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侍郎故作不悦地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要是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高延平。”
陶伟行无奈,只能收下银子,对着高侍郎躬身道谢:“多谢高大人赏赐。我这就给如夫人开一副保胎安神的方子,让下人按照方子抓药煎服,每天一剂,连服半个月,期间让如夫人多休息,不要劳累,也不要动气,病情很快就能稳定下来。”
说着,陶伟行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快速写下药方,递给旁边的丫鬟。丫鬟接过药方,连忙去抓药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陶伟行便带着叶知渝向高侍郎告辞:“高大人,如夫人的病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要是后续有什么问题,您再派人去医馆找我们。”
高侍郎心情正好,笑着点了点头:“好,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陶伟行和叶知渝刚走到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走出院门,就听到 “砰” 的一声巨响,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穿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们个个面色冷峻,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瞬间打破了小院的喜气。
院子里的两个护卫见状,连忙上前阻拦,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就被两个锦衣卫用绣春刀架住了脖子,紧接着,锦衣卫一脚踹在他们的膝盖上,两人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横肉的锦衣卫走上前,目光落在陶伟行和叶知渝身上,声色俱厉地呵斥道:“跪下!不准乱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面对寒光闪闪的绣春刀,陶伟行和叶知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得瘫软了,双腿一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叶知渝的心脏 “砰砰” 直跳,心里满是恐惧: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锦衣卫?他们是来抓谁的?
高侍郎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锦衣卫,先是一惊,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强压着怒火,对着那个领头的胖锦衣卫呵斥道:“史洪波!史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晚闯入我家,还敢对我的人动手,你是何居心?别忘了,我可是朝廷三品大员,你这么做,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那个叫史洪波的胖锦衣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高大人真是好兴致啊!我说怎么这么晚了,高大人不在自己的府中,原来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了,还藏了这么个美人儿,真是好福气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起来:“高大人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锦衣卫大牢里已经备好香茶,就等着高大人过去品鉴了。来人,把这里的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反抗者,格杀勿论!”
叶知渝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晚上只是跟着舅舅出了一趟诊,竟然会遇到这种破事,还赶上了锦衣卫抓人,这下好了,连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了。
陶伟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对着史洪波哀求道:“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两个只是奉命来给高大人的夫人看病的郎中,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啊!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经不起折腾啊!”
史洪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绣春刀,刀风凌厉,吓得陶伟行和叶知渝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史洪波凶神恶煞地说道:“少啰嗦!是不是无辜的,跟我们回锦衣卫大牢里说去!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查明真相。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看到我手里的刀了吗?它可不长眼睛!”
叶知渝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尿了裤子,她连忙拽了拽陶伟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免得真的激怒了这些锦衣卫,丢了性命
高侍郎被史洪波的话怼得气血上涌,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紫色衣袍下的身体剧烈起伏着。
他强撑着三品官员的体面,指着史洪波的鼻子怒斥:“你们这帮朝廷鹰犬!凭什么说我犯法?有什么证据拿出来!这分明是污蔑!是栽赃陷害!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启禀皇上,要重重治你们这些人的罪,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个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锦衣卫抓人,还需要什么证据?本王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话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来人是个年轻俊朗的青年,约莫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腰窄,一身玄色织金蟒纹锦袍衬得他贵气逼人 —— 锦袍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蟒纹,蟒首高昂,鳞爪分明,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玉带,上面镶嵌着一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头戴黑色幞头,束发的玉簪晶莹剔透,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深邃如寒潭,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彪悍之气,又带着皇室宗亲的矜贵与冷傲,一举一动都自带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史洪波看到来人,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忙收起绣春刀,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赵王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种小事,属下处理就好,哪里用得着您费心。”
叶知渝跪在地上,偷偷抬眼瞥了过去,心里忍不住腹诽:这是谁啊?穿得这么骚包,一身衣服恨不得把 “我很有钱”“我很尊贵” 写在脸上,走路还自带一股子装逼的气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似的。
高侍郎看到青年,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原本挺直的腰杆瞬间弯了下去,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坏了!难道当初我和肃王私下里勾结,偷偷传递消息的事情被发现了?赵王穆晨阳可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弟,掌管锦衣卫,专门负责追查谋逆大案,手段狠辣,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穆晨阳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跪在地上的叶知渝和陶伟行身上,甚至没多看史洪波一眼,径直走到高侍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炯炯,带着刺骨的寒意。
“高大人,本王奉皇命追查肃王一党,没有十足的证据,绝不会轻易上门。更何况,现在你的一家老小已经全被押入锦衣卫大牢,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如霜:“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乖乖受缚,跟本王回大牢认罪,或许还能为你的一家老小求得一线生机,也不枉你身为一家之主的担当。若是冥顽不灵,继续抵抗,休怪本王不客气!”
高侍郎听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得像一坨烂泥,“扑通” 一声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完了…… 全都完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见状,立刻冲上前,拿出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高侍郎捆了个结实,绳子勒得他手腕生疼,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紧接着,另一队锦衣卫冲入卧房,没过多久,就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拽了出来 —— 包括那个刚刚被诊断出怀孕的如夫人、两个丫鬟,还有车夫李福和家丁。
叶知渝看到那个如夫人时,心里不由得一紧:只见她头发散乱,原本精致的襦裙被扯得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两个锦衣卫正抓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她从房里拖出来,她的膝盖在青石板上磨出了血痕,疼得涕泪横流,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哭喊声。
叶知渝本就心善,见不得女人受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怀着孕,她实在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住手!你们能不能动作轻一点?她怀孕了,要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喧闹的院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叶知渝身上。
穆晨阳原本冰冷的目光也缓缓扫了过来,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五脏六腑,让叶知渝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叶知渝厉声呵斥:“大胆!这里轮得着你一个平民女子多嘴吗?竟敢对锦衣卫指手画脚,你是活腻了!” 说着,他扬起手,就要朝着叶知渝的脸上扇去。
叶知渝吓得闭上眼睛,心里暗道:完了,这下要挨揍了。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只见穆晨阳抬手拦住了那个锦衣卫,淡淡地说道:“住手,不必跟一个女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