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秦淮茹被押上囚车,送往劳改农场的景象,如同一个巨大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95号院每个住户的心上。院内表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那种压抑和恐惧,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重。
连最喜欢在院里咋咋呼呼的许大茂,都收敛了不少,毕竟,钟建设那晚展现出的雷霆手段,让他心里也直发毛。
钟建设并没有因为扳倒了易中海而松懈。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易中海虽然倒了,但那个引导棒梗走向犯罪深渊的“戴破帽子”之人,依旧逍遥法外,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很可能与易中海有关,甚至可能就是易中海指使的!
他将调查的重点重新放回了这件事上。棒梗已经进了少管所,直接询问线索困难,但他手中还有小当和槐花这两个“证人”。虽然她们年纪小,描述不清,但或许能从她们无意识的话语中,找到被忽略的细节。
这天周末,钟建设让刘光天悄悄把小当叫到了前院自己家里。小当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冷面叔叔的恐惧。
“小当,别怕,叔叔问你点事。”钟建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还拿了一颗水果糖递给她,“关于那个以前有时候会找你们,戴着破帽子的人,你再仔细想想,他除了个子不高,低着头,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他说话是什么口音?走路姿势怪不怪?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小当紧紧攥着那颗糖,低着头,努力回忆,小脸皱成一团:“他…他说话声音哑哑的…好像…好像嘴里含着东西…走路有点歪…哦,对了!”她忽然抬起头,“有一次,他给我和槐花一人一块山楂糕,我闻到他的手…有股…有股机油味!可难闻了!”
机油味?!
钟建设眼神一凝!轧钢厂里,什么人才会手上常年带着洗不掉的机油味?钳工、锻工、机修工……范围瞬间缩小了!
“还有吗?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或者,提到过厂里什么地方?”钟建设追问。
小当茫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线索有限,但“机油味”和“声音沙哑像含东西”这两个特征,已经提供了重要的方向。
钟建设让刘光天送小当回去,并嘱咐他,想办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留意院里乃至厂里,有没有符合这些特征的人,特别是和易中海有过接触的。
与此同时,院里的权力真空,开始引发新的暗流。
刘海中自封为院里“主事人”,虽然不敢在钟建设面前摆谱,但在其他住户面前,又开始端起架子,学着以前易中海的样子背着手在院里“巡视”,遇到点邻里小事就想“管一管”,过过官瘾。
阎埠贵则更加谨小慎微,但心里的算计一点没少。他看刘海中那副德行,心里鄙夷,但也乐得有人顶在前面吸引钟建设的注意力。他偷偷观察着钟建设的动向,尤其是发现钟建设似乎还在查什么事之后,更是告诫家人少惹是非。
而后院,许大茂在最初的兴奋过后,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他截胡秦京茹的事,虽然傻柱现在没找他麻烦(傻柱还沉浸在背叛和消沉中),但毕竟不光彩。
而且,他参与抓了易中海和秦淮茹,虽然当时痛快,但也等于彻底得罪死了贾家(虽然贾家现在也完了),和易中海的残余关系(如果有的话)也断了。他担心钟建设下一个会盯上他,毕竟他屁股底下也不干净,下乡放电影捞外快、偶尔搞点小投机倒把是常事。
更让他心烦的是,秦京茹这农村丫头,见识了城里的“繁华”和他的“本事”后,开始变着法儿地向他要东西,新衣服、雪花膏、零嘴儿……虽然花的都是他捞的外快,但也让他肉疼,而且娄晓娥似乎也有所察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这天晚上,许大茂提着半瓶酒和一包花生米,溜达到了阎埠贵家。
“三大爷,喝着呐?我陪您来两盅?”许大茂挤出一副笑脸。
阎埠贵多精啊,一看就知道许大茂有事,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是大茂啊,坐坐坐。”
几杯劣质白酒下肚,许大茂开始吐苦水:“三大爷,您说这叫什么事儿?院里接二连三出这种丑事,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钟建设他……他这手段也太狠了!易中海好歹是八级工,说弄进去就弄进去了……”
阎埠贵小口抿着酒,悠悠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老易那是自己走了歪路,怪不得别人。”
“话是这么说……”许大茂压低声音,“可您不觉得,钟建设这有点……赶尽杀绝吗?他这保卫科副股长,权力是不是太大了点?今天能弄易中海,明天说不定就看谁不顺眼……”
阎埠贵眼皮一跳,看了许大茂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这许大茂是怕了,想来探探口风,甚至想拉拢自己。他呵呵一笑,打着太极:“建设那也是按规矩办事嘛。咱们啊,行的端坐得正,就不用怕。大茂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许大茂被问得一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顾虑?我就是……就是觉得院里气氛不对,替大家担心嘛!”
两人各怀鬼胎,虚与委蛇地喝着闷酒。
而此刻,在轧钢厂保卫科,钟建设正在翻阅一些旧的工人档案和考勤记录。他根据“机油味”和“可能认识易中海”这两个线索,重点排查三车间(易中海所在钳工车间)及附近几个车间,近期有过旷工、早退或者行为异常记录的工人。同时,他也让手下干事,以治安巡查的名义,去厂区周边的混混聚集地暗中打听,有没有一个说话沙哑、手带机油味、偶尔会引诱小孩偷东西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一条线索浮出水面。一个负责厂区废料堆附近巡逻的干事汇报,曾多次看到一个身形瘦小、总是戴着个破旧帽子、走路有点歪斜的临时工在附近转悠,那人不爱说话,声音嘶哑,因为负责搬运一些废旧机器零件,手上经常沾满油污。名字好像叫……侯三!
“侯三……”钟建设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他立刻调阅了侯三的档案——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家住南城靠近城乡结合部,是厂里运输队的临时搬运工,平时就好吃懒做,偶尔偷奸耍滑,有过小偷小摸的前科。
更重要的是,钟建设在核对易中海近几个月的零星支出记录(由财务科提供,钟建设以调查易中海可能存在的经济问题为由申请调阅)时,发现有一笔五块钱的支出,时间就在棒梗开始频繁在厂外偷窃前不久,收款人签名模糊,但经辨认,极有可能就是“侯三”!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叫侯三的临时工!
钟建设没有立刻行动打草惊蛇。他要布一个局,不仅要抓住侯三,还要撬开他的嘴,弄清楚易中海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以及……是否还有其他人牵扯其中!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更深、更黑暗的真相。而易中海和秦淮茹的搞破鞋,或许,只是这个巨大冰山浮出水面的小小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