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肆一直忙到后半夜三点才回来。
原以为家里的人儿早早睡了,沈京肆在次卧冲完澡,穿着浴袍钻进香香暖暖的被窝,伸手去把侧睡的人捞到怀里,
手刚碰到真丝睡裙下的小蛮腰,本该是在熟睡的人儿忽然转过来。
下巴一扬,照他微凉的薄唇亲了下。
沈京肆愣住,反应过来,反手扳腰另只扣住后脑勺,把人紧到怀里。
身子往下这么一压,不由分说的暴风席卷起来。
卧室昏暗。
随两人吻的越来越凶,被窝里的温度逐渐攀升。
烫手从睡裙下摆潜进去,一路向上,熟门熟路的来到浑圆白软。
根根分明的劲指稍稍用力,姑娘嘴里颤出嘤咛。
手感真特么要惹死人了。
沈京肆哑着就快迷失的嗓音,“怎么感觉,比前些日子又大了点?”
“你干脆说我又胖了好了。”
沈京肆磁嗓泄出两声沉笑,被啃咬的红热的薄唇贴她耳畔,舌尖刮下耳垂,“不胖,我就喜欢这样的。”
细痒的酥麻从耳畔的血液漫延全身,路珍予喘息加重,身子被那只手逗的有气无力,
狐眸在清醒和迷离中反复横跳,她说的有些吃力,“怎么…en这么晚才回来?”
上头的沈京肆脑袋在她胸前游走,“公司临时有事,加班加点忙了会。”
欲念上头的路珍予没做多想,体内那团火随着他的走势,一路向下攒聚。
“下次加班给家里说声,我打不通你电话,一直睡不着。”
军队监狱全方位屏蔽外来信号,进去的人全部需要上缴通讯设备。
沈京肆脑袋从被里钻出来,“一时忙忘了,下不为例。”
路珍予嗔他一眼,他勾唇坏笑,在她鼻尖上捏了下。
“让宝宝等了这么久,我错了,补偿你行么?”
路珍予也是没过脑子,“怎么补偿?”
但问完就后悔了。
就见身前的脑袋呲溜的又钻了进去。
下秒,满面潮红的路珍予忽的咬上唇瓣。
被逗弄的一瞬,她敏感的神经接连栗颤。
被里的纤细不自觉打开。
“en~”
那一下又一下太难捱,搞得路珍予哪哪都没着没落的,牙齿紧咬唇瓣,绯红的脸颊陷进枕头里。
俩人在卧室里折腾好一会儿。
沈京肆抱她去洗澡,途经衣帽间,走过去又返了回来。
见他直勾勾往里面看,路珍予问,“怎么了?”
“那是婚纱吧?”
眼神这么好使?
路珍予倒也没瞒,把贝听晚特意为她做定制了件婚纱的事说了。
沈京肆倒显得并不意外,“那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宝宝?”
男人凝看来的目光太炽热,路珍予不忍心拒绝,“那好吧。”
洗澡中道崩殂的俩人摸黑来到衣帽间,没一会儿,里面陆陆续续的传来——
“你摸哪呢,系绳子。”
“那不得从腰往上穿么?”
“你摸得是腰么?”
“太有手感了宝宝,没忍住。”
……
又隔了会儿。
“宝宝,你好像真的胖了,腰这块儿怎么感觉做小了。”
他一个月前亲手量的尺寸,应该对呀。
路珍予黑脸,“你可以不说话的沈京肆,再这样我不穿了。”
沈京肆秒怂,“别,我错了,打明儿起我陪你一起长肉。”
“谁要跟你一起胖了,我明天就减肥。”
俩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婚纱总算是穿完。
衣帽间的吊灯打开,光晕散落的下秒,身穿洁白婚纱的公主似天外来仙般降落。
婚纱是缎面材质,经典的抹胸大拖尾设计,裙尾摊铺开占了衣帽间的三分之二,
抹胸体裁刚好贴住她白皙修长的肩颈曲线,转身时,绸面裙摆随着动作漾开一层柔润的光。
五米多长的头纱上缀着立体白山茶花,在步幅晃动下,像在绽放。
路珍予垂眼理了理裙下摆,望向两眼沉凝来的沈京肆,眼尾浸着浅软的笑意。
“好看么?”
头纱半拢在发间,吊灯暖光漫过薄纱落在她眼睫,人儿就像那沁了蜜的茉莉。
沈京肆指尖抵在唇上,喉间那点发紧的涩顺着心跳漫开。
他起身走过去,两眼不舍得移开一秒。
那朵朵皆是栩栩如生的山茶花,带他回到十八岁那年。
穿着淡蓝色校服的她放学归来站在山茶树下,随手捡起一朵从根茎处直接折断的白茶花别到自己的耳后,转过头,咧着灿笑问他,“好看么?”
