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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阙云宫之战的消息,虽未在民间广泛传播,但在神都高层与朝堂之上,已引发巨大震动。数日后,紫宸殿大朝会,气氛庄严肃穆。

女帝高坐龙椅,凤目扫过丹陛之下文武百官,最终落在立于百官前列的苏文正,以及站在苏文正侧后方的李昭然、陈淮安、杜甫、郑大富、清风小道童等人身上。经过几日调养,李昭然气色好了不少,虽文宫青莲尚未完全恢复,但行动已无大碍。陈淮安、杜甫等人也换上了干净衣衫,神情肃然。

“众卿平身。”女帝声音平静,却自带威严,“日前,黑莲邪教余孽勾结前朝逆贼,于西山水阙云宫旧址,行逆种之事,欲撼动我大周地脉,其心可诛,其罪当灭九族!”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许多大臣虽已听闻风声,但由女帝亲口说出,依旧感到一阵寒意。

“幸赖…”女帝目光转向李昭然等人,“鸾台待诏李昭然,明经科学子陈淮安、杜甫,墨家行者郑大富,及天师府清风道长等一干忠勇之士,临危不惧,舍生忘死,联手天师府、钦天监及朝廷将士,浴血奋战,终将邪首重创,瓦解其阴谋,护我社稷安宁!”

女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赞许:“此战,扬我国威,震慑宵小!众卿之功,朕,铭记于心!”

“陛下圣明!天佑大周!”百官齐声高呼,许多目光都聚焦在李昭然等人身上,充满了好奇、惊叹、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有功当赏!”女帝抬手,示意安静,“然,黑莲未灭,元凶未除,非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之时。今日之赏,重在实务,助诸位英才早日恢复,精进修为,以期将来,再为国效力!”

百官闻言,纷纷点头。此言有理,如今邪教头目携灵核潜逃,危机未除,确实不宜大肆升官。而且赏赐实务资源,更能体现陛下对年轻才俊的栽培之意,也避免了朝堂上可能因官职升迁引发的无谓争议。果然,几位原本可能出言挑剔的御史,也只是捻须沉吟,并未出声。

女帝目光首先看向李昭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待诏李昭然,临危吟诵镇国诗篇,力挽狂澜,居功至伟。特赏如下:”

身旁内侍高声宣唱:

“一、赐 ‘御前行走’金牌一面!允其随时凭牌入宫奏对,遇紧急要务,可直呈御前!”

此言一出,朝堂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御前行走”虽是虚衔,却代表着极高的信任与特权!可直入宫禁,面见天颜!多少大臣求之而不得!

“二、赐 北海万年寒玉心一方!此玉心静心凝神,温养文宫,于恢复大有裨益!”

“三、赐 前朝大儒注解《春秋》孤本一套!望你潜心研读,融会贯通,将来以浩然正气,涤荡邪祟!”

“四、赐 黄金千两,蜀锦百匹,以供日常用度。”

赏赐念出,众人皆惊。这赏赐,既重实务,又显恩宠!那寒玉心和《春秋》孤本,对文人而言,简直是无价之宝!而御前行走金牌,更是天大的脸面!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声音沉稳:“臣,李昭然,谢陛下隆恩!定当竭尽全力,恢复修为,不负圣望!”他心中明白,这御前行走金牌,恐怕不仅是赏赐,更是一份责任,意味着女帝将来可能会直接对他下达某些重要指令。

女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陈淮安与杜甫:“学子陈淮安、杜甫,虽为童生,然心系社稷,临战不怯,以诗帖战符助战,亦有功勋。特赏如下:”

内侍再唱:

“一、赐 ‘翰林院藏书阁第三层’通行令牌各一面!允其每月三次,入内阅览()!”

翰林院藏书阁第三层!那可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宝地!第三层收藏大量珍稀典籍、前人修行笔记,此赏直击寒门学子痛点!

“二、赐 才气蕴养丹各十瓶!助其夯实文基,早日开辟文宫!”

“三、赐 黄金各五百两,苏杭绸缎各五十匹!以改善家境,安心向学!”

陈淮安与杜甫激动得脸色通红,连忙出列,声音都有些发颤:“学生…谢陛下天恩!定当刻苦攻读,早日成才,报效朝廷!”他们最缺的就是修行资源和机会,女帝的赏赐,可谓雪中送炭!

女帝目光再移,看向一脸期待的郑大富:“盐商之子郑大富,虽非朝堂之人,然献机关,通消息,于战亦有助益。特赏如下:”

内侍唱道:

“赐 神都西市‘甲字柒号’临街铺面地契一纸!允其开设商铺,经营往来!”

