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对紫纹薯的认可,经由百晓通那巧妙得不着痕迹的传播,果然在青云仙宗内部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流云峰药园门前的铺面。一些原本只是好奇观望、或因丹霞峰压力而不敢上前的外门弟子,开始试探性地重新光顾。他们不再只盯着价格低廉的普通行军丸,反而对那限量供应、价格不菲的紫纹薯表现出了更浓厚的兴趣,言语间偶尔会提及“听说连丹霞峰的吴长老都称赞此物”之类的话。
紧接着,之前那几个迫于压力提高富贵粮铺摊位费的小坊市管理者,态度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没有直接降低费用,但在百晓通再次前去交涉时,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隐晦地表示“此事或有转圜余地”。
更让李富贵意想不到的是,这天下午,一位自称来自依附于青云宗的小型修真家族“柳家”的管事,带着几分谨慎,找上了门。
“李道友,久仰大名。”柳管事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说话滴水不漏,“听闻道友培育的紫纹薯有固本培元之奇效,连丹霞峰的吴长老都颇为赞赏。我柳家以种植几味低阶灵草为业,素来景仰精于灵植之道的高人,今日特来拜访,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李富贵心中明了,这“合作”是假,借机与可能得到丹霞峰某位长老青睐的自己搭上线是真。他不动声色地与对方周旋,最终以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敲定了一笔数量不大的紫纹薯采购,并婉拒了对方提出的更深层次“合作”意向。
送走柳管事,百晓通难掩兴奋:“师兄,看来吴长老这块招牌确实好用!连这些墙头草都开始动摇了!”
李富贵却显得很平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们看中的是吴长老的态度,而非我们的粮食本身。这种关系脆弱得很,一旦吴长老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丹霞峰施加更大压力,他们会立刻缩回去。”
他吩咐百晓通,对此类试探性的接触,保持礼貌但不过分热情,核心还是要放在提升自身产品和开拓稳固渠道上。
与此同时,林风对紫纹薯深加工的研究也取得了初步进展。他尝试用低温慢萃的方法,从紫纹薯的次级品中提取出了一种色泽淡紫、质地粘稠的浓缩汁液,里面蕴含的生命能量颇为精纯,虽不及直接食用整块紫纹薯效果显着,但更易吸收,而且可以方便地掺入饮水或其他流质食物中。
“师兄,您看这个!”林风献宝似的将一小瓶浓缩汁液递给李富贵,眼睛亮晶晶的,“我试过了,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就是……味道有点涩。”
李富贵接过,用“神农之眼”探查,确认其中能量温和稳定,点了点头:“做得不错。味道可以慢慢调整。这东西,或许可以作为一种更便捷的‘滋养补充剂’,单独售卖,或者作为高端产品的赠品。”
就在药园内因为这些积极变化而士气稍振时,百晓通又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师兄,我安排在丹霞峰的眼线说,丹辰子师叔似乎对近期这些风闻颇为不悦,昨日在峰内议事时,还斥责了吴长老‘不分轻重,长他人志气’。而且……”他压低声音,“丹辰子好像亲自过问了黄精藤的管控,现在不光是外部的采购渠道,连宗门药圃里库存的黄精藤,调用都需要他亲自批复了。”
李富贵目光一凝。丹辰子这是被吴长老的“背刺”激怒了,要进一步收紧绞索。黄精藤的困境,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峻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丹霞峰。吴长老的认可带来了一丝曙光,但丹辰子的反应,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可能即将来临。他必须在这短暂的喘息期内,找到解决黄精藤问题的根本之法,或是……做好彻底放弃特制行军丸这条产品线的准备。
(第3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