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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畔的晚风裹挟着湿润的水汽,终于卷走了七月流火般的燥热。秦海龙孑然一身,隐在码头仓库巨大的阴影里,指间的香烟已燃至尽头,灼热的灰烬烫在指腹,激得他猛地一哆嗦,才惊觉自己竟已维持这个姿势许久。

江面上,那艘曾象征着耻辱与罪恶的日本货轮樱花丸,此刻已被醒目的警戒线层层围住。甲板上,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如同不安分的幽灵,将他刚毅却写满复杂心绪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恰如他此刻翻涌不定、混乱如麻的心绪。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的混合气味,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三天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三天前,当他带着刑侦队的弟兄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樱花丸货轮底舱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硬汉永生难忘——凌啸岳,他那个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甚至有些不羁的好友,此刻竟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李副处长胸前汩汩冒血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口,也染红了秦海龙的眼。而他的右手,则稳稳地持枪指向舱门,乌黑的枪口仿佛吐着冰冷的火焰。凌啸岳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早已被汗水与血污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发力而绷紧的肌肉线条。

而那个平日里只会在办公室里对下属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李副处长,此刻却像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濒死野狗,瘫软在地。他怀里竟还死死抱着那个染血的文件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嘴里兀自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军统高层的腐败与无能,那副丑态,与他往日的道貌岸然形成了辛辣的讽刺。

都他妈别动!当时,秦海龙的第一反应便是拔枪,职业本能让他对准了那个持枪的身影。然而,凌啸岳骤然射来的眼神,却像两柄锋利的冰锥,将他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锐利如鹰隼捕食前的专注,能洞穿人心;却又深沉似万年寒潭,不见底,不扬波。其中混杂着高度的警惕、难以言喻的疲惫,以及某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悲壮的决绝。直到此刻,秦海龙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与他共事三年、称兄道弟的好友。他就像一个谜,一层包裹着一层。

仓库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如同划破寂静的利刃,打断了秦海龙纷乱的思绪。凌啸岳出现在门外那片昏黄的光晕里,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便装,少了几分制服的凌厉,多了几分市井的平和。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下方,浓重的乌青暴露了他彻夜未眠的疲惫。秦队长不去庆功宴,反倒有兴致在这儿吹江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笑意,但那份轻松却像是浮在水面的油,清晰地与底下的凝重分离开来。

秦海龙将烟头狠狠踩灭在脚下的积水中,发出的一声轻响,仿佛要将心中的郁气一同碾碎。他突然上前一步,带着压抑不住的冲动,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李副处长为什么要投靠日本人?你昨晚在审讯室里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三连问如同冰雹般砸出,每个字都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与困惑,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

凌啸岳沉默地抽回手臂,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他转身望向江面,月光洒在粼粼的水波上,织出一匹流动的银色绸缎。远处,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如同鬼魅的眼睛,不时划破深沉的夜空,投下短暂的光明与更长的阴影。还记得三个月前南岸军火库被炸的案子吗?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精准地击中了秦海龙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十五名弟兄,连人带枪,炸成了碎片。

秦海龙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那件案子,至今仍是他心头最深的一根刺,时时作痛。所有的线索都若隐若现地指向内部人员泄密,却像一团乱麻,始终抓不到真凶,让他憋屈得几乎发狂。

泄密的就是李副处长。凌啸岳从内袋掏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笔记本,递到秦海龙面前,这是从他办公室搜出来的,记录着他和日本人交易的全部细节。不只是军火库,去年春天的码头伏击,上个月的电台被毁......

纸张在夜风中簌簌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血淋淋的秘密。秦海龙颤抖着手接过笔记本,手指抚过那些娟秀却狰狞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子,凌迟着他的心。他忽然想起,过去的一年里,凌啸岳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些被他当作神经过敏的安全提醒,那些自己总笑着拍对方肩膀说军统的人就是疑心病重的画面……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一股巨大的愧疚与愤怒交织着,冲击着他的胸膛。

所以……所以你一直在查内鬼?秦海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所以你故意接近孙志远,是为了查他?所以你每次受伤,都轻描淡写地说是意外?每问一句,他的声音就更低沉一分,心中的某个猜测也愈发清晰,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凌啸岳合上笔记本,那动作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迷雾小组组长。这个从未公开的身份从他口中说出,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重重砸在秦海龙的心上,我的任务是清除内奸,捣毁日军在重庆的情报网。

仓库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两下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在秦海龙的心上。秦海龙突然笑了,笑声里混杂着浓浓的自嘲与难以言喻的愤怒,震得头顶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好一个小组!好一个行动处少校!我秦海龙真是瞎了眼,天天跟你称兄道弟,掏心掏肺,居然没看出你是条潜伏的龙!他猛地揪住凌啸岳的衣领,眼眶红得吓人,里面布满了血丝,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受伤,我都以为只是普通任务的小意外!每次你神神秘秘地消失,我都跟弟兄们打哈哈,说你又去哪个交际花那儿鬼混了!我……