“赐 ‘皇商副选’资格令牌一面!其商铺所出之物,可参与日后宫内采买遴选!”

西市甲字号铺面!皇商副选资格!这简直是给郑大富这商贾之子开了条金光大道!从此在神都经商,可谓畅通无阻,前景无限!

郑大富胖脸笑开了花,连忙出列,动作滑稽却声音洪亮:“草民郑大富,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胖…草民定当诚信经营,报效朝廷!”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家商行在神都蓬勃发展的未来了。

最后,女帝目光落在有些紧张的小道童清风身上:“天师府清风道长,年纪虽小,然道法精熟,临阵辅佐,救治伤员,功不可没。特赏如下:”

内侍唱:

“赐 百年份‘紫纹龙参’一株,‘三转还魂草’三棵!”

“赐 黄金百两,白玉如意一柄!”

“另,赐 天师府清虚真人‘教徒有方’匾额一块!以示嘉奖!”

清风的赏赐虽不如前几人丰厚,但药材实用,金银实在,那匾额更是给足了其师门面子!清风小道童喜滋滋地出列,像模像样地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小道清风,代家师谢陛下赏赐!”

赏赐完毕,女帝环视百官,声音恢复清冷:“望诸位卿家,以此等英才为楷模,精诚协作,共克时艰,扫清邪佞,还我大周朗朗乾坤!”

“臣等谨遵圣谕!陛下圣明!”百官再次齐声应和。这一次,许多看向李昭然等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与赞叹。

“退朝!”

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大朝会结束。

百官依次退去,不少与苏文正交好的大臣,纷纷上前向他以及李昭然等人道贺,言语间多是“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国之栋梁”之类的赞誉之词。李昭然等人一一谦逊回礼。

走出紫宸殿,阳光洒落在身上。陈淮安和杜甫依旧兴奋地讨论着藏书阁的典籍,郑大富已经开始琢磨他的新店铺要卖什么新奇机关,清风则宝贝地抱着装药材的盒子。

李昭然摩挲着怀中那面沉甸甸、刻着“御前行走”四字的金牌,又想起女帝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明白,短暂的安宁与赏赐之后,更大的风雨与责任,或许已在路上。

但此刻,他们更需要的是时间——恢复的时间,成长的时间。

紫宸殿的朝会散去,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庄严肃穆与恩赏的余韵。李昭然、陈淮安、郑大富三人,在几名鸾台秘卫的护送下,带着女帝亲赐的丰厚赏赐,乘坐着宫中派出的华盖马车,缓缓驶向永兴坊的李宅。

马车尚未抵达巷口,远远便瞧见李宅门前已是人头攒动。留守的李宅仆役、先一步回来报信的清风小道童、以及闻讯赶来的街坊邻里,早已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公子回来了!”眼尖的门房老赵第一个瞧见马车,激动地大喊起来!

马车稳稳停在李宅门前。车帘掀开,李昭然率先下车,随后是捧着赏赐盒子的陈淮安和郑大富。当那象征着无上恩宠的“御前行走”金牌、装满了黄金蜀锦的沉重箱子、以及各种珍稀的药材、孤本被小心翼翼地抬下马车时,人群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恭迎公子\/李待诏荣归!”

“公子\/李待诏辛苦了!”

“公子\/李待诏神威!扬我李宅门楣!”

仆役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的红光,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清风小道童也挤在人群中,小脸兴奋得通红,使劲挥舞着小手。街坊们更是议论纷纷,看向李昭然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羡慕。

“快看!那是御赐的金牌吧?我的天!御前行走!这可是能随时面圣的天大恩典啊!”

“还有那么多黄金!还有绸缎!陛下真是厚赏啊!”

“李待诏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大功,前途无量!咱们永兴坊也跟着沾光了!”

李昭然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热烈场面,心中百感交集。他连忙上前几步,对着众人拱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不必多礼。此战非我一人之功,全赖陛下洪福,天师府、鸾台诸位同僚及将士们浴血奋战!这些赏赐,亦是陛下对所有人的恩典。大家辛苦了,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他虽年轻,但经历生死大战,又得女帝如此厚赏,身上自然多了一股沉稳凝练的气度。仆役们闻言,虽仍难掩兴奋,却都恭敬应诺,各自散去,但眼中的崇敬与喜悦却丝毫未减。

张管家早已迎了上来,眼中含着欣慰的泪光:“公子…您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奴…老奴…”他激动得有些语塞。

“张伯,辛苦您了。”李昭然扶住老管家的手臂,温声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中多亏您操持。”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张管家连连摆手,随即看向那琳琅满目的赏赐,感慨道,“公子得此殊荣,实乃天恩浩荡!老奴这就安排人,将御赐之物登记造册,妥善保管!尤其是这‘御前行走’金牌和北海寒玉心、孤本典籍,需得供奉于静室,以示恭敬!”

