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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灯光迷离,空气中混合着酒精、烟草以及某种甜腻香薰的味道。音响里流淌着慵懒的蓝调,不算太吵,却足够将每个卡座隔成相对私密的空间。郭安和文迪在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郭安提前点好的威士忌和几样佐酒小食。

周围已经坐了不少客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碰杯,气氛热闹而松弛。但郭安敏锐地察觉到,坐在对面的文迪,虽然面上带着惯常的从容浅笑,眼神却比在洱海边时更沉静了些,甚至透着一丝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落寞。那落寞很淡,像冰球在琥珀色酒液中融化时升起的一缕寒气,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

郭安给自己和文迪的杯子里各加了一块冰,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注入,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端起杯子,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文迪,忽然问了一个假设性的问题,语气是朋友间少有的认真:

“兄弟,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你没在我这儿,没碰上南风,你现在……会是什么样?还会是现在这副……‘心有千千结’的德行么?”

文迪正端起酒杯准备喝,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他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摇晃的液体和缓缓旋转的冰球,眼底深处仿佛被这问题搅动,闪过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微光。那光芒里有茫然,也有某种被触及核心的震动。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在蓝调音乐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飘忽:“说真的,郭安,我不知道。” 他抬起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酒吧某处摇曳的烛火上,“就连今天会遇到她这件事本身,都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甚至可以说,是命运开的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玩笑。”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中带着回甘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仿佛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这些年,我到处走,看似自由洒脱,心里某个角落却好像一直空着一块,不上不下的。我以为时间久了,走得远了,那块空缺自然会被别的东西填满,或者干脆就习惯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转动着酒杯,冰球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可是,当她今天真真切切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时……”

文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坦诚:

“我这里,”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左胸口,“真的,结结实实地……动了一下。不是夸张,就是一种很清晰的、沉睡已久的什么东西被突然唤醒的感觉。我才发现,原来那块地方,一直没被填满,也从来没习惯过。”

郭安听着,没有打断,只是握着酒杯,表情是难得的肃穆。等文迪说完,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感慨:“没想到啊,文迪,你小子看着潇洒,骨子里居然还是个……情种。”

文迪苦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似乎想用酒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然后看向郭安,眼神变得格外清明和认真:

“郭安,咱们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确实投缘,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我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对感情也是。我喜欢过南风,这份心思,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在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我也没法对自己撒谎说它完全消失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

“但是,我也知道分寸。我更不会去做任何可能打扰她现在生活、给她带来困扰的事情。任何一丝一毫可能让她为难、不悦的举动,我都不会做。这是底线。”

这番话,他说得清晰而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或虚伪。这是一种成熟男人的担当,也是对心底那份情感真正的尊重——尊重它的存在,也尊重它已然错位的时空。

郭安看着文迪在迷离灯光下显得格外真挚的侧脸,听着他这番克制而坦诚的剖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混杂着理解与惋惜的心疼。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拥有、什么都见识过的男人,心里却守着一段无疾而终的青春情愫,在重逢时选择了最体面也最孤独的退守。

为了驱散这有些沉重的气氛,也为了让文迪更了解现在的南风,郭安决定说点别的。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致:

“文迪,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南风,其实不是在今天。是在林夏那小子发的朋友圈里,就挺普通的合照,南风在他旁边,笑着,挺好看,但也就是‘好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那时候我还在想,林夏这铁树开花,找的女朋友也就是个寻常美女嘛。”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我有个妹妹,被家里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喜欢林夏好些年了。得知林夏真有了女朋友,在家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我看着烦,就带她出来散心,正好也去了和顺。结果,嘿,巧了,在那儿真碰上了林夏和南风。”

郭安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一丝看好戏的笑意:“我妹妹那脾气,哪能服气?非要难为一下南风,显摆自己,就订了家死贵死贵、规矩特多的高档法国餐厅,想着让南风出丑。”

他顿了顿,眼神发亮,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你猜怎么着?南风那姑娘,接到‘战书’,不动声色。当天晚上,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的裹身长裙,踩着细高跟,涂着烈焰红唇就来了。那气场,那仪态,点菜时纯正的法语发音,对餐酒搭配的了解……嘿,把我那眼高于顶的妹妹当场碾压得那叫一个体无完肤,灰溜溜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郭安说得眉飞色舞,拍了下桌子:“就从那晚起,我就知道,南风这姑娘,绝对不简单!漂亮是其次,她骨子里有股劲儿,有脾气,有底气,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刻绝对不含糊。我当时就想,林夏这小子,算是彻底栽了,肯定逃不开了。估计追南风的时候,也没少费心思。”

文迪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直到郭安说完,他才缓缓地、几乎微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复杂的弧度,低声喃喃道:

