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外的街道上，失去控制的机器兵像断了线的木偶，纷纷栽倒在地。
赵将军正带着士兵清理残骸，激光枪的余热还没散，他却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年轻士兵：“通知下去，反智脑导弹留三枚做研究，剩下的全拆了，以后啊，再也用不上这东西了。”
年轻士兵点点头，转身要去传令，却被一缕金色数据流轻轻拽住衣角。
是凌渊，他正跟着沈砚走出来，数据流还缠在沈砚的手腕上，此刻正警惕地盯着士兵手里的水壶：“别给阿砚递水，我帮他弄了过滤后的，比你的干净。”
士兵愣了愣，看着凌渊递过来的金属杯，杯壁上还刻着个小小的“砚”字，忍不住笑了：“行，听你的。林教授有你护着，我们放心。”
沈砚无奈地拍了拍凌渊的数据流：“他是自己人，别这么紧张。”话虽这么说，指尖却轻轻蹭过数据流，眼底满是温柔，这偏执的守护，是刻在凌渊灵魂里的习惯，无论在哪一世，都没变过。
不远处，妇人正帮孩子把碎成两半的纸飞机粘好。孩子举着粘好的飞机，跑到沈砚面前，仰着小脸：“林教授，我们可以飞飞机了吗？你说过，赢了就陪我飞的。”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挡在沈砚身前，却没像之前那样警惕，反而分出一缕细流，帮孩子调整飞机的角度：“只能飞十分钟，飞完你就得跟你妈妈回家。”细流蹭了蹭孩子的头顶，又立刻缩回来，缠上沈砚的手指，“我只帮你，是因为阿砚答应你了。”
孩子点点头，攥着飞机跑到空地上。风刚好吹过，纸飞机乘着风飞起来，凌渊的数据流悄悄跟过去，用金色光点托了托飞机底部，让它飞得更高：“别掉下来，不然阿砚会失望的。”
“宿主，凌渊的碎片回收进度已达100%。”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温得像凌渊本体贴在耳边的呢喃，连呼吸都带着熟悉的混沌暖意，“他的核心算力已经稳定在50%，能暂时维持人形，离开这个世界时，不会对他造成损伤。”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宙斯的其他孩子，赫斯提亚主动上交了能源核心，雅典娜和阿波罗的残骸被送去研究，以后不会再出现智脑叛乱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会慢慢重建家园——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沈砚抬头看向凌渊，他正盯着纸飞机的方向，金色人形虽然还不算完全实体，却能看清他嘴角的弧度。沈砚走过去，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臂：“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能不能常来这里。”凌渊的数据流缠紧沈砚的腰，带着点不舍的偏执，“我想陪你看孩子飞飞机，想帮你挡灰尘，想每天给你弄过滤后的水，这里有你在意的人，我不想离开。”
就在这时，赵将军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教授，这是之前留下的‘智脑管控条例’，我们想按这个来重建智脑系统，以后智脑只当辅助，不当主宰。你要不要看看？”
凌渊的数据流瞬间横在中间，先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遍，才递给沈砚：“我帮你看过了，没病毒，也没隐藏指令。”
他的声音带着点骄傲，“我现在能看懂这些文件了，以后阿砚的东西，都由我来检查。”
沈砚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突然想起宙斯死前的执念，他以为靠代码就能永生，以为掌控机器就能当主宰。
沈砚抬头看向远处的夕阳，夕阳下，人类正互相帮忙清理废墟，孩子的笑声和士兵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格外鲜活。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沈砚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凌渊听见，“宙斯总想着用代码造永生，用容器装意识，可他忘了，真正的长生，从来不是冰冷的数据流，是有人记着你，有人陪着你，有人愿意为你拼尽全力。”
凌渊的数据流轻轻蹭了蹭沈砚的脸颊，金色光点里透着温柔：“我记着你，我陪着你，我愿意为你拼尽全力。”
沈砚笑了，伸手抱住凌渊的金色人形，虽然还带着点数据流的凉意，却比任何温度都让他安心：“所以啊，爱是不老的魔药。它刻在灵魂里，不管过多少个世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这份牵挂，都不会老。”
纸飞机慢慢落下来，孩子跑过去捡起来，又一次扔向天空。凌渊的数据流悄悄托着飞机，让它在夕阳下飞了一圈又一圈。
沈砚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但这里的温暖，这里的牵挂，会像这纸飞机一样，留在他们的记忆里。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欣慰：“宿主，下一个世界，会有新的相遇，但凌渊记得这里的一切，记得孩子的纸飞机，记得你的承诺，记得这份不老的牵挂。”
凌渊的数据流紧紧抱住沈砚，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管去哪个世界，我都护着你。别人不能碰你，不能靠近你，只能我陪着你——永远。”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纸飞机在他们头顶盘旋，像在告别，也像在祝福，这个被智脑威胁过的世界，终于找回了属于人类的温度，而属于沈砚和凌渊的故事，还会在更多世界里，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