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的话刚说完,却莫名地让秦鲍后脖颈一凉。
“你……你想干什么?”秦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嚷道,“我警告你啊,我可是……”
“可是秦家人嘛,我知道。”秦萧点点头,然后,他毫无征兆地动了。
动作快得秦鲍根本看不清。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领口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前猛地一拽!他眼前一花,紧接着——
“啪——!!!”
一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左脸上!秦萧的力气可比刚刚苏子熙的力气大多了。
秦鲍被打得脑袋猛地甩向一边,耳朵里“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模糊了。
“说,”秦萧揪着他的衣领,把他那张开始迅速红肿变形的脸拉到自己面前,语气平淡,“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收保护费,欺负老实人,嗯?说说,为什么做坏事?”
秦鲍这时候才从那一巴掌的剧痛和眩晕中稍微缓过点神,屈辱、疼痛、愤怒瞬间涌了上来。他猛地扭回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秦萧,嘴角渗出血丝,嘶声骂道:“妈的!你敢打我!你个狗杂种!我爸是秦……”
“啪——!!!”
他“秦”字后面的名头还没报出来,右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下左右对称了,整张脸肿成了猪头。
秦萧甩了甩手,似乎有点嫌弃沾上了点血沫,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责备:“啧,怎么说话呢?张口闭口妈啊狗的,还带人身攻击?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九年义务教育白上了?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
秦鲍被打得眼冒金星,两边的脸颊都麻木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舌头在嘴里直打绊:“你……你……卧、卧草泥马……老子、老子一定要弄、弄死你……”
“哟?嘴还挺硬?”秦萧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点“敬佩”,“看来是打得轻了,没让你记住教训。”
话音未落——
“啪——!!!”
第三巴掌,带着风声,狠狠扇在了秦鲍已经肿得老高的脸上!秦鲍喉咙一甜,“噗”地一声,混着两颗后槽牙的血沫就喷了出来。
接连三记毫不留情的耳光,彻底把秦鲍的嚣张气焰和所谓的“秦家人”底气给扇没了。疼痛、恐惧,还有那种完全无法反抗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看秦萧的眼神,终于从怨毒变成了深深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秦萧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溜到和自己平视的高度,看着他那张肿成猪头、涕泪横流、混合着血污的脸,平静地问:“还骂不骂了?”
“唔……唔唔……”秦鲍拼命摇头,肿成香肠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因为脸肿得太厉害,连摇头都显得笨拙而可笑,“不、不骂了……大、大哥……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真不骂了?”秦萧歪了歪头,“别啊,想骂就骂出来,憋着多难受?我这人心胸宽广得很,不跟你一般见识。真的,你再骂两句试试?”
秦鲍吓得魂飞魄散,以为秦萧还要打,脑袋摇得更快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不!不骂!大、大哥,我错了!真错了!饶、饶了我吧!”
“哦,知道错了?”秦萧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那你说说,以后还来不来这家店找麻烦了?还让不让王老板‘滚出京城’了?”
“不来了!不来了!”秦鲍哭丧着脸,含糊地急声保证,“再也不来了!王、王老板……我道歉!是我、我不对!大哥您、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真的?”秦萧看着他,眼神玩味,“不叫你那些靠山来给你撑腰了?我这人最讲道理,给你机会。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把你觉得最牛逼、最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叫来,不管是爹妈,还是三叔二大爷,或者什么‘道上’的兄弟,都行。我就在这儿等着,咱们一次性把问题解决清楚,省得你回头不服气,又来找后账。怎么样?机会给你了,要不要?”
秦鲍看着秦萧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那点“回头找人弄死你”的念头刚刚冒头,就被无边的恐惧压了下去。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真敢打电话叫人,这个恶魔绝对会在他的人来之前,先把他这张脸彻底扇烂,甚至可能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不、不用了!真不用了!”秦鲍哭嚎着,声音都变了调,“大哥!我服了!真服了!是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行吧,”秦萧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这可是你自己不叫人的,以后可别后悔,说我没给你机会。”
衣领一松,秦鲍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他赶紧用手撑住旁边的桌子,才没瘫倒。他捂着火辣辣、肿得老高的脸,低着头,看都不敢再看秦萧一眼,含糊不清地连连鞠躬:“谢、谢谢大哥!我、我们这就滚!马上滚!”
说着,他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店外跑,因为脸肿视线受阻,还差点被翻倒的椅子绊一跤。
墙角那几个抱头蹲了半天的小弟见状,也赶紧连滚爬爬地起来,想去搀扶秦鲍,顺便把还蜷在地上哼哼的孙骏也架起来。
“鲍、鲍哥,您……您没事吧?”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着秦鲍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声音都在抖。
秦鲍此刻又痛又怕又羞愤,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刚才“背弃”他的废物,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小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怒骂:“滚开!”然后头也不回,捂着肿脸,一瘸一拐地、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店门口的光亮里。那几个小弟和被架着的孙骏也慌忙跟上,一群人如同丧家之犬,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老王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秦萧身边,探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又转头看向气定神闲的秦萧。老王的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和后怕,甚至对眼前这个熟悉的兄弟,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陌生感。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干涩:“这……这就完了?他们……真走了?”
秦萧走到刚才的座位,拿起桌上还没喝完的汽水灌了一口,舒了口气,然后对老王笑了笑:
“完?老王,你想什么呢?”他用汽水瓶点了点门口,“就这种货色,欺软怕硬,当面怂得跟孙子似的,一转身,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得牙痒痒,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呢。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肯定还会有人来‘关照’你这小店。而且,来的可能就不是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了。”
老王一听,脸色瞬间又白了,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他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刚开业不久、倾注了心血和全部积蓄的小店,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不舍,但很快被一种认命的疲惫取代。他叹了口气,摆摆手:
“算了,小秦,你和弟妹赶紧走吧!别再掺和了!今天这事儿已经闹大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店……这店老子不开了还不行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两天我收拾收拾,还回海城摆我的路边摊去!京城这地儿,水太深,不是咱们这种人能混的。”
“回海城?”秦萧放下汽水瓶,站起身,走到老王面前,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老王,你慌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事情是我惹下来的,我肯定管到底。再说了——”
他顿了顿,故意挺了挺胸膛:“你兄弟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这种小麻烦,还摆不平?”
老王看着他这副“臭屁”的样子,虽然心里依旧沉甸甸地压着块大石,但不知怎么的,那股绝望和恐慌竟然真的消散了一些。他了解秦萧,这小子虽然平时没个正形,爱吹牛,但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可靠,答应的事,很少掉链子。而且看他刚才收拾秦鲍那几下,干净利落,下手有分寸,显然不是普通人的身手。
“行行行,秦少爷,您有身份,您厉害!”老王苦笑一声,“那……秦少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就在这儿干等着人家找上门?”
“等什么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秦萧大手一挥,重新坐回座位,翘起二郎腿,指了指烤架上还有些没动的肉串,“老王,别愣着了,生意还得做啊!我这刚运动了一下,又饿了。再去给我烤两串腰子,多放点辣!刚才那两串都没吃痛快!”
老王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但紧绷的神经却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他摇摇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后厨走,嘴里念叨着:“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