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辞早早来到睿王府,窝在躺椅上,一边啃着冰西瓜,一边翻着画本子,还时不时打量一下对面的云珏。
这人看着没有昨日的张扬,但也不是那么沉闷。
手上的纱布也不是蝴蝶结,一看就是东阳的手笔。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珏被萧砚辞看得实在不耐烦,幽幽开口:“怎么,镇南王府竟破败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让他们世子爷每日到本王府上蹭吃蹭喝。”
“看来是有收获啊。” 萧砚见云珏主动开口,立马来了精神,他放下画本,凑上前,“怎么,这么快就俘获苏姑娘芳心了?”
云珏对俘获芳心这事还没有定论,苏悦不讨厌他,丞相松了口,整体来说,情况还算乐观。
他斟酌着开口:“丞相知道我和苏姑娘的事了。”
“什么?!” 萧砚辞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西瓜皮扔出去,“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丞相知道了?那你铁定完了,苏丞相爱妻如命,你这样……身份的可不受待见啊。”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云珏沉着脸瞥了他一眼,想起昨晚被抓包的场景,语气有些不自然,“昨日去找她,碰巧撞见了丞相。我与丞相说了我的心意,争取了机会,他允了,也同意暂时帮我保密身份。”
萧砚辞一脸难以置信,实在是好奇:“丞相这么好说?说说……你怎么说服他的。”
云珏眼神闪躲,含糊道:“还好,丞相本就是通情达理之人。”
萧砚辞立刻追问:“这么说,你跟苏姑娘这是好事将近了?”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忘了云珏还没跟苏姑娘坦白身份,这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见云珏又皱起眉,似在苦恼。
萧砚辞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那个庶兄果然有问题,他那外室怀有身孕,他宝贝得很,我准备拿他宝贝开刀。”
云珏瞬间收敛了心绪,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
“如今镇南王府由你当家,即便他跟城外埋伏的事无关,若牵扯出其他问题,你也有权处置。”
此前他们去城外追田七的踪迹,却中了埋伏,这说明对方早已察觉他们在调查此事,且背后定有势力支撑。
这事不能拖,拖得越久,牵扯越深,后患越多,必须速战速决。
“我这也是名存实亡啊,虽是我当家,他不把镇南军给我,我也展不开拳脚。”萧砚辞泄了气。
他那个爹啊,还是防着他。
“你那么多主意,想个法子把权夺过来不就成了。”
云珏淡淡回了他一句,他得加紧把事情处理完,晚上……
想着,心飞了。
萧砚辞做势思考,咂巴了一下嘴。
“我觉得……弑父就不错!”说完,也不看云珏的白眼,自己拍了一把大腿,“嘿,他绝对想不到我有这么大胆子,哈哈哈……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本王怕被雷电殃及。”云珏一脸嫌弃。
……
总算熬到了天黑,云珏满心雀跃,今晚终于能见到悦悦了。
不知从何时,他已在心里这般亲昵地唤她。
哪怕只是在心里默念,他都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云珏熟门熟路地翻进丞相府。
院里的草木依旧,月光下的路还是老样子,可如今心境不同,他竟觉得晚风似乎比往常温柔了些。
“修竹统领。”
杨山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他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只需多留意些,不让外人知晓便是。
况且还有小翠、秋兰在小姐身边,也出不了什么事。
云珏点点头,径直朝着苏悦的院子走去。
杨山上前通报,屋里传来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笑声。
云珏站在门外,满心好奇,她们在聊什么趣事,笑得这般开怀?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秋兰和小翠看到云珏,连忙行礼:“修竹统领。”
然后便和以往一样,守在门两侧。
云珏走进屋,只见苏悦正趴在桌边的盆子旁,盯着盆子里的什么东西。
“修竹统领,你来了。”
苏悦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迎接归家的人。
云珏心里一阵悸动,着急解释:“昨日府里事忙,耽搁到太晚,便没过来。府里的大夫已经帮我换过药,伤口也不再流血。”
他怕她担心,特意多说了几句。
“只要记得按时换药就好。” 苏悦笑着点头,随后自然地拉起他的袖子,“来,你快看这个,可有意思了!”
云珏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可当看到盆子里的东西时,脸色变得煞白,头皮一阵发麻。
盆里密密麻麻爬着蝉,还有几只正半褪着壳,嫩白的翅膀露在外面,看着格外渗人。
苏悦拉了拉他的袖子,没拉动,转头一看,发现他正僵在原地,脸色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一脸诧异:“修竹统领,快过来啊!金蝉脱壳,多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这些可是杨山好不容易抓到的。”
说着,她又伸手去拉他,可云珏依旧站在原地,指尖都有些发颤。
苏悦这才察觉到他的排斥,看看盆里的蝉,又看看脸色发白的人,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你…… 你不会是怕蝉吧?”
云珏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悦笑得更欢,眼泪都快笑了出来:“你一个大男人,连受伤都不哼一声,居然怕蝉?”
说着,她伸手从盆里抓起一只刚蜕皮的蝉,举到云珏面前。
云珏下意识后退一步,屏住呼吸,眼神里满是抗拒,却又碍于苏悦的面子,没敢再退。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吓你了。” 苏悦见他这样子也不忍心再逗他,赶紧把蝉放回盆里,对着门外喊,“小翠!把这盆子端去院子里。”
等小翠把蝉端走,云珏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他想起小时候在冷宫的日子,那时老嬷嬷常给他烤蝉蛹吃,他只觉得味道像肉,便吃得很香。
直到后来出了宫,才知道自己当年吃的竟是树上的蝉,当场就差点把苦胆吐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只要看到蝉,就会不适,浑身不自在。
苏悦看着云珏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这个样子的他,竟有些可爱。
明明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却会怕这个不咬人的小虫子。
云珏迎上她的目光,眼里满是温柔,轻声道:“今日…… 还要麻烦苏姑娘帮忙换药。”
“你坐好,马上就来。”
苏悦让他在软榻上坐下,转身去拿早已备好的伤药。
这些东西,她下午就让小翠准备好了。
为此,还被两个小丫头打趣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