话语在看到凌啸岳胸前那道新添的伤疤时戛然而止。那道狰狞的疤痕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肋骨,边缘还泛着红肿的血色,显然是李副处长临死前那一刀的杰作。秦海龙揪着衣领的手无力地垂下,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天在医院,他借口探望,偷偷掀开凌啸岳病号服一角时看到的景象——那不是一道伤,而是一片!凌啸岳的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新疤,层层叠叠,像一幅触目惊心的地图,记录着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危险与牺牲。一股巨大的震惊和愧疚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原来,他所谓的,一直独自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和如此巨大的危险,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时常打趣他的神经过敏。

仓库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江风穿过门缝时发出的呜咽声,像是在为这迟来的觉悟而悲泣。秦海龙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羞愧、心疼、懊悔……种种情绪在他胸中激荡,最终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颤抖的唇间溢出。他终于明白,凌啸岳那双深沉眼眸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孤独与决绝。

江水拍打着码头的石阶,发出沉闷的呜咽。秦海龙站在栈桥上,望着凌啸岳的背影,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挤出那句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声音压得很低,像被砂纸磨过的钢弦,细微的颤抖藏在每个字的尾音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凌啸岳正对着江面整理立领风衣,闻言动作一顿。指尖划过第三颗纽扣时,他缓缓转过身,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戏谑的眼角此刻像淬了冰:告诉你?让你带着老婆孩子,抱着你那刑侦队长的铁饭碗,一起跳进这刀山火海?晚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骨上那道浅疤——三年前南京撤退时留下的纪念。

铁饭碗?秦海龙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吼声震得水面炸开一圈涟漪。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弹痕,这是三个月前在磁器口,为了掩护你们转移,被日本宪兵队打的!安稳?我每天晚上都梦见老王他们被吊在城门上的样子,肠子垂到膝盖,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突然并拢脚跟,皮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脆响,右手啪地贴在眉骨——那是个标准的军礼,只是多年不练,掌心在太阳穴处微微发颤。离开部队十二年,这是他第一次重新敬这个礼。

凌啸岳同志。

三个字像子弹般击中空气。凌啸岳瞳孔骤缩,秦海龙却像没看见,目光灼灼地穿透夜色,仿佛要将对方烧穿个洞:前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学员秦海龙,现重庆市警察局刑侦队长,请求加入小组。

月光在秦海龙脸上切割出明暗棱角,平日里总挂着笑的嘴角此刻抿成直线,连眼角的笑纹都绷得发紧。凌啸岳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场巷战,秦海龙背着中弹的自己在屋檐下狂奔,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时,这个糙汉子还在骂骂咧咧:他娘的小日本,敢动老子兄弟试试!血顺着秦海龙的胳膊流进自己衣领,温热粘稠,像某种滚烫的誓言。

迷雾凌啸岳向前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烟蒂,你儿子刚满周岁,你老娘有哮喘,换季就要进医院。

都安排好了。秦海龙从内袋掏出个牛皮信封,封口处盖着警察局的火漆印。他塞到凌啸岳手里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存折里有三百块大洋,够她们娘仨回乡下买两亩地。诀别信我写了三封,老娘、老婆、儿子各一封——儿子那封我让他娘等他十五岁再看。他突然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眼角却有晶亮的东西在闪:我秦海龙没读过多少书,但论打架,从朝天门码头打到歌乐山,没输过;论认路,重庆城的防空洞我闭着眼都能走;论抓人......他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枪套,上个月刚把给日本人当狗的侦缉队队长沈老三从窑子里揪出来,打断了他三根肋骨。

凌啸岳捏着信封,指腹摩挲着吾妻亲启四个字。墨迹很深,把纸都洇透了,在背面透出模糊的黑影,像某种挣扎的灵魂。他忽然抓住秦海龙的手腕,那里有道横贯桡骨的刀疤,是五年前为了护一个卖唱姑娘,被日本浪人用武士刀划的。当时秦海龙攥着刀柄把浪人按在地上揍,血顺着指缝流进砖缝里,红得刺眼。

欢迎加入,秦队长。凌啸岳的拇指擦过那道疤,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沉,从今天起,你就是的刀。

两只手在月光下相撞,掌心的老茧像砂纸般摩擦。秦海龙的左手虎口有个月牙形的疤,是警校练枪时被后座力震的;凌啸岳的右手食指第一节是歪的,那是当年在上海炸军火库时被手榴弹片削的。伤痕与伤痕相触,仿佛两个破碎的齿轮终于找到了契合的齿牙。

远处传来巡逻艇的突突声,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来时,两人像猫一样缩进集装箱的阴影里。秦海龙的肩膀抵着凌啸岳的后背,能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江风卷起秦海龙的衣角,露出别在腰后的枪柄,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

对了,秦海龙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凌啸岳耳后,你上次说的梅机关,我查到点东西。他从鞋底抽出片油纸,展开来是张手绘的地图,他们在南岸弹子石有个秘密据点,守据点的小队长叫佐藤,据说以前是相扑运动员,一巴掌能拍碎牛头。

凌啸岳接过地图,指尖在某个标记着红叉叉的位置停顿。那里是家绸缎庄,上个月刚被秦海龙以走私军火的名义查封——现在想来,恐怕是早就盯上了。

脚步声在仓库深处渐远,最后被江水吞没。夜色依旧浓稠如墨,但两个男人相握的掌心里,却腾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在重庆的寒夜里,烧得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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