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小软蛋呐。怎么,想来救你的姘头?”
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光头终于是看清两个陆孤鸿蓑笠之下的真容。光头瞪大双眼,嘴角微翘,在震惊之余还有点好笑。
穿过船舱,光头从船头来到船尾。抬手,光头在陆孤鸿脸上轻拍两下。
“我告诉你小屁孩,没门!那小姑娘有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这可是我东山再起的资本,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说着,光头的手由拍变抓,捏住陆孤鸿的腮帮子,拧着陆孤鸿的头强迫他转身。光头指着虎河上,那条正在漂浮的竹竿在陆孤鸿耳边低吼:
“现在,去把那条竹竿给老子叼回来。”
尽管光头神色狠厉,身材也十分吓人,可陆孤鸿面对光头的命令始终不为所动。
“那要是我说不呢。”
甚至,陆孤鸿还当着光头的面,出言挑衅。
“啊,”
原本光头都已经掀开了小船船舱的帘子了,听见陆孤鸿的话光头十分惊讶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过身来,光头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光头没想到,昔日在徐家大宅唯唯诺诺的陆孤鸿,此时竟然敢忤逆自己了!踏步上前,光头紧贴陆孤鸿站住,将陆孤鸿压在船舷边缘上。
“你再说一遍?”
光头说话,语气一半威胁一半疑问。
然而,即便自己距离掉下船只有仅仅半只脚掌的距离,可陆孤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双手放在后背,脸色平静。
“那要是我说不呢?”
陆孤鸿重复了一遍,就连语气也没有丝毫改变。光头一下懵了,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陆孤鸿这小子到底是听不出自己话里的威胁,还是说故意挑衅。
毕竟对于陆孤鸿的印象,光头始终还是停留在徐家大宅里,那个唯唯诺诺被自己抢夺工钱的少年。
一个如此胆小懦弱的人,竟然还敢冒着生命危险连续两次挑衅自己。光头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见都没有见过。
“不去?那就先吃我一脚再说!”
说罢,光头一脚便朝陆孤鸿胸膛踹了过去。不管陆孤鸿是假不懂还是真挑衅,光头觉得稍微教训一下总没错。
这一脚的力道是光头故意控制好的,恰好能将陆孤鸿踹下河去,不至于受伤还能有体力将撑船的竹竿捡回来。
脚落在陆孤鸿胸膛上,但是陆孤鸿却并没有如光头所预料的跌落下虎河去。光头抬头一看,原来是陆孤鸿用胸膛顶住配合双手将光头这一击接了下来。
没能将陆孤鸿踹下河去,光头开始恼羞成怒。猛然发力,将脚抽回。
“好小子,还敢还手?!”
光头蹲下一个扫堂腿击出,正中陆孤鸿腘窝。在灵力尚未恢复之下,关节弱点被击中,陆孤鸿应声倒地。
抓住陆孤鸿倒地的机会,光头迅速翻身骑在陆孤鸿身上将陆孤鸿压制在地,光头没有丝毫犹豫,一顿老拳就往陆孤鸿脸上招呼。
因为在铁匠铺跟秦妄姝对拼时,陆孤鸿已经将灵力完全消耗一空。就是连用来滋养肉身的灵力,都被陆孤鸿拿去催动桃树困住秦妄姝,可以说此时的陆孤鸿与凡人无异。
雨点一般的拳头往陆孤鸿脸上砸,很快陆孤鸿嘴角便渗出鲜血。
看见拳峰染血,光头停了下来。他并不想往死里揍陆孤鸿,毕竟光头还需要有人下水去将那竹竿捡回来,继续将船撑到虎河对岸去。
将拳峰上的血擦在陆孤鸿的衣服上,光头这才捏住陆孤鸿腮帮子,强行将陆孤鸿的头掰回来好让自己能够直视陆孤鸿双眼。
“现在,赶紧去把那竹竿捡回来,听清楚了吗?”
虽然被胖揍一顿之后,陆孤鸿眼神依旧没有变化,还是和之前一样古井不波。可光头还是站了起来松开钳制。
“为什么?“
果然,陆孤鸿依旧不服气。光头这边才刚刚站起身来,那边陆孤鸿又开口反问。只是说话之间,陆孤鸿并没有看过光头一眼。
“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
原本都要打算离开船尾回到船舱的光头被陆孤鸿一喊吸引了注意,以居高临下之势站在陆孤鸿面前。
“孩子,你是被打傻了么,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呢。”
忽然间,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嘴角忍不住翘起来笑容阴险。只见光头俯身弯下腰,同时手抓住陆孤鸿衣领,将人提起来。
“像你这样的软蛋每个人看见了都想踩一脚,当然只有挨欺负的份咯。”
说着,光头贴在陆孤鸿耳边。
“接下来我不单单要欺负你,还要欺负你那姘头。”
光头瞥了一眼身后船舱,大笑出声。
“哈哈哈——”
光头笑声戛然而止。
不光是笑声,光头发现,就连自己的呼吸此时都停滞了。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光头都没有办法吸进一丝一缕空气。
低头看去,光头这才发现,陆孤鸿竟然趁着自己得意忘形之时,单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
陆孤鸿暴起,翻身将光头压在身下。
“你说得对,全都怪我太软弱。如果我强,如果我是天下第一,那届时又有谁敢欺负我!又有谁,敢欺负我的亲友!”
攻守易形。
陆孤鸿将光头压在身下,左手卡住光头脖子右手握成拳头,朝光头脸上猛砸而下。
一拳,两拳。
光头被砸得头晕脑胀,眼眶肿胀之下,光头都看不清眼前陆孤鸿的脸。可即便如此,光头还在嘴硬叫嚣:
“臭小子,快放开我!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可陆孤鸿充耳不闻,只顾着往光头脸上招呼着。
三拳,四拳。
眼眶完全肿胀,光头彻底失明。鲜血从鼻孔和嘴角渗出,终于光头意识到自己真有可能会被陆孤鸿活生生打死,说话的口风开始软了下来。
“老弟,别打了,老哥服了。”
陆孤鸿还是没有反应,眼神淡漠直视前方,右手继续机械式往下砸。拳头挥动呼呼作响,听得让人心惊肉跳。
五拳,六拳。
“咳咳——”
血沫子倒灌进入气管,引动光头剧烈咳嗽。此时光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时不时的呜咽证明光头暂且还吊着一口气。
七拳,八拳。
光头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动静,就连那偶尔发出的呜咽声此时也消失不见。
光头活生生被陆孤鸿打死了。
仅仅八拳。
嗡——
一声嗡鸣在陆孤鸿识海中响起,识海之中的神识浪潮翻涌不断,并且一浪更比一浪高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最终,一阵刺痛感升起。
在神识浪潮拍打之下,陆孤鸿灵台出现了一丝裂痕。
灵台刺痛,惊醒了陆孤鸿。推开光头的尸体,陆孤鸿不断往后退,直到撞在船舱门框上。倚靠着门框,陆孤鸿缓缓坐下。
呜咽声再次响起。
识海之中,神识狂涌,陆孤鸿的灵台摇摇欲坠,已然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
“阿鸿,你还好吗?”
“小桃姐,我不修仙了,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