“有劳张伯。”李昭然点头。他深知这些赏赐意义非凡,尤其是那金牌和孤本,更是需要郑重对待。

郑大富则抱着他那张新鲜出炉、墨迹未干的西市铺面地契和皇商副选令牌,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胖爷我也有今天!张管家,快!给我找个最好的房间,胖爷我要好好研究研究这铺子怎么开!以后咱们李宅的零花钱,胖爷我包了!”

陈淮安也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翰林院通行令牌和才气蕴养丹,对李昭然道:“昭然兄,杜小友已回学院,想必也正高兴。淮安也需尽快去翰林院藏书阁一观。这些丹药,正好助我稳固文基。”

“淮安兄自便。”李昭然点头,“修养要紧,藏书阁机会难得,莫要错过。”

清风小道童也上前告辞:“李居士,诸位居士,清风也要回天师府复命了!师尊得了陛下赐的匾额,定会高兴!改日再来叨扰!”他抱着药材盒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众人散去,李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带着荣耀与生机的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李宅的门环便被叩响了。

“请问,李待诏可在府上?”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张管家开门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管家模样的人,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抬着一个系着红绸、沉甸甸的礼盒。

“我家老爷乃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王大人,闻听李待诏凯旋,特备薄礼一份,聊表敬意,恭贺待诏荣膺‘御前行走’之殊荣!”来人递上名帖和礼单。

李昭然闻讯出来,看着那包装精美的礼盒,一时有些错愕。他刚回神都,与这位王员外郎素未谋面…

“这…无功不受禄,还请…”李昭然下意识地想推辞。

“公子,”张管家在一旁低声提醒,“此乃官场常情。王员外郎掌管官员考绩,此举既是示好,也是结个善缘。礼单在此,公子可先收下,改日再备一份得体的回礼便是。若直接推拒,恐拂了对方颜面。”

李昭然恍然。他虽才华横溢,但毕竟年轻,又出身寒微,对官场这些人情往来确实不甚精通。他点点头:“那…就依张伯所言,收下吧,替我谢过王大人美意。”

这边刚送走王家的管家,门环又响了!

“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赵大人,遣人送来贺礼!恭贺李待诏立下大功,扬我国威!”

“光禄寺少卿孙大人府上,送来贺礼!恭贺李待诏得蒙圣眷,前程似锦!”

“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李大人,送来贺礼!言道待诏诗才惊世,实乃文坛幸事!”

“安远伯府上,送来贺礼!言道久仰待诏大名,特来道贺!”

……

一时间,李宅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各色官轿、马车停在巷口,身着不同品级官袍的管家、仆役,捧着或大或小、包装精美的礼盒,带着恭敬的笑容,递上名帖和礼单。礼单上的名目五花八门:有上好的文房四宝、有珍稀的古玩字画、有滋补的名贵药材、甚至还有直接送金锭银票的!

李昭然起初还能一一应对,到后来,只觉得应接不暇,头晕目眩。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如此多官员“追捧”的一天。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老爷们,此刻仿佛都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公子,这是礼部侍郎陈大人府上的…”

“公子,这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刘大人…”

“公子…”

李昭然站在厅堂门口,看着院子里堆得越来越高的礼盒,听着张管家在一旁低声介绍着送礼者的官职、背景,只觉得一阵茫然与疲惫。他本性喜静,不擅应酬,更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明显目的性的热情。

“张伯…”李昭然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收下这么多礼物,总觉得…受之有愧,也…不知该如何回礼。”

张管家看着自家公子那副难得的“窘迫”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捋了捋胡须,沉稳地说道:“公子不必过于忧心。此乃人之常情,亦是公子如今地位使然。这些人送礼,无非是看中公子简在帝心,前途无量,提前结个善缘,或有所求。收下,是给他们面子,也是表明公子并非不近人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回礼…公子如今身份不同,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依老奴看,不如…择一吉日,在府中设下宴席,宴请这些送来贺礼的官员府上管事,或派个有头脸的子弟。一来,是答谢诸位大人的美意;二来,也是让公子与神都官场有个初步的接触;三来嘛…也可借此机会,探探各方口风,日后也好应对。”

“设宴?”李昭然微微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

“公子,”张管家语重心长,“您如今已是‘御前行走’,日后免不了与朝堂诸公打交道。闭门谢客非长久之计。这宴席,既是礼数,也是…学问。老奴会从旁协助,定不让公子为难。况且,郑公子对此道颇为精通,也可请他帮忙操持。”

