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惠那话语中回归神话这个词汇,佑理的目光黯淡了不少,就连姬司命都感觉有些头疼。
想做到回归神话并不难,姬司命也曾做过——弑杀神明之后,被杀死的神明就会回归神话。
“等、等等啊!”凛的表情有些惊愕,“那个,笨蛋魔王是弑神者啊,清秋院小姐的爷爷,那位须佐之男,是不从之神对吧?”
“喔,爷爷说他已经从不从之神的位置上毕业很久了。”
惠那侧头看着凛,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那算什么啊?!”
凛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许多。
“说到底,一位神明委托弑神者去杀死另一位关系匪浅的神明,这种事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
惠那眨了眨眼睛,打断了凛的话。
“为什么奇怪?爷爷委托了王。而王......”
惠那说着,目光从姬司命身边的佑理、艾丽卡和莉莉娅娜,以及靠在床边,眼中隐约流露出一丝愉悦的卡莲身上扫过。
“王身边有能分担此事的巫女与骑士。远坂小姐和王,并不是这样的关系不是吗?”
“呜!”
凛的表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惠那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恶意。
“我、我......”
她的脸在灯光映照下有些发红,语无伦次地道:“我、我和这家伙是同学和盟友!担、担心他被来历不明的神明算计而已!”
说完后,她又做出补充,但听起来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不要误会了哦!我才不在乎,和他有什么样的关系......”
“呵呵”紧挨着姬司命的深红恶魔发出一声不带恶意的轻笑,“好了好了,远坂小姐的担忧我们都清楚,但是说到底,这是司命的事情。”
说着她看向姬司命,声音温柔道:“亲爱的,你的判断是?”
“我么”欣赏完傲娇凛的戏码后,姬司命看着惠那,“我想等身体恢复后,了解完详情再选择接不接受——没问题吧?”
“可以喔,爷爷说还有一些时间。那等王休息好后,惠那再把天丛云带过来吧。
“想要了解详情的话,王直接去问爷爷会快一些。”
说着惠那将托举的天丛云剑放下,装入放在兜里的细布袋后背上,转身就要离开。
佑理看着她疑惑问道:“惠那,要走了吗?”
“嗯,虽然很想和佑理聊一会儿,但惠那的修行还没结束,趁王还在休养时惠那要把修行完成呢。”
“哦?清秋院小姐的修行是什么样的呢?”
正事暂时告一段落后,艾丽卡脸上的笑容重新带上了些许攻击性,她可没忘记惠那之前那句话。
不料平时总是能在话语交锋中占据上风的深红恶魔,竟被惠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破了:
“当然是——王的新娘的修行。”
......
惠那离开后过了半晌,少女们才从被她那过于直白,且毫无虚假的话语造成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这可真是......过于直白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呢。”
艾丽卡露出苦笑,莉莉娅娜的脸色有些愕然:“这种话就这么说出口,她......”
佑理的表情也有些复杂:“惠那她......从小就接受传统的巫女教育,是在自然中长大的天然少女,所以......”
“嘛,没办法。谁让我们的王和亲爱的是这样的人呢”艾丽卡说着搂住姬司命的脖颈笑道,“如何呀,司命?被刚见面没多久的美少女直球告白?”
“说不开心是假的”姬司命面色平静抱住艾丽卡,以及身旁的莉莉娅娜和佑理,“但正如我当时说的一样,你们是我不可替代的。”
“真是......一如既往呢,司命你这样很像古代的那些皇帝喔。”
“毕竟是魔王嘛。”
姬司命笑着松开自己的爱人,随后看向不知为何咬着牙关的露维亚,以及因几人这毫不掩饰的情感脸颊霞红的樱开口道:
“久等了。露维亚,以及樱小姐”姬司命换上一副公事的口吻,“没什么大碍吧?”
露维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因隐隐感觉有一层无形壁垒,不甘与无力紧咬的牙关。
“......是,因果之王。您的关怀,我们心怀感激。”
她的声音一开始有些颤抖,但很快被压下,找回艾德费尔特家千金应有的优雅:
“您与您的骑士们展现的英勇与牺牲,艾德费尔特家铭记于心。这笔债务虽无法估量,但艾德费尔特终会偿还。”
说完后露维亚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樱,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这名少女才鼓起勇气抬起头。
“非、非常感谢您......司命先生。”
樱的目光与姬司命接触的瞬间微微垂下,声音虽软,但异常清晰地说出早已在神秘界流传的王之真名。
随后感觉自己忽略什么的她连忙又补充道:“还、还有布朗特里姐姐和克兰尼查尔姐姐......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姐姐......”
说着樱的眼圈又泛起一片绯红,眼泪仿佛随时可能落下。
在新都中央大厦楼顶的时候,她已经从佑理和卡莲那得知沃班带走她们的原因,以及会产生的后果。
一旁的凛则在听到樱口中‘姐姐’这个词汇时,眼神明显有些黯淡,想说什么但抓住胸口忍住了。
姬司命看着曾经的远坂家姐妹,脸上不动声色道:
“不必介怀,事实上那个时候我更多是为了救下艾丽卡和莉莉,而之前的救援更多是艾德费尔特家的远亲,远坂的委托。”
“我明白。”
露维亚接过话头,她的声音恢复了身为下任艾德费尔特家当主应有的沉稳,但手不自觉地收紧:
“无论出于何种缘由,您拯救了我们姐妹的生命与尊严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恩偿十倍,仇报百倍’——这是艾德费尔特家的家训之一,也是我本人的信条。”
说到这,露维亚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房间内的众人。
与王亲密无间的骑士与巫女,关系微妙的远坂凛,以及此时正带着兴致看着自己的卡莲。
‘在这里,我与樱,不,樱有远坂家的关系可能还好一些,但我无疑是最外围的存在。
‘艾德费尔特家在此之前一直避免与理外之王的接触,虽然有一定的自由,但一旦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无能为力......’
露维亚心中闪过数道念头,驱使她做出接下来的举动:
“因此,基于这份必须偿还的恩情,以及现实情况,我有一个正式的提议,还希望因果之王——司命阁下能够聆听。”
姬司命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在屋内众女的目光下,露维亚向前一步做出艾德费尔特的淑女应有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