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校园格外静谧。
橘红色的夕阳照在操场上,照在香樟大道上,有一种被时光遗忘,慢镜头铺陈的美。
乔安安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身姿轻盈跳跃,好像林间欢脱的小鹿。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脚踝处游走,像调皮的游鱼,像被风吹起的纸飞机,带着无限的愉悦和生命力。
“喂!”
乔安安蓦地停下来,探究的目光打量身后的沈明,“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沈明嘴角微抽,“······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乔安安,“我就是看你了,咋滴?!你呢?你承不承认看我了?”
“······随便你怎么想。”
“诶,你这个人······”乔安安亦步亦趋的跟着沈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让我做十三班的副班主任?”
沈明双手插兜,目不斜视,“我不喜欢你就能不做吗?”
“不能!”
“那你问我干什么?”沈明斜睨她一眼,“反正我怎么回答都影响不了你的决定。”
“不,问清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哪里,那我就使劲发扬光大,天天气你,最好让你受不了主动申请换班,以后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晃悠······”
沈明蓦地停住脚步,乔安安一头撞上他坚实的后背。
“哎呦!!”乔安安捂住发酸的鼻子,“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还有,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身上这么硬?”
嘴里说着,乔安安好奇的小手已经摸了上去······
这胸膛,硬邦邦的,还挺有弹性。
“咦?这手感···”正当乔安安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作乱的小手已经被捉住。
那双乔安安觊觎过的手好似铁钳,牢牢固定住她的小爪子。
乔安安微微用力,竟然没有挣脱,不由抬眼瞪他,“你干嘛?”
沈明神情错愕,看着她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你······”
乔安安不解,“干嘛?你想摸回来?你敢,我告诉你···”
“你流鼻血了。”
“什么?”乔安安下意识抬手往鼻子上抹了一把,鲜艳刺目的红映入眼帘。乔安安眼皮往上一翻,倒吸一口凉气,身子软绵绵的往下倒——
沈明骤然一惊,瞳孔地震!
碰瓷!绝对是碰瓷!
“你别想讹人,我拿手机录像了······”
眼见乔安安就要亲吻大地,沈明顾不得其他,长臂一捞,在她趴地上之前把人捞起来。
似乎——不像是碰瓷。
“乔安安?乔安安你醒醒!你怎么了乔安安?”
沈明轻拍她的脸颊,滑腻温热的手感让他耳朵瞬间红温,心里泛起一股酥麻的痒意。
眼看人还是没反应,沈明顾不上其他,另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轻松把人打横抱起,朝着医务室狂奔。
“医生,快!医生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薛医生手一抖,筷子上的排骨骨碌碌滚回碗里。
以为有什么紧急病人,薛医生顾不得其他,抓起听诊器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这里,快把病人带到诊室来。”
下一秒,薛医生就看到沈明满脸惊慌的抱着一个女人冲过来。
薛医生愣了一下,顾不上惊讶,赶紧在前面引路,“来,这边,放到床上。”
“病人怎么了?”
薛医生已经看到乔安安脸上的血迹了,还有沈明胸前也沾染了点点刺目的红色。
听诊器放到乔安安胸口,薛医生边听边问,“是突然流血吗?怎么晕倒的?晕倒前她在做什么?病人有基础病史吗?”
沈明一口气把人抱到医务室,倒没怎么大喘气,就是过长的刘海有些凌乱。
“她撞到我的背,然后鼻子就流血了。她看到自己的血后就晕倒了。”
“出血量大吗?擦血的卫生纸呢?”薛医生有点紧张,要是血流不止可就麻烦了······
“量······,都在她脸上和我身上呢。”
薛医生:“······不会是晕血吧?!”
两分钟后,薛医生面无表情的放下听诊器,“晕血。一会自己就醒了。”
确定是晕血,没有其他毛病,沈明狠狠松了一口气,呼吸顺畅不少。
“晕血算病吗?能治吗?”
薛医生慢条斯理的卷着自己的听诊器,“你要非说它是一种病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种病的成因很多,大部分是心理方面的。所以,比起我这儿,更建议你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薛医生一脸兴味,抛给沈明一包湿纸巾,“啧,擦擦汗吧。也给人家姑娘擦擦脸上的血迹。”
沈明嘴巴张合,正想开口,就又听薛医生说,“别一会儿醒了再给自己吓晕喽。”
沈明:······
认命的抽出湿纸巾给乔安安擦脸。血迹有些干涸了,凝固在脸上。沈明就用纸巾捂在血迹上,一点一点,擦的仔细又认真,好似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
乔安安的皮肤很好,白皙透亮,细腻柔嫩,如此近距离看竟然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当然,她的五官长的更好,长眉如画,杏眼深邃,鼻梁挺翘,嘴唇水润饱满,不点而朱。
就是平时太闹腾,导致沈明都没怎么注意过她的五官长相。
薛医生端起饭盒继续吃饭,间或掀掀眼皮子看他一眼,“这姑娘谁啊?以前没见过。”
“全校师生那么多,你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
薛医生一噎,“她不一样,她明显不是学生。老师就那么多,我多少有点印象。但是她,我没见过。”
沈明重新换了一张纸巾,继续擦,“我们班新来的副班主任,乔安安。”
“哦~~”薛医生又抬头看了一眼,“你的衬衣怎么办?我这里可没有你的衣服。”
“你不会又要光着膀子在我办公室等吧?我告诉你哟,我这儿待会有病人来打点滴,不方便。”
嘴里这么说着,薛医生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薛医生五十多岁,和沈明是老相识了,对他异于常人的心理与生理洁癖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明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血迹,揪起一块儿往外扯,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呀,因人而异,嘿嘿······”
薛医生的嘿嘿声还没落,病床上的乔安安就呻吟出声,张开眼睛四处打量,“我这是在哪儿啊?”
“医务室。”沈明站起身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乔安安的脸色好像比刚才苍白了点。
于是,声音不自觉放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也是跟我说啊。姑娘,听说是这小子害你受伤晕倒?要不要我帮你报警抓他?”
薛医生像个老顽童,调侃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乔安安点头,一本正经道:“要!要是能判他终身监禁就好了。”
“哈哈哈,小姑娘还挺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沈明:“······还能贫,看来你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