提到郑大富,李昭然想起他那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心中稍安。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吧…那就劳烦张伯安排。只是…这宴席规格、宾客名单、还有回礼…都要仔细斟酌,莫要失了礼数,也莫要…太过张扬。”

“公子放心,老奴省得。”张管家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自家公子这一步,算是正式踏入了神都这深不可测的官场漩涡。而这第一场宴席,便是公子学习如何在其中立足的开始。

夜幕降临,李宅终于恢复了宁静。但书房内,烛火通明。李昭然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礼单名帖,以及张管家初步拟定的宴请名单,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属于他的“清净”时光,恐怕…真的结束了。这繁华神都的暗流,正裹挟着他,涌向更深的未知。

李宅的喧嚣随着夜幕降临而渐渐平息,但府邸之内,一种新的、充满目标感的忙碌氛围却悄然弥漫开来。每个人都清楚,水阙云宫一战虽胜,但真正的危机——那枚被玄真子带走的邪物灵核——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短暂的安宁,正是积蓄力量、提升自我的宝贵时机。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李昭然沉静的侧脸。他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青衫,端坐于宽大的紫檀书案前。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特制的洒金宣纸、一方上好的松烟墨、一支狼毫玉管笔,以及张管家精心整理好的、需要宴请的官员名单与府邸地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李昭然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提笔蘸墨。笔尖饱蘸浓墨,悬于纸上,略一凝神,随即落下。

“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王大人台启…”

笔走龙蛇,字迹清峻挺拔,骨力遒劲,却又带着一股内敛的锋芒。他写得很慢,每一笔都灌注了心神,力求端庄而不失风骨,恭敬而不显谄媚。内容也极尽简洁雅致:“昭然蒙恩,愧受厚礼。谨定于本月廿五,薄设小宴于寒舍,聊表谢忱。恭候光临。李昭然顿首。”

他并非不谙世事,只是天性不喜虚与委蛇。这请帖,便是他融入这神都官场的第一步,也是他表达谢意与结交善缘的方式。他选择亲笔书写,而非假手他人或用制式请柬,便是要以字传心,以诚待人。虽然繁琐,却也是他对这份“人情”的尊重。

写完一封,他轻轻吹干墨迹,小心置于一旁晾干。烛光下,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文宫深处那株蔫蔫的青莲,似乎也在这种宁静的书写中,汲取着微弱的滋养,缓慢地恢复着生机。偶尔,他会停下笔,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前院厢房,灯火通明,俨然成了临时的“宴会指挥部”。

郑大富脱去了平日里那身略显花哨的锦袍,换上了一件利落的深色短褂,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胖乎乎却异常灵活的手臂。他面前摊开着好几张纸:宴席菜单、食材采购清单、酒水名录、仆役分工表、甚至还有一份简易的“宾客座次参考建议”!

“张伯!您看这菜单!”郑大富指着单子,唾沫横飞,“‘八宝葫芦鸭’、‘芙蓉蟹斗’、‘松鼠鳜鱼’…这些是必须的!‘佛跳墙’太费时,改成‘一品官燕羹’!‘葱烧海参’…嗯,海参得提前发,让老赵头亲自盯着!还有点心,‘豌豆黄’、‘芸豆卷’这些宫里传出来的精细玩意儿,我认识西市‘御香斋’的老师傅,包在我身上!保证又精致又好吃!”

他胖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小眼睛精光四射,仿佛不是在筹备一场答谢宴,而是在指挥一场关乎身家性命的商业大战。

“酒水嘛…‘梨花白’、‘竹叶青’各备十坛!再弄点西域的葡萄酿,给那些喜欢尝鲜的大人们换换口味!对了!我新铺子那边刚到了一批‘冰魄琉璃盏’,晶莹剔透,配上这美酒,保管有面子!”郑大富越说越起劲。

张管家在一旁,捋着胡须,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郑公子思虑周全,安排得当!老朽佩服!这食材采购、人手调配,就按公子说的办。只是这宾客座次…”

“这个简单!”郑大富拍着胸脯,“胖爷我虽然读书不多,可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门儿清!吏部、兵部、礼部…哪个衙门要紧,哪位大人实权在握,我心里有本账!回头我把名单按品级、实权、亲疏远近排个序,再请公子和张伯您最后定夺!保证让来的大人们都舒舒服服,觉得咱李宅懂规矩、会办事!”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食材成本…人工…酒水…嗯,胖爷我这次豁出去了,先垫上!等铺子开张赚了钱再补!就当是给咱李宅打响名头了!以后这神都的达官贵人,谁不知道咱李宅的宴席讲究?嘿嘿,这生意经不就来了嘛!”

