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难得和谐的晚膳终于结束。
长公主将江琦哄睡,回到正房时,却见江逸安竟还坐在厅里,显然是在等她。
她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走上前,语气尽量平静:“多谢你送琦琦回来。”
“琦琦难得这般欢喜,陪她用饭,本就是我这个父亲该做的。”
江逸安抬眼看向她,目光里没什么暖意,却也没有以往的疏离。
长公主飞快瞥了他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你若乏了,便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他们之间早就走到了尽头,如今能平静相处,已是难得,不该再有多余的念想。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可不知为何,柳寄舟那一脸担心的样子, 又浮现在眼前。
那个在暗处的影子,当真是他吗?
若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她将头埋进水里,直到憋得快要窒息,才猛地探出头来,大口喘着气。
罢了,或许一切只是她多疑。
过好当下便好,女儿能时常回来,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索然无味。
江逸安沐浴更衣回来,见长公主还没有出来。
他走到梳妆台旁,目光沉沉,落在了妆奁最底层的抽屉上。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伸手拉开抽屉,那方红绸,依旧躺在那里。
他取出红绸,缓缓展开,上面那些刺眼的小字映入眼帘。
江逸安的手猛地攥紧,恨不得将这红绸揉成碎片,化为灰烬。
听到浴室传来开门的声响,他迅速将红绸放回妆奁,推回抽屉,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垂眸掩去眼里的戾气,面上已是一片云淡风轻。
长公主披着外袍出来,见侍女们都已退下,只有江逸安还在,他身上换了一身常服,显然是已经梳洗过了。
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心里顿时感到不适,脚步也顿住了。
看到她的犹豫和抵触,江逸安沉了脸:“怎么,殿下这是连自己的驸马都认不得了?”
长公主冷声道:“驸马说笑了。只是你一向随意惯了,只怕我这里会拘着你。”
“你这是怕了?”
江逸安挑眉,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他眼里的光越来越暗,但身上那股偏执劲儿,却越来越强。
“驸马多虑了。”
长公主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没等她再退,江逸安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拽进怀里。
长公主惊呼一声:“江逸安,你放开我!”
可他的手臂像两道铁箍,让她动弹不得。
江逸安毫不在意她的挣扎,反而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喑哑,带着危险意味:“别忘了,你是我江逸安的妻,这辈子,都只能是。”
说完,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床上,俯身便覆上了她的唇。
长公主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拼命挣扎,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反抗在他面前毫无作用。
“嘶 ——”
唇齿摩擦间,长公主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江逸安停下动作,直起身看着她。
长公主双目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嘶哑:“江逸安,你够了,你把本公主当什么了?这些年,你对我的折辱,还不够吗?”
江逸安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心猛地一沉。
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委屈,只剩下厌恶。
他本以为,看到她痛苦,自己会觉得畅快,可此刻,只有满心的空落落。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也变得心软了。
他没有再强迫她,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长公主才瘫软在床上,眼泪汹涌而出,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过往的种种,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过。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样的人,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江逸安离开正房后,走向了另一间屋子,这是他在公主府惯常住的房间。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蜡烛,有些昏暗,空气中还残留着脂粉香。
他目光落在床榻上,那里的锦被微微隆起,他脚步放轻,慢慢向床榻走去。
拉开锦被的刹那,一道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爷,外面好冷,奴婢特意来给爷暖被窝,爷见着奴婢,可欢喜?”
女子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
江逸安一言不发,坐到床沿。
那女子见状,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伸出双臂缠上他的肩头:“ 您还在生气吗?”
“哦?你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 江逸安冷冷道,“让你办的事,这么些年,你竟一点消息都没查到,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爷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女子吓得身子一颤,连忙求饶,可手却依旧紧紧缠着他,柔软的身子蹭着他的后背,试图讨他欢心。
她的示弱和顺从,引起了江逸安的注意。
他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动作粗鲁直接,没有一点惜香怜玉的温柔。
身体里的邪火发泄完毕后,江逸安动作没停,眼神一片冰冷,没有丝毫情动。
……
女子被引得阵阵战栗,以为他还没尽兴,连忙柔声讨好:“爷,奴婢这些年虽然没找到与长公主对诗的那个人,但奴婢发现,近两个月长公主总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藏着心事。”
“那可有发现可疑的人靠近她?”
“还没有。” 女子摇头,“长公主近两个月除了七夕和秋猎出过府,其余时间不是在府里,便是去宫里。您也知道,她出门从不带奴婢,具体见了什么人,奴婢也不清楚。”
江逸安的指甲不自觉地掐紧了女子的肌肤,女子疼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那个与长公主对诗的人,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那个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不过是个替代品。
可他偏不认,属于他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若是让他找到那个人,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好了,你下去吧。”
“爷,外面天寒,奴婢想留下来……”
“滚!”
女子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慌乱地抓起衣衫往身上套,狼狈地出了房间。
江逸安浑不在意地翻了个身,合上了双眼。
可脑海里,又浮现出长公主那双通红的眼,还有那句“你把本公主当什么了?”。
当什么了?
他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