“她还是没有变……”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依旧是那样……高傲,倔强,不肯输给任何人。哪怕看起来再安静,骨子里的骄傲从来没丢过。”

他的语气里,有怀念,有了然,也有一丝深深的、无可奈何的释然。仿佛郭安的叙述,印证了他记忆中那个少女的特质,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那个他曾经倾慕的女孩,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更加耀眼、也更加遥不可及的出色女人。而守护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同样出色、并且显然赢得了她全部信任与爱意的男人。

郭安看着文迪脸上那抹复杂的神情,心里那点心疼又冒了出来。他端起酒杯,重重地与文迪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故意用他那大大咧咧的嗓门驱散弥漫的伤感:

“行了行了!别搁这儿惆怅了,老同学重逢是好事,说明咱缘分未尽!至于别的……往事不可追,来日……说不定有啥新缘份等着你呢!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月照沟渠!来,走一个!”

文迪被他这一打岔,也从那种沉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郭安真诚又带着关切的眼睛,心里的郁结似乎真的散开了一些。他举起杯,与郭安再次碰杯,这次力道也重了些。

“好,走一个。” 文迪说道,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带来一阵炽热,仿佛也烧掉了最后一点不必要的执念。

酒吧里的音乐换了一首,节奏稍快了些。周围的喧闹依旧,而角落里这两个男人,在一番坦诚的对话与酒精的催化下,某种兄弟般的情谊似乎又加深了一层。未来的路还长,但至少今夜,他们可以暂时放下心事,只为一杯好酒,一段投缘的友谊,和眼前这热闹的人间烟火。

文迪,你前两天不是说打算去新疆么?现在……郭安的话停在了半空中

郭安的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两人间短暂的沉默中激起了一圈微澜,却又悬在了半空,没有落到底。他看着文迪,眼神里是未尽的话语和复杂的关切。

文迪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目光垂落在琥珀色的酒液中,仿佛那里面能倒映出他此刻纷乱又清晰的内心。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坦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自我剖析的平静。

“是,原计划是这两天动身。” 他承认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向自己确认这个决定的重量。

“我想……多留几天。” 他的视线飘向酒吧入口的方向,尽管那里只有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想多看看她,郭安。哪怕……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

他的语气里没有不甘的纠缠,也没有不甘的怨愤,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卑微的请求。仿佛能多看几眼那个身影,多感受几次她真实存在于同一个空间的气息,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慰藉,是填补多年空白的一种方式,也是一场漫长而无望的暗恋,在终于窥见天光后,所能求取的、最后一点奢侈的“利息”。

郭安听明白了。他心里那点刚被酒精暖热的地方,又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酸楚和心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劝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理解文迪的感受,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煎熬,那种明知道不属于自己却依然无法移开目光的眷恋。但他也更清楚,这种“看着”,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让那份求而不得的痛苦更加清晰、更加漫长。

“何必呢,文迪……” 郭安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担忧,“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看着她和林夏在一起,你心里能好受?”

文迪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算不上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认命般的苦涩弧度。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带来一阵灼烧感,却似乎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放下空杯,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沙哑:

“郭安,南风……是我在心里,守了这么多年的人。”

这句话,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有千钧重。

“从十几岁情窦初开,到后来天各一方,再到这些年走南闯北……她就像一个烙印,一个执念,牢牢地刻在这里。” 他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动作有些失控,“我试过忘记,试过用别的风景、别的人去覆盖……可都没有用。”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不是因为醉酒,而是那些被理智强行镇压了太久的真实情感,终于在信任的朋友面前,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缝隙。

“你让我释怀?怎么释怀?”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郭安,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痛苦和迷茫,那里面翻滚着经年累月的遗憾、不甘,以及一份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无法割舍的痴缠,“那是我的整个青春啊,郭安……是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求而不得’的辗转反侧……你告诉我,怎么释怀?”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无法承载眼眶的重量,挣脱了束缚,重重地坠落下来,砸进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底,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的一声。那声音在喧闹的酒吧背景音里微不可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郭安的心上。

郭安看着那滴没入杯底、瞬间消失不见的眼泪,看着文迪强忍哽咽、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角,所有准备好的劝说、所有关于“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大道理,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话,对此刻的文迪来说,是何等的隔靴搔痒,何等的轻飘飘。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默默地拿起酒瓶,将两人面前的空杯再次斟满。然后,他端起自己那杯,仰起头,一口气喝干了。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微沉淀了一些。

放下杯子,郭安长长地呼出一口带着酒气的叹息,伸手用力拍了拍文迪的肩膀,力道很大,带着一种男人之间无声的支持与理解。

“行吧……” 郭安的声音有些哑,他不再试图说服,而是选择了尊重,“随你吧,兄弟。”

他看着文迪,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但最终化为一种信任: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也有分寸。”

