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舞麟听完之后,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胸中堵得发闷。这世道,难道心怀善意、恪守原则的人,就活该被算计、被牺牲吗?
“端木叔叔,您别太担心,”他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我一定想办法帮您!”
说完,他转身就跑,脑子里飞快闪过能求助的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自家那位看似冰冷、实则最重原则的班主任。
一年级教师办公室
舞长空听完霍舞麟急促的叙述,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此事,我无能为力。”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熟悉他的霍舞麟能听出一丝罕见的无奈,“联邦考察团,联邦会派遣官方强者全程护卫,规格很高。
我们这边,按规矩,不允许封号斗罗及以上级别的非官方人员随行介入。这是铁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势力倾轧。”
他看向霍舞麟:“所以,那位端木议员,学院方面帮不了。”
霍舞麟的心沉了一下,但并未气馁。学院有学院的规矩和限制,这他理解。
为了稳妥,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位分量更重的大腿——师祖马彦!
马家庄园
马彦端着茶杯,听霍舞麟又气又急地讲完,咂摸了一下嘴里的茶香,同样摇了摇头。
“小舞麟啊,这事儿,是个阳谋。”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对方算准了所有环节,把端木磊塞进这个考察团,就是送他去死,而且死了大概率还是意外、因公殉职。他……恐怕很难活着回到斗罗大陆了。”
“师祖,连您也帮不了吗?”霍舞麟急了。
“哈哈哈!”马彦被逗乐了,少年脸上露出与外表不符的促狭笑容,“笑话!老夫若是铁了心想保一个人,这天下间能拦住我的还真没几个。
让他从考察团名单上消失?强行扣下?甚至老夫亲自暗中跟去?都不是做不到。”
“那……”霍舞麟眼中刚燃起希望。
“但是,舞麟啊,”
马彦的笑容收敛,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深沉,“这个世界,并不是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尤其是在台面之下,在规则与人心交织的网里,一切都讲究分寸,讲究人情世故。”
他看着霍舞麟不解的眼睛,耐心解释道:“更重要的是,端木磊只是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
老夫很多非常规的护身手段,都需要魂力作为引子或基础才能起效。给他一堆顶级魂导器,没有魂力启动也是废铁。
给他施加高阶护身咒印,他的身体和精神也承受不住反噬。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他自身缺乏利用力量的钥匙。”
霍舞麟想到什么,问:“师祖,这次去圣灵大陆,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舞老师说联邦会派强者,但以您的性子……”
以马老爱凑热闹、行事不拘一格的作风,这种涉及两个大陆、暗流汹涌的事情,他没理由不掺和一脚。
马彦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尴尬,咳嗽了一声:“咳,舞麟啊,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人情世故了。
我一个人强,是没错。
但我身后还有偌大一个马家,有族人,有牵挂。
除非是真正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独行强者,否则在这世上,就不存在仅靠个人实力便能无视一切规则、随心所欲的人。
联邦……还有其他一些势力,面子需要互相给,底线需要共同维护。这次,老夫得守规矩。”
看着霍舞麟眼中的光再次黯淡下去,马彦心中也掠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化为更深的无奈,只低语了一句:“联邦……唉……”
霍舞麟心情更低落了。他原本觉得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要够强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无形的枷锁和沉重的现实,连师祖这样站在顶峰的人也有诸多顾忌。
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圈能想到的、可能拥有特殊资源或人脉的师长、朋友,得到的答复大同小异:核心问题在于端木磊没有魂力,现有的绝大多数防护手段,从顶级魂导护罩到高阶防御魂技印记,都需要魂力激活或特定武魂适配。
单纯靠魂力电池驱动的低级魂导护盾,在那等凶险的阴谋面前,恐怕连一击都挡不住。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觉得无力回天时,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可以找爸爸问一下啊!” 他怎么把自家那位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却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的爸爸给忘了!
史莱克城,雨浩烤鱼店后厨。
霍雨浩正悠闲地翻烤着几条香气四溢的鱼,听儿子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完。
“可以啊。”他头也没抬,语气非常轻松。
“真的吗爸爸?!”霍舞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你真的有办法能帮到端木叔叔?”
“当然,”霍雨浩将一条烤得金黄的鱼装盘,擦了擦手,“去把他叫过来吧。有些东西,得当面给他,教他怎么用。”
事关生死,端木磊几乎是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只是当他跟着霍舞麟走进后厨,看到那个系着围裙、专注摆盘的高大身影时,心里忍不住又打起了鼓——这靠谱吗?
然而,当他看清霍雨浩转过来的面容时,所有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激动。
“霍……霍博士?!竟然是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端木磊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他快步上前,姿态恭敬无比。
霍雨浩对他微微颔首,解下围裙:“跟我来。” 说着,便领着两人走向后厨连接的一间安静休息室。
跟在后面的霍舞麟却是一头雾水。霍博士?爸爸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这么名号?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既然知道我,应该也大致了解我近几年主要的研究方向吧?”霍雨浩边走边随意地问道。
“当然知道!”端木磊立刻回答,语气充满钦佩,“您主持的特化斗铠项目,理论突破震动了整个研究院!特别是关于非魂力驱动核心与人体神经接驳互通的几篇论文,简直是划时代的……”
他说着说着,忽然自己愣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发颤,“难道……难道您那个理论上能让普通人穿戴的斗铠原型机……已经……成功了?”
