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没有等多久。”
切嗣将嘴中已经燃烧一半的香烟掐灭后装入口袋，看着眼前的少年。
第七位弑神者——姬司命。
姬司命同样也在观察切嗣的神色：“你的脸上，没有‘为什么会被发现’惊讶，再加上你知道一些连我都不太清楚的消息......
“看来你和不得了的东西扯上关系了。”
他指的自然是远坂樱——或者这个世界应该叫樱·艾德费尔特更合适——和露维亚被沃班掳走的消息。
他知道沃班正在来冬木的船上，但这些消息不说是他，在切嗣刻意散播前，就连欧洲当地的魔术结社都不了解全貌。
姬司命来到切嗣面前，与他对视道：“交易吧，卫宫切嗣。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来源，至于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多半能猜到——是因为伊莉雅吧。”
听到伊莉雅这个名字的时候，哪怕掩饰的很好，但姬司命仍然看出切嗣眼中那股波动。
‘果然。伊莉雅那能无视我用神力布置的驱人结界，其本质就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姬司命想起原世界线里的伊莉雅，心中思索：“『小圣杯』？不，在这个圣杯的概念都不同的世界，应该不是那种简单的东西。”
他试着将自己放到这个世界的爱因兹贝伦家身上，想象他们的执念。
‘按照时臣的说法，爱因兹贝伦是在圣杯事件后就已经没落，那么，他们的执念就是圣杯——对神究极防御系统......
‘就算有桂妮薇亚在背后搞鬼，但建立圣杯的初衷应该是真实的。冬之圣女和老虫子就是因为这个初衷而协作。’
“原来如此。”
姬司命想到一种可能：“在圣杯事件发生后，爱因兹贝伦想要重建，但却失败了。他们的夙愿——是不受神灾侵扰的世界。
“而伊莉雅她，大概有着类似的能力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切嗣的神色，和那在一瞬之间转变成漆黑但又立即褪色的因果线。
“看来，我猜对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话，就从头到尾告诉我，现在我还有听睡前故事的余兴。”
听完姬司命的话后，切嗣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
“......是啊”斟酌许久后，他拿出一盒只剩一根的香烟和打火机，“介意我来一根么？”
“请便。”
切嗣点燃最后一支香烟，双眼看着那升腾的白雾，就像是看到当年的飞雪。
“那是大概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接受一个名叫克莉丝汀的魔女委托，去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克莉丝汀......’
姬司命在脑海内寻找这个名字，但不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了解的情报，都没有听说过名字。
‘也和薇薇安一样，是不知道哪位神祖的假名吗？’
而切嗣的讲述才刚刚开始：“我穿过了冬之结界，进入城堡里面后发现整个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只剩两人。”
“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妻子吧？那位爱丽丝菲尔小姐。”
切嗣并没有在意，他的妻子这个情报只要是有些权势的魔术师都知道。
因此他点了点头，说起另一名人造人：
“另一位是阿哈德——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已故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第八代族长。”
“已故......吗？”
姬司命想起原世界线那位因圣杯战争连续失利，而关闭系统永眠的人造人。
‘这个世界的他，是这样的结局吗......’
对面的切嗣声音轻了很多：“嗯，因为伊莉雅。当时的他想让我协助，重建圣杯系统。”
“他为什么会让你协助？你又为什么会同意？”
“因为他急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圣杯事件发生的五十年来，我是第一位进入爱因兹贝伦城堡的魔术师。
“而我会同意，也与我的委托有关。克莉丝汀委托我取得爱因兹贝伦家的知识，阿哈德说如果我协助他，就把这些给我。”
“你居然会相信？”
“我没得选择，虽然我当时有魔术师杀手的称号，但我奈何不了阿哈德。”
切嗣猛吸一口香烟，吐出一团白圈继续道：“因为这个原因，我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留下了，也就在那时，我和爱丽有了感情。”
说着他看向姬司命：“你好像不奇怪，我会对人造人有感情的事情？”
姬司命走到他旁边趴在栏杆上看着夜晚的冬木市，语气温和许多：
“你将不再是道具，而是人如其名的人。如果没有感情，人也只是工具，而如果有感情，人与人造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你和我接触过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样。”
切嗣同样转过身俯瞰起冬木，再次开口时声音同样缓和下来。
“阿哈德解析了圣杯的残缺术式，并将这些术式写入爱丽的身体，他试图以爱丽为主体重建圣杯，但失败了。”
姬司命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神祖在这个世界同样是凌驾于魔术师和魔法师的存在，桂妮薇亚当初利用魔术师的时候多半也有自己的后手。
如果只靠一位魔术使，和一位人造人，就想解析神祖的智慧，那起码得是有外挂或系统的网文主角。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神祖的小把戏真的有用，那也不会只是把沃班逼退了。’
就在姬司命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时，切嗣的讲述仍在继续：
“那之后，阿哈德将爱因兹贝伦的知识交给我，随后自尽了。但其实，他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
姬司命想到了什么：“伊莉雅？”
切嗣点了点头：“阿哈德，或者说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悲愿被伊莉雅——我们的女儿在无意识中继承了。
“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有能将以她为中心一定范围内的『非人之理』抑制，或者消除的力量。”
“非人之理......魔术吗？”
切嗣沉默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件物品，虽然很微弱，但姬司命能在上面感受到一股神力。
“神具......”
切嗣点头道：“没错，这是克莉丝汀预付给我的报酬。但哪怕是这样的物品，在伊莉雅身边效果也会减弱。
“虽然在她出生时，我和爱丽就为她封印了这个能力，但随着她年龄成长，这个封印也会消除......尤其是在接触了你的力量后。”
随后，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如果伊莉雅的能力被神秘界得知，估计不只是魔术师和死徒，就连神祖恐怕都会对她抱有兴趣。”
姬司命并未否认，连神力都能一定程度的抑制，多半会和切嗣说的一样。
到时候别说平静的生活了，一旦切嗣没有抵挡住接二连三的袭扰，那伊莉雅成为活体工具的可能并不是一句玩笑。
同时，他也明白了切嗣会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
“所以，你做这些，是想试探我能否托付么？”
切嗣用吸烟代替了回答，姬司命原本还想问问为什么是自己，但想到自己前世和今生得到的当世其他弑神者的情报，识趣的没有再问。
姬司命思考起来，那股力量对自己没什么用，但却可以很好的保护其他人——尤其是不擅长战斗的佑理。
“可以，我同意了”姬司命做出了决定，“不久之后，我会在这里迎击沃班，你就尽情观察吧——我给你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