念头的威压。
“前……前辈您好。”金霓压下心头的悸动,恭敬地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她很清楚,若对方心存杀意,自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必紧张。”敖锐冰冷的面庞上,线条极其勉强地牵动了一下,或许那可以称之为一个笑,却更添几分寒意,“我对你那无法被夺取的命运之力,并无兴趣。”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我更好奇的,是你来自何方。”
金霓心头一紧,抿紧了嘴唇,内心在天人交战。透露斗罗大陆的信息,是否会带来未知的风险?
“既然为难,便罢了。”敖锐似乎本就没指望能得到答案,或者说,答案本身并不重要。他探寻来历,更深层的目的是为了追寻那冥冥中创造此界、留下神器的父神足迹。
他微微抬起右手,那柄燃烧着青金色永恒之焰的神枪再次浮现,静静悬浮于掌心。
枪尖并非指向金霓,而是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机,与她体内尚未平复的黄金龙血脉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你能引动神山神器共鸣,证明你的血脉与潜力,已得父神遗留规则的认可。”
敖锐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敲打在金霓心上,“但,无法驾驭的力量,便是怀璧其罪。方才若非我恰好降临,你与这神器,此刻已成为敖砣那废物晋升的资粮,而狻猊族,亦将血流成河。”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得金霓心脏微微一缩,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龙族之间,征伐、吞噬、掠夺,乃是刻入血脉的本能,亦是此界常态。敖砣之流,不过是摆在明面上、手段拙劣的蠢货。”
敖锐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更遥远的威胁,“真正的危险,往往潜藏于你看不到的阴影之中,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警示:“这个世界,远比你现在看到的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而你身负的命运之力,对于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存在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这份力量于你,在成长起来之前,非是护身符,反而是最致命的催命符。”
金霓心中凛然,明白了敖锐的潜台词:她的命运之力无法被直接剥夺吞噬,但可以被囚禁、被豢养、被永无止境地榨取价值。
一个弱小却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体,在任何崇尚力量至上的世界里,命运都注定坎坷。
“多谢……龙王阁下解惑,与……救命之恩。”金霓压下翻腾的心绪,再次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礼,是为他出手斩杀敖砣,化解了狻猊族近乎灭族的危机。
敖锐坦然受之,随即语气淡漠地纠正道:“不必谢我。我救的并非是你,而是父神留于此界的——‘变数’。”
他收起火焰神枪,周身那足以焚天煮海的恐怖气息也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内敛于无形。
“狻猊族会为你提供庇护与修行资源。在你拥有足以自保,乃至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之前,留在此地,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他不再多看金霓一眼,仿佛她与这满目疮痍的战场,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景象。
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在天际化为一个黑点,再一步,便彻底融入虚空,消失无踪,仿佛从未降临。
金霓久久凝视着敖锐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力量……”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沉甸甸的字眼,原本因被霍雨浩丢来此地而产生的些许迷茫与怨怼,在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与坚定逐渐取代。
想要活下去,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孩子,感觉如何?”这时,已经迅速安排完灾后事宜的族长敖炳走了过来,他看着金霓,眼神复杂,有关切,有庆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金霓转过头,看向这位不惜与强敌死战也要保护她的族长,深吸一口气,问道:“族长,认祖归宗……需要什么流程?”
敖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带着酸楚与狂喜的笑容,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哈哈哈!好!好!我那小儿子……如果他女儿当年没有在那场动乱中走失,如今……也该是你这般年纪,这般风采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与深刻的悲痛。
金霓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哀伤与期待,福至心灵,轻声唤道:“爷爷。”
“欸!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我的囡囡……”
敖炳连声应着,这位实力强大的狻猊族长,此刻竟有些眼眶发热,数千年寻而不得的执念与丧子之痛,仿佛在这一声呼唤中得到了些许慰藉。
他迅速收敛情绪,但眼中的慈爱却愈发浓郁:“走!既然是一家人,爷爷便不能藏私了!这便传你,我狻猊一族安身立命的根本——三大绝学!”
他带着金霓重回那简朴的山洞,神色肃穆地介绍道:
“其一,金焰囚龙掌!掌印之下,自生天地牢笼,困敌于方寸之间,使其饱受不灭金焰焚烧神魂之苦,攻防一体,玄妙无穷。”
“其二,金焰寂灭指!凝全身杀意与金焰极致破坏力于一指,一指出,万物归墟,生机寂灭!乃我族最强杀伐之术,非心志坚定者不可轻用。”
“其三,也是你最该优先掌握的,金焰护身咒!”
敖炳目光炯炯,“此法并非简单的防御技,而是在体内凝练出一道本源金焰。此焰随心意而动,可化坚不可摧之护盾,亦可附于拳掌兵刃之上,大幅增强攻伐之威。
更重要的是,本源金焰日夜淬炼己身,对修为精进、血脉提纯,有着难以想象的裨益!
先前替你挡下敖砣致命一指的,便是此咒之力!”
金霓听得心神摇曳,张大了嘴,被这三大绝学的强大效果深深震撼。这远比她认知中的任何魂技都要精妙和强大。
“哈哈哈!” 看着孙女惊讶的模样,敖炳开怀大笑,“现在,便随爷爷先从这 ‘金焰护身咒’ 练起!此乃根基中的根基。
首先,便是要感应你血脉深处的那一缕火种,引导它,凝聚属于你自己的——本命金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