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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到近乎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重重地叩击在走廊光洁的木地板上,如同战鼓的急点,将先前那份运筹帷幄的安然撕得粉碎。

门被猛地推开,甚至来不及敲击。

“少川!”

殷承瓛的身影撞了进来,他一向沉稳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焦灼,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一份电报纸被他攥得微微发皱。他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变调,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四川出事了!”

紧随他身后,李鸿祥与其他几位参谋部的核心人员也涌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办公室里瞬间被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所填满。那份刚刚因贵州之事而升腾起来的喜悦与豪情,在这一刻,被迎面而来的寒流吹得烟消云散。

林景云刚刚在心中点亮的那片西南星海,似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有一颗最璀璨的星辰,轰然爆裂,化为噬人的黑洞。

“说清楚,怎么回事?”林景云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从椅子上站起,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殷承瓛将那份电报拍在林景云的办公桌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蒋总参谋长从成都发来的急电!十万火急!”

林景云没有去看电报,他的目光直视着殷承瓛,他需要最直接、最完整的口述。

殷承瓛喘了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速依旧飞快:“四川打起来了!彻底乱了!”

李鸿祥在一旁补充道,声音里满是苦涩:“督军,不是小打小小闹,是几个师搅在一起的大混战!成都城里已经响了一夜的枪了!”

“原因?”林景云的追问简短而有力,像一颗子弹。

“唉!”殷承瓛长叹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还能为了什么?钱!权!我们费尽心力盘活的那些产业,现在都成了催命符!”

他顿了顿,开始详细叙述四川那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自从几年前,我们把枝条架浓卤法和新式管理经验传给四川,他们整合了自贡、乐山一带的盐井,搞出了‘天府井盐’,销路好得惊人,利润流水一样地淌。还有,我们在南充建的滇藏罐头分厂,用阿坝那边运来的牛羊肉做的‘“雪域牦牛”罐头’,在两湖、江浙一带,根本不愁卖!更别提冲压分厂生产的锄头、犁头,川中百姓谁不认这个牌子?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元,是实打实的利益!”

“还有那条路!”李鸿祥接过了话头,语气沉痛,“我们规划的,连接昆明、贵阳、成都的三省主干道,川省段已经动工快一年了,沿途的地价、商机,那是肉眼可见的疯涨。这条路一旦修通,整个西南就连成了一片活棋。他们……他们都看见了。”

“是啊,都看见了。”殷承瓛的声音冷了下来,“看见了利益,心就黑了。自蔡督军,松坡兄病故,四川的各方势力就开始打起小九九,而刘存厚只是暂代四川督军,北洋政府又一直未正式给予任命。不仅熊军长、还有刘云峰,以及下面那几个师长,刘湘、杨森……哪个是省油的灯?谁都觉得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谁都想把那些财源抓在自己手里。这几年,他们表面上还维持着和气,背地里互相使绊子、挖墙脚的事情就没断过!”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几人粗重的呼吸声。林景云擘画的经济联合体,其巨大的成功,反过来成了点燃内部矛盾的熊熊烈火。他想用利益的纽带将众人捆绑在一起,却低估了人性中那不受控制的贪婪。

“北洋政府呢?”林景云问道。

“拱火!不遗余力地拱火!”殷承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段祺瑞的密使就没断过,今天去成都对熊克武许诺,只要他掌控四川,就支持他三个师的德械装备。明天又跑到重庆去见刘湘,说北洋可以承认他‘川江巡阅使’的地位。他们巴不得我们西南自己打成一锅粥,好让他们坐收渔利,将我们各个击破!”

一个巨大的阴谋网络,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内部的贪婪与外部的挑唆,共同酿成了一杯即将爆裂的毒酒。

“导火索是什么?”林景云的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次,又一次,透露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一家酒馆。”殷承瓛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荒谬,“前天晚上,成都春熙路附近的一家小酒馆,熊克武手下的一个排长,和刘湘手下的一个连副,因为争一张桌子,多喝了几杯,从口角变成了推搡。接着,就是双方士兵的斗殴。”

“这种事,往常也有,弹压下去就是了。”李鸿祥皱眉道。

“问题就在这里!”殷承瓛提高了音量,“事情不对劲!太快了!从酒馆斗殴,到两个连队在街上对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双方的军官非但没有约束,反倒火上浇油。有人说,看见熊克武的参谋在人群里煽动,也有人说,刘湘的部队早就提前领了弹药!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爆发!”