这句话,既是给文迪的自由,也是给他划下的底线。郭安相信文迪的为人,相信他不会越界,不会给南风和林夏带去真正的困扰。但他也知道,这份“看着”的过程,对文迪而言,注定是一场孤独而痛苦的修行。

文迪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眼睛,再抬起头时,除了眼眶还有些微红,情绪已经强行平复了许多。他端起郭安刚给他倒满的酒,对着郭安举了举杯,什么也没说,只是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吧里的蓝调音乐依旧在流淌,周围的人们依旧在谈笑。而这个角落里,两个男人沉默地对坐着,各自饮着杯中酒,心中都装着一段关于“爱而不得”的沉重心事。一个决定留下,用目光完成一场漫长而无望的告别;另一个选择陪伴,用沉默给予兄弟最后一点任性的空间。夜色还长,酒也还未尽。

郭安听着文迪这近乎呢喃的醉语,看着他向来沉静从容的脸上此刻布满挥之不去的惘然与脆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这个走过世界、见过风浪、总是显得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卸下了所有外壳,露出了内里最柔软、也最不堪一击的部分。

“我有的时候,觉得这世界好大……” 文迪的眼神没有焦点,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飘忽,带着酒精浸泡后的含糊与深入骨髓的疲惫,“大得无边无际,大到我以为……总能走到一个地方,那里没有她的影子,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然后……我就能重新开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当年那个天真又决绝的自己。

“可是现在……现在我又觉得,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呢?”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无力感,“小到我好像……走到哪里,都逃不开她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一缕似曾相识的气息,一首老歌,甚至……一杯酒。”

他抬起手,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郭安……你说,是不是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走出去过?那些年的漂泊,那些看过的风景,遇见的人……是不是都只是……我在自己骗自己?”

郭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了平日惯有的嬉笑怒骂,也没有了刚才试图劝解时的焦躁。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的“羸弱”——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情感世界里,那道经年累月、未曾真正愈合的伤口,在酒精和重逢的刺激下,重新裂开,鲜血淋漓。

他忽然明白,有些痛,不是几句“想开点”就能抚平的;有些执念,不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该”就能立刻消散的。那是一种嵌入生命年轮里的印记,风吹雨打,或许会模糊,却从未消失。

看着文迪又要伸手去拿酒瓶,郭安的动作快了一步。他果断地伸出手,不是去碰文迪的肩膀,而是直接拿走了他面前还剩半杯酒的杯子,连同酒瓶一起,挪到了自己这边。

“文迪,” 郭安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和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兄长般的温和,“别喝了。”

他站起身,走到文迪身边,不是拽,而是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文迪的手臂,将他从有些陷下去的沙发里带了起来。

“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明天更难受。” 郭安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动作却带着耐心,“走,咱哥们儿溜达回去。大理晚上的风凉,正好散散酒气,也醒醒脑子。”

文迪被他扶着,脚步有些虚浮,但并没有抗拒。他只是有些茫然地看了郭安一眼,眼神里的痛苦和迷茫尚未完全褪去。

郭安半扶半架着他,慢慢朝酒吧外走去。经过喧嚣的人群,穿过迷离的灯光,走向门外清冷的夜色。晚风带着古城的烟火气和远处洱海的微腥,扑面而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响。郭安沉默地陪着文迪走了一段,直到感觉身边人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一些,步伐也稳了些,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说给文迪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文迪,为情所困……不丢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咱们都是血肉之躯,心里装着个人,惦记着一段过去,太正常了。说明咱不是铁石心肠,说明咱……认真活过。”

他侧头看了文迪一眼,夜色中,文迪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苍白。

“但是,兄弟,” 郭安的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一种朴素的、来自生活本身的提醒,“咱得知道,困一会儿,行。可不能一直困在里面,把自己困死了。日子总得过,路总得往前走。”

“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那是本事。可要是实在放不下……” 郭安叹了口气,拍了拍文迪的背,“那也得学着,带着这份放不下,好好活。活得像个样儿,别让自己,更别让……你在乎的人,瞧不起。”

他没有再提南风的名字,但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懂。

文迪没有说话,只是迎着夜风,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冲淡了酒意,也让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他依然觉得心痛,依然觉得前路茫茫,但郭安这席没有任何花哨、甚至有些粗粝的话,却像一块压舱石,让他飘摇的心,稍微沉下来了一点。

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古城深夜,他不是独自一人消化这无处安放的深情与痛楚。至少,还有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明如镜的兄弟,陪着他,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痛可以,但别趴下。

两人默默前行,身影被路灯拉长,投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渐渐融入大理深邃的夜色之中。身后酒吧的喧嚣渐远,前方客栈的灯火温暖。今夜无解的心事,或许依旧无解,但至少,有人同行了一段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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