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额头冷汗涔涔，钟建设这连珠炮似的质问，条条占理，字字诛心，把她逼到了墙角。
她原本打算走个过场，两边安抚一下，把这事糊弄过去，既还了易中海人情，也不过分得罪钟建设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年轻干部。
可现在，钟建设把问题赤裸裸地摊开在全院人面前，性质就完全变了，她要是敢和稀泥，那就是公然包庇歪风邪气，在场这么多邻居都看着呢！传出去，她这个街道办主任还要不要威信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试图把节奏拉回来，语气放缓，带着一丝“调解”的意味：
“钟建设同志，你反映的这些情况呢，我都听到了，易中海同志、贾张氏同志、秦淮茹同志，他们确实存在一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
她这个“但是”刚出口，钟建设锐利如刀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直接打断了她：
“王主任，‘但是’什么？难道在您看来，宣扬封建迷信、纵容子女盗窃、利用非法身份压制邻里，这些都是可以‘但是’一下的小问题吗？”
钟建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我们现在是新社会！讲的是科学，是民主，是法治！一切旧社会的沉渣泛起，一切危害集体和群众利益的行为，都必须坚决斗争，彻底清除！王主任，您作为街道领导，难道不应该旗帜鲜明地反对这些歪风邪气，反而要为他们开脱吗？！”
这话就太重了！直接上升到了政治立场和原则的高度！
王主任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钟建设：“你……钟建设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什么时候说要为他们开脱了？！我这是……这是要全面了解情况！”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钟建设寸步不让，他今天就是要逼王主任当场表态，彻底打死易中海等人，不给她任何事后操作的空间，“人证都在这里！事实摆在眼前！王主任，我现在就以轧钢厂保卫科干事，以及95号院普通住户的身份，正式向您和街道办提出要求：必须对易中海、贾张氏、秦淮茹等人的错误行为，进行严肃处理，并通报全院，以儆效尤！否则，我无法向遵守纪律的广大邻居们交代，也无法向信任我们保卫科的厂领导交代！如果街道办认为这些问题不值得处理，那我将保留向上级单位，包括我们保卫科的直属上级公安部门，以及区里反映情况的权利！”
图穷匕见！最后的通牒！
钟建设直接亮出了底牌：你不处理，我就往上捅！而且点明了公安系统这条线！
王主任听到“公安部门”和“向上反映”，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
她看着钟建设那坚定而冰冷的目光，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吓唬她，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她彻底慌了神。
保自己！必须保住自己！易中海这枚棋子，只能牺牲了！
在绝对的压力和自身利益的权衡下，王主任瞬间做出了决断，她脸上的挣扎和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故作严肃的铁面无私。
“好了！钟建设同志，你的意见和要求，我听明白了！”王主任猛地一挥手，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钟建设（虽然钟建设已经说完了），她转向全场，尤其是面如死灰的易中海等人，声音严厉，仿佛刚才那个想和稀泥的人不是她：
“经过现场了解和钟建设同志反映的情况，现已查明：南锣鼓巷95号院住户易中海、贾张氏、秦淮茹三人，确实存在严重的错误行为和不良影响！”
她开始一条条宣布，语气又快又急，像是要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易中海！身为院内联络员，不思积极服务邻里，反而大搞封建大家长作风，纵容包庇歪风邪气，甚至试图干扰保卫干部正常工作！性质恶劣，影响极坏！现经街道办研究决定，立即撤销你院内一切职务！回去给我写深刻检查，视认识情况再决定是否进一步处理！”
“贾张氏！多次公然搞封建迷信活动，污蔑他人，破坏社会风气！责令你当众向受到影响的同志道歉，并写下保证书，保证永不再犯！如若再犯，街道办将采取更严厉措施，包括但不限于组织学习、公开批评甚至移送公安机关处理！”
“秦淮茹！身为母亲，管教子女不力，纵容其多次盗窃邻里财物，家风不正！责令你严加管教贾梗，并赔偿邻居损失！同时，你自己也要深刻反省！若贾梗再有偷窃行为，街道办将追究你的监护责任！”
她每宣布一条，易中海等人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全部宣布完，易中海直接踉跄一步，要不是一大妈扶着，差点瘫倒在地。他几十年的老脸，在今天，被当众撕得粉碎！职务没了，威望扫地，彻底成了全院的笑柄！
贾张氏更是吓得“嗷”一嗓子，真的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想哭嚎，却被王主任厉声呵止：“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秦淮茹则是捂着脸，无声地流泪，身子摇摇欲坠，棒梗躲在她身后，吓得尿了裤子，骚臭味隐隐传来。
王主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快速地对钟建设说道：“钟建设同志，你看，街道办已经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了处理决定。对于你坚持原则、敢于斗争的精神，街道办是肯定的！希望你以后继续配合街道，共同维护好院里和辖区的安定团结！”
她这话既是说给钟建设听，也是说给全院人听，试图挽回一点自己“公正廉明”的形象。
钟建设心里冷笑，知道这已经是王主任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处罚”了，毕竟不可能真把易中海他们抓起来，他见好就收，立正敬礼：“是！感谢王主任和街道办秉公处理！我一定继续努力，履行好职责！”
王主任一刻也不想多待，仿佛这前院有瘟疫一样，带着干事，几乎是逃离了95号院。
随着王主任的离开，前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站在院子中央，身姿挺拔如松的钟建设，又看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易中海和贾张氏，以及失魂落魄的秦淮茹。
恐惧、敬畏、幸灾乐祸、兔死狐悲……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
刘光天和刘光福看着钟建设，眼神狂热，恨不得立刻跪下来表忠心。
许大茂在后院门口探着头，嘴巴咧到了耳根，无声地狂笑。
刘海中缩了缩脖子，决定以后在家里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阎埠贵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