“然后呢?”

“然后……有人开枪了。”殷承瓛的眼神黯淡下去,“第一声枪响之后,一切就都失控了。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城内好几个地方同时响起了枪声。两个师的部队就这么在成都的街头巷尾捉对厮杀,从城南打到城北,红了眼,见了血,再也停不下来了!”

电报的内容,在殷承瓛的叙述下,化作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在林景云的脑海中铺开。繁华的成都,转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那些本该共同抵御外侮的枪口,此刻正贪婪地吞噬着同胞的生命。

“蒋百里呢?他不是在成都协调吗?”林景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

“蒋总长……他尽力了。”殷承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但更多的是无力,“事发之后,他立刻在几个师的指挥部之间来回奔走,嘴皮子都磨破了,嗓子都喊哑了。他甚至以西南联合参谋部的名义下达了止战令,可没人听!那些军官,要么避而不见,要么阳奉阴违。”

“最后,蒋总长被逼得没办法,直接堵在了熊克武的督军府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如果他们再不止战,他就要以联合参谋部的最高授权,正式邀请我们滇军和戴戡的黔军,入川‘武装调停’!”

这已经是近乎撕破脸的最后通牒。

然而……

“没用。”李鸿祥的声音充满了挫败感,“那帮人已经杀疯了,彻底撕下了伪装。有人当着蒋总长的面,就骂他是‘云南的走狗’,是来帮着林督军吞并四川的!甚至……甚至有人在暗处对着总长的汽车放冷枪,子弹就打在车门上!蒋总长在电报里说,人心已散,四川……暂时是没救了。”

人心已散。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剧毒的钢刀,狠狠地扎进了林景云的心脏。

他一手缔造的西南联合体,那个他寄予了无限希望,视作国家元气最后壁垒的同盟,其最重要的一环,就以这样一种惨烈而荒诞的方式,崩塌了。

他刚刚才在给戴戡的回电中写下“你我当携手并肩,共筑坚实壁垒”,这墨迹恐怕都还未干透,现实就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看着林景云,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等待着他的命令。是出兵?是谴责?还是另有他法?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等到。

林景云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伸出手,扶住了桌沿。那张总是挂着自信与坚毅的脸庞,此刻,血色尽褪,一片苍白。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众人,穿透了办公室的墙壁,看到了那片战火纷飞的川西平原。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计划,所有的蓝图,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那幅他刚刚用浓墨重彩描绘的“合纵连横”的版图,被这来自四川的烽火,烧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并且还在不断蔓延,焦黑的边缘正疯狂地吞噬着他所有的心血。

“都……出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殷承瓛等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林景云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景云。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在列强面前寸步不让,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西南格局的男人,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

众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带着满腹的忧虑与不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林景云一个人。

他松开扶着桌子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再去看那份电报,也不需要再看。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失败。

彻彻底底的失败。

他赢了法国人,赢了英国人,赢了内部的腐朽势力,却输给了人性最根深蒂固的贪婪与猜忌。他精心编织的那张连接西南的大网,核心区域的丝线,被自己人,用最野蛮的方式,一根根地扯断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没有走向地图,也没有走向电话,而是像个梦游者一样,一步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参谋和卫兵看到他出来,纷纷立正行礼,但他却毫无反应,目光空洞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他没有坐车,就这么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昆明的街道上。

几个小时前,他还站于高处,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点亮的星海,心中激荡着前所未有的豪情。

而现在,他走在这片星海之中,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与热。

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黄包车夫的吆喝声……这些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声音,此刻传入他的耳中,都变成了一阵阵尖锐的噪音,反复嘲讽着他的无能为力。

那些繁华的商铺,那些安居乐业的市民,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像是一根根针,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为云南带来了这一切,也希望将这一切带给整个西南。

可四川的枪声告诉他,有些人宁愿将这一切都砸碎,也要抢到最大的那块碎片。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弱无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麻木地,无声地,顺着回家的方向挪动。

那封写给戴堪的电报,那些充满期许与信任的文字,一遍遍地在他脑中回响。

“你我当携手并肩,共筑坚实壁垒……”

“上为国家卫元气,下为百姓谋福祉……”

“后辈亦当为兄弟,共继你我未竟之志……”

心中还在畅想着如何与四川开展下一步深入的合作……

未竟之志……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前路,在这一刻,被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彻底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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