“好看。”
真的好看。
好看的,沈京肆这一刻莫名的眼睛发胀,发热。
他就知道,这条裙子绝对适合他的姑娘。
望着冲自己直发呆的男人,路珍予压了压心头翻涌的情愫。
抬手将发间的头纱放下来,两手置于胸前。
“绅士的沈京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路珍予女士,不论富有,疾病,灾难,衰老,你都愿意爱她,永远的铭记她?”
“我……”
人沉浸在这样梦幻的瞬间,阻塞的话不是犹豫,是沈京肆哽咽了喉咙。
眼前这一幕,他肖想了二十年,所以他回答,“我无比愿意。”
尽管这身浴袍显得随意,沈京肆还是一本正经的单膝跪地,根根分明的长指捏出不知哪来的钻戒。
那钻石好大好闪,被雕刻成山茶花瓣的形状。
他知道,姑娘自小喜欢山茶花,因为寓意“坚韧不拔,优雅从容,理想的爱。”
而她就是想要活成这样的人。
沈京肆说:“优雅的路珍予女士,请问你是否愿意成为沈京肆先生的妻子,不论生老病死,不论时光流逝,都要与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光束透过头纱照亮眼角的晶莹,路珍予吞了几下喉咙。
不想过去,不论未来,这一刻,她就是沈京肆的妻子。
他,也是她的丈夫。
在一滴泪坠落时,她说,“我好愿意。”
将戒指戴进姑娘颤抖着伸来的无名指,下秒,沈京肆掀开长长的头纱挺身进去,炽热的吻袭来的同一时间,路珍予耸肩仰头去承接。
这个吻,来的比以往都要热烈,汹涌,肆意。
仿佛在诉说别离的五年里,他们对彼此的渴望与思念。
直到这刻,沈京肆终于恍悟。
是的,他确实明白了。
如果他能成为她的丈夫,什么情意,亏欠,纠结,茫然,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能堂堂正正的成为他的妻子,往后余生幸福快乐的度过。
那其他人的死活,他全都不在乎了。
…
再回到被窝里已经是凌晨五点。
好在窗帘材质足够避光,躲在里面不用担心黎明的到来。
沈京肆蜷腿靠身床头,路珍予倚在他的怀里。
他把人从后面圈着,两只手习惯性落在她肉肉的小腹上。
滚热的掌心与滑嫩的皙肤紧密贴合,感受着里面微微却不自知的跳动。
两人都在眺着前方出神。
许久,就听怀里的姑娘说:“沈京肆,我满足了。”
他低头看去,“什么满足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路珍予眼中还残余着化不尽的幸福。
“这辈子,真正的为自己穿一回婚纱,我满足了。”
轻轻在小腹上画圈的指尖一顿。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沈京肆听了这话后,莫名的心沉。
又是那种不好的预感。
亦如上次她在沈家后山,同他说的那些祝福,然后她今天就背着所有人,独自赴往郑家。
郑耀婉被审时交代,路珍予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突然拿刀抵上郑母的脖子。
杀人?
这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那一刻,她又在想什么?
沈京肆猜的到,却不敢继续深想。
只庆幸,他得知消息赶去的及时。
若动作再晚那么一点,他真不敢想。
原以为自己的耐心陪伴和引导会将正处在崖边的姑娘一点一点拉回来。
事实却是,他没那个能力和份量。
也许,是时候让心理专家介入了。
环在小腹前的手不自觉加深力道,沈京肆垂头看去,“还没结婚呢,穿个婚纱就满足了,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
没出息么?
那就没出息吧。
总之,这段时间,不论是和老朋友新朋友还是他这位短期男朋友,路珍予都很知足。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静默几分钟后又说,“我们约会吧?”
在男人些许诧色的凝视中,她缓缓道:“我想跟你一起逛街,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路珍予沉溺在对即将到来的约会的幻想中,眼中曦光浓郁。
“然后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像小情侣那样,结束后手牵手走在傍晚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我还要吃路边摊,撸串,吃冰淇淋和糖葫芦。”
在姑娘的无限畅想中,沈京肆眼里越来越惊喜,“你说的,是真的?”
路珍予把他这番举动理解成,“怎么了?是……你没有时间么?”
沈京肆生怕她突然反悔,连把人紧到怀里,“不,有时间,只要你想去,我永远都有时间。”
他的珍珍突然开始向往未来的生活,开始想要和他走下去,他当然有时间。
没有也要有!
“那我们要定在哪天呢?”
路珍予记得,再过四天,就是他和段曦儿的订婚宴。
但他们两个之间有种默契,就是对即将到来的这场订婚宴,都下意识回避。
不知他的想法是什么。
但路珍予很清楚,说好的偷偷恋爱到他订婚之前,就是之前。
沈京肆把她捞怀里,下巴从后面抵到她锁骨上,“哪天都可以,如果你想,我天天陪。”
这样事事以她为主,温柔细致又耐心的沈京肆真的好让人贪恋不舍。
可在无人看见的昏暗中,姑娘唇角的弧度渐渐下落,狐眸中的光亮连同天边的夜色一同消失。
许久,她说,“一天吧,一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