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渝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那男人身材异常高大,几乎要赶上两个普通汉子的身高,身上穿着一件漆黑如墨的劲装,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
衣服上沾着不少暗红色的污渍,显然是干涸的血迹。他的脸更是狰狞得吓人,左半边脸布满了扭曲的疤痕,像是被大火烧伤过,皮肉外翻,露出里面泛着青黑的骨头,右眼是一颗浑浊的假眼,正死死地盯着叶知渝。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其中几颗还被换成了锋利的獠牙,看着就像是吃人的野兽。
更让叶知渝感到诡异的是,她怀里的小猫刚才还对着男人叫,此刻却突然安静下来,蜷缩在她怀里,身体抖得像筛糠。而那黑衣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梁彦祖此时也追了上来,看到黑衣男人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叶知渝恰好站在他和黑衣男人中间,三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对峙局面 —— 叶知渝离黑衣男人不到五步,离梁彦祖也差不多是五步距离。
梁彦祖停下了脚步,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受到黑衣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那是一种常年杀戮才能沉淀下来的气息,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恐怖。
黑衣男人看到梁彦祖,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配上他狰狞的脸,显得格外阴森。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打量猎物。
两人就这么相视而立,谁也没有先动。
山林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三人的呼吸声,还有叶知渝怀里小猫微弱的颤抖声。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窒息,连夜风都好像停了,树叶一动不动,仿佛连大自然都在畏惧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叶知渝站在中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她的身体抖得厉害,怀里的小猫也跟着发抖,一人一猫抖作一团。
她想跑,可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动作,就会成为这场大战的导火索。
她能清晰地看到梁彦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也能看到黑衣男人那双浑浊假眼里闪烁的凶光,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种诡异的对峙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叶知渝一开始还紧绷着神经,到后来双腿开始发酸,膝盖也隐隐作痛。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定的人,此刻被这压抑的气氛折磨得快要崩溃了。
终于,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还打不打啊?要是不打,能不能先让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站这么久,腿都快麻了,再站下去,我这腿都要静脉曲张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凝固的空气瞬间被打破。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梁彦祖和黑衣男人都动了!
两人同时向前迈步,脚步沉稳而迅速,每一步都踩在同一节奏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飞速缩短,叶知渝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她紧张地瞪大了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这场巅峰对决。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只有一拳的距离。他们停下脚步,依旧没有动手,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叶知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看到梁彦祖紧绷的下颌线,也能看到黑衣男人脸上狰狞的疤痕因为咬牙而微微抖动。
就在叶知渝以为下一秒就会血流成河的时候,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 两个男人突然一起抬起了手,身体开始怪异地扭动起来。
“恐龙抗狼抗狼抗!”
“恐龙抗狼抗狼抗!”
两人一边扭动身体,一边扯着嗓子喊出了这句离谱的话。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手臂左摇右晃,屁股还跟着节奏扭动,活像两只跳着怪异舞蹈的大猩猩。
叶知渝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她维持着抱猫的姿势,身体一软,两面朝天摔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怀里的小猫也被这一下甩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喵呜” 叫着摔在草丛里。
“哎哟!”
叶知渝挣扎着爬起来,揉着生疼的后脑勺,看着还在扭动身体的两个男人,气得跳脚,“拜托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这么紧张的气氛啊!这到底还是不是一部正经的小说啊?你们这样很离谱,知道吗?”
梁彦祖和黑衣男人听到这话,动作同时一顿,停下了怪异的舞蹈。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不怪我们啊!是作者那个发癫的家伙非要这么写,我们也没办法!”
叶知渝:“@#¥%……&*()!”
黑衣男人挠头时露出的憨厚表情,与他狰狞的面容形成了诡异的反差,叶知渝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吐槽又多了几分 —— 这长相明明像吃人的恶魔,怎么行为举止还有点傻气?
就在这时,梁彦祖向前迈了一步,对着黑衣男人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试探:“敢问兄台,坛前烧几柱香?”
黑衣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憨厚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也对着梁彦祖拱手回礼,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容:“烧三炷香。兄台,你呢?”
“我也是三柱。”
梁彦祖笑着回礼,目光在黑衣男人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几分确认,“想必阁下就是黑风双煞中的陈玄风陈兄吧?”
陈玄风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肃然起敬,连忙上前一步,再次拱手:“在下正是陈玄风。没想到兄台这么年轻,竟然能认出我。莫非,兄台就是孟州城里那位名声在外的梁彦祖梁先生?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梁彦祖连忙摆了摆手,眼神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示意陈玄风不要张扬:“陈兄客气了,只是些虚名罢了,不足挂齿。此地并非说话之地,咱们还是小声些,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玄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有些大,连忙点头,压低了声音:“梁先生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梁彦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陈玄风身上,带着几分疑惑:“对了,陈兄,我听闻你与夫人梅超风一向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只见你一人在此?陈兄的夫人在何处?”
提到梅超风,陈玄风的神色暗了暗,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实不相瞒,我们夫妇二人近日在江湖上遇到了些仇家,那些人紧追不舍,我们只好分开行动。刚才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拦路,我那婆娘为了掩护我,把他们引到别的方向去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在这里与梁先生见面。”
梁彦祖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又接着问道:“那么陈兄,你为何会到这深山之中?难道是特意来此躲避仇家的?”
陈玄风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唉,可不是嘛。我们夫妻二人这些年在江湖上得罪的仇家太多了,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道中人,都有不少人想取我们性命。
这些年来,我们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只能四处躲避,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次本想躲进这深山里,清静几天,没想到还是遇到了麻烦,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梁先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梁彦祖沉默了片刻,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两具尸体,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陈兄,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刚才我和内子路过前面的山道时,看见有一对父子倒在路边,已经没了性命,死状十分凄惨。我看他们身上的伤口,不像是普通山野野兽造成的,倒像是人为所致。莫非,这事是陈兄夫妇动的手?”
陈玄风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梁先生观察得倒是仔细。不瞒你说,这事确实是我那婆娘做的。我们夫妇躲在这深山里好长时间了,平日里除了练功,就没别的事可做。
我那婆娘性子急躁,这些天早就技痒难耐了,正好那对父子不知死活地闯了进来,送上门来给我那婆娘做了修炼九阴白骨爪的靶子,也算是让她活动活动筋骨。”
梁彦祖听到 “九阴白骨爪” 四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陈兄,有些话本不应该我说,毕竟这是你们夫妇的私事。但是,作为相识一场,我还是要说上几句。你们夫妇既然是为了躲避仇人,就应该谨言慎行,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引人注目才是。
可你们倒好,不仅不收敛,反而还在这深山里随意杀戮无辜百姓,视生命为草芥。这样下去,只怕早晚都会引来更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