联邦研究院的项目浩如烟海,其中最成功的成果之一就是“机甲通用战斗模块”。
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驾驶装载了该模块的机甲,已能在一定程度上与魂师周旋,最新一代模块甚至能让优秀驾驶者在机甲辅助下抗衡魂王。
但斗铠不同。斗铠本质是武魂的延伸与强化,与魂力、武魂特性深度绑定。
一个没有魂力、武魂也几乎无战斗潜能的人,与传统斗铠基本是绝缘的。
而“霍博士”的研究方向,正是打破这层壁垒,打造真正意义上“普通人也能驾驭的斗铠”。
相关论文早已发表,理论基础扎实,甚至有小规模原型机验证了可行性,只是后续一直未有量产或进一步公开测试的消息。
“算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吧。”霍雨浩推开休息室的门,示意端木磊进去,“你在这里稍坐片刻。”
他又对儿子说:“舞麟,给端木议员准备些茶点水果。”
安排好两人,霍雨浩走到休息室东侧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伸手在某处按了一下。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响起,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金属楼梯。
他步入其中,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扉开启,里面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宽敞空间,柔和的冷白色灯光照亮了各种精密仪器和材料柜。
霍雨浩当然不是什么联邦研究院的“霍博士”。但当他需要这个身份时,相关的论文、项目记录、甚至小范围的业内认知,都会自然合理地存在。
“纯粹魂导器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了,”他一边走向材料区,一边自言自语,“魂力电池能量密度有限,充能法阵又必须依赖魂力启动,这是个死循环。
要给没有魂力的人提供足够强力的即时防护和反击能力,得跳出这个框架……”
他随手招来几块稀有金属,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向自己开辟的那方世界。
“或许,得适当融合一点……炼金术,再加上法宝炼制方法。”
这么想着,他心念微动,几样散发着不同属性波动的材料便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工作台上:一块炽热如浓缩阳光的“太阳精金”,一枚温润却内蕴澎湃火能的“赤阳暖玉”,还有数种或璀璨、或内敛的火属性稀有矿物和金属。
“那个端木磊的武魂是带火属性的钥匙……虽然几乎没有魂力,但武魂本身作为引信和识别器倒是够用了。属性契合的话,能降低装备的启动门槛和排斥反应。”
他刚才随意一瞥,已经看清了端木磊的武魂底细——一把带有微小火元素亲和特性的钥匙,标准的废武魂,无魂力伴生,除了当个打火机点个烟(如果他会抽烟的话),几乎毫无用处。
霍雨浩不需要锻造。在他的意志下,那些漂浮的材料自动开始变化,杂质被无声剔除,结构在微观层面重组优化,朝着最完美的形态演进。
光芒流转间,材料的形态逐渐改变……
……
就在霍雨浩在底下空间进行手工制作时,休息室里的端木磊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心情却像坐过山车。
刚见到偶像的激动平复后,理智和担忧重新占据上风。
普通人驾驭斗铠?这概念太超前了,虽然理论论文他拜读过,惊为天人,但理论到实际应用,尤其是关系到自己性命的实际应用,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多少划时代的理论最终都卡在了实现的最后一步。看来……自己的命运,或许真的难以改变了。他有些颓然地靠进沙发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霍雨浩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造型奇特的金属腰带。
腰带呈暗红色,质感非金非玉,中间是一个结构精巧的方形主体,表面铭刻着流动般的火焰纹路,仿佛有熔岩在其下缓缓运行。
腰带两侧有着类似涡轮的对称旋转结构,而正中央,则是一个明显的、形状特殊的插槽。
“试试吧。”霍雨浩将腰带递了过去。
端木磊双手接过,指尖触碰到腰带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腰带似乎……有微弱的温度,并且隐隐与自己的心跳产生了一丝共鸣?
“霍博士,这……具体该怎么使用?”他强压住激动,声音依旧有些发紧。
“很简单。”霍雨浩示意他将腰带扣在腰间,“召唤出你的武魂,然后,插入那个插槽。”
端木磊依言,迅速将腰带固定在腰间。虽然有些紧张,但动作并不笨拙。
他深吸一口气,意念集中,唤出了自己那枚平平无奇、只是带着些许温热感的“火钥匙”。
钥匙出现的刹那,腰带中央的火焰纹路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他不再犹豫,将那枚小小的钥匙,对准插槽,稳稳插入。
“咔哒。”
一声清脆的嵌合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清晰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休息室内回荡开来:
【认证通过——血脉序列确认。】
【武魂契合度检测——火属性适配,优。】
【神经连接建立——同步率87%,可接受范围。】
【端木磊,允许访问。】
“轰——!”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端木磊周身猛地爆发出强烈的赤红色光芒。
那不是魂力,却蕴含着惊人的热量和某种有序的能量波动。
休息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扭曲,所有没固定的轻小物品都被无形的气浪推开。
红光如同有生命般环绕着他盘旋、凝聚,隐隐构成了一副若隐若现的铠甲虚影。
霍舞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但眼中却充满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