看着郑大富那副干劲十足、精明算计的模样,张管家忍不住失笑摇头。这位郑公子,虽非读书人,但这经商理事、人情练达的本事,确实令人刮目相看。有他在,这场宴席的繁琐事务,李昭然确实可以省心不少。

与李宅的些许喧嚣不同,翰林院藏书阁第三层,此刻却是一片寂静,唯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笔尖摩擦声。

陈淮安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角落。窗外月色清冷,窗内烛光摇曳。他面前堆满了厚厚的典籍:《经义通考》、《策论精要》、《历代战帖辑录》、《文宫开辟与才气凝练初探》…还有几本前人考取秀才的心得笔记。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是连日苦读所致。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专注与渴望。他时而凝神阅读,时而提笔疾书,在纸上记录下要点、疑问或感悟。手边放着的,正是女帝赏赐的才气蕴养丹,每当感到精神疲惫、文思滞涩时,便含服一颗,一股清凉温和的药力便涌入文宫,滋养着那刚刚凝聚、尚显脆弱的才气根基。

“县试…秀才…”陈淮安心中默念着这两个词,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水阙云宫一战,他亲眼目睹了李昭然诗魂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深刻体会到了自身力量的渺小。童生之身,纵有李白战帖在手,终究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能发挥皮毛之力。唯有开辟文宫,晋升秀才,掌握“诗词异象”之能,才能真正将所学化为战力,成为李昭然可靠的助力,而非累赘!

他深知自己天赋并非顶尖,家世更是普通,能进入明经科已是侥幸。如今得此机缘,他必须抓住!县试在即,这是他破茧成蝶的关键一步!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泡在了藏书阁,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揣摩着经义,推演着策论,感悟着前人的文道心得。

偶尔,在夜深人静,或是精神实在困顿之时,他会回到李宅。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想看看李昭然恢复得如何,顺便请教一些在读书中遇到的疑难。看到李昭然在书房专注书写请帖,或是静坐调息时,陈淮安心中便更添一份紧迫感。他不敢过多打扰,往往只是匆匆交谈几句,讨教一二,便又带着新的笔记和感悟,匆匆赶回藏书阁,继续投入那浩瀚的书海之中。

文韬学院内,这几日也少了一个勤奋的身影——杜甫。

那日从紫宸殿领赏归来,杜甫并未在学院过多停留。他第一时间找到了院长苏文正。

“院长,”杜甫恭敬行礼,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急切,“学生…学生想告假数日,回乡一趟!”

苏文正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眼神却格外明亮的年轻人,温和问道:“哦?杜小友何事如此急切?”

杜甫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学生…学生蒙陛下天恩,赏赐黄金五百两,苏杭绸缎五十匹!学生家境…清寒,父母年迈,弟妹尚幼。此等厚赐,于学生家中…无异于雪中送炭!学生…学生想尽快将这些赏赐送回家中,让父母安心,也让弟妹们…能过得好些!”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且…学生家乡的县试也快到了!学生想趁此机会,回乡参加县试!学生定当努力,争取一举考取秀才功名!不负陛下恩典,不负学院栽培,也不负…昭然兄的期望!”

苏文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了然。他深知杜甫家境,更欣赏其孝心与志向。他点点头:“孝心可嘉,志向可勉!准你告假!路上小心,早去早回!考取功名后,莫忘继续精进!”

“谢院长!”杜甫深深一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回到简陋的学舍,小心翼翼地将那沉甸甸的黄金和光鲜亮丽的绸缎打包好。黄金用布裹了又裹,藏在最不起眼的旧书箱底层;绸缎则用油纸仔细包好,生怕路上沾了尘土。做完这一切,他背起行囊,踏着熹微的晨光,匆匆离开了神都。

他归心似箭,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家乡。他要将这从天而降的“富贵”亲手交到父母手中,看看他们惊喜的笑容;他要告诉弟妹们,哥哥在神都遇到了贵人,立了功劳,得了赏赐,以后家里的日子会好起来;他更要回到那熟悉的乡塾,在县试的考场上,用自己苦读多年的才学,去搏一个秀才功名!他要像陈淮安一样,尽快掌握真正的力量,不再只能躲在后方记录战况,而是能真正站在李昭然身边,并肩作战!

李宅内,李昭然写完最后一封请帖,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他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株在月色下静静伫立的老槐树。陈淮安刚刚回来讨教了一个策论问题,又匆匆赶回了藏书阁。郑大富还在前院厢房里和几个管事伙计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宴席细节。清风小道童托人捎来了天师府特制的安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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