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过誉了!”卢润东收敛了笑容,猛吸了一口烟才说道:“虽然咱们比前两年确实发展好了很多,但问题依然很显着。尤其是人才储备问题,哪怕现在五所大学已经初步建设完毕,中小学的学生依旧不够。对了,你们谁知道今年去往欧美的留学生,弄得咋样了?”
“我晓得!”希贤接着话茬说道:“不算给我们工业基地委培的1500名数、理、化、生、材、机学生外,老陈那边也加大了留学生外送量。从东北、北平、太原、济南到南京、沪上 、宁杭、广汉,总共约有9000人!”
“这么多?”这个数字着实给卢润东惊着了。他本来想着,今年顶多有个三五千大学生出国留学。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不对啊,他们今年选择的留学生,该不会都是中学生吧?”
“对!”希贤略微思忖片刻又说道:“大约有一多半是中学生,大学生应该只有三千不到。”
“跟我一起出去的第一期,大多数人明年也该回来了。从明年开始咱们每年都会有三千左右的几乎人员补充,想想都有点小兴奋。”卢润东将两只手在火上不停地搓着,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兴奋。
希贤见卢润东如此兴奋,也笑着说道:“润东,看你这高兴样子,把自己姓啥都快忘了!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留学生回来后,咱们可得好好安排,让他们学以致用。”
卢润东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些可都是咱们的宝贝疙瘩。不仅要给他们提供合适的岗位,还要为他们创造良好的科研环境,让他们能够安心搞研究。”
聂总在一旁插话道:“我觉得还可以专门建立一个科研基地,环境一定要特别隐蔽。另外得帮他们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安心进行创新研究,这样或许能更快地出成果。”
叶总也附和道:“聂总这个提议不错,后勤保障一定要做好。”
卢润东听后,满意地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等这些留学生回来,咱们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咱们对人才的重视和渴望。”众人纷纷点头。稍后又开始一个接一个问题讨论着,直至深夜。
等第二天大清早送走了几人,卢润东又投入到绘图的工作中,近期得尽快将脑海里的所有武器图纸画出来,至于当下能不能做出来也无所谓,就当给他们留的研究资料吧。就在这种没日没夜的埋头绘图的工作中,一个多月的时光随风而去。
冬至这天清晨,卢润东清早起来准备洗漱,就发现院子里已经被皑皑白雪铺满,树上的火晶柿子还如两年前一样火红。
喜鹊与乌鸦叽叽喳喳的在树梢上,抢食着那些如同红灯笼一样的柿子,显得喜闹异常。
就在这时,“卢叔!卢叔!赶紧的!李娘娘要生了!娭毑(奶奶,指卢母)让你赶紧找人开车去请接生婆回来!” 大毛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院子,小脸冻得通红,气喘吁吁,语气里满是惊慌。
“要生了?!” 卢润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他一直以为,给根英嫂子接生过的那位西安医生还在村里,加上自己忙于绘图,竟疏忽了确认此事!此刻听闻接生婆还没到,他顿时慌了神,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卢叔!别发愣了!赶紧的啊!” 大毛见他僵在原地,急得跺了跺脚,又一阵风似的跑回去报信了。
“大驴子!!!” 卢润东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朝着院外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变调。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宋老驴那魁梧的身影就跨进了院门,他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脸上带着同样的焦急:“少爷!怎么了?”
“快!你家少奶奶要生了!” 卢润东语速极快,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骑马!开车!给你半小时,把方圆十里,不,二十里内最好的医生、接生婆,全给我请回来!多带钱!快!快去!” 他的眼睛因为急切而布满血丝,额角青筋隐现。
“是!少爷!” 宋老驴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就以与他体型不符的敏捷速度冲了出去,很快,院外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马蹄踏雪的杂乱声响。
卢润东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效果甚微。他反身冲回屋里,胡乱抓起一件厚重的羊皮大氅披上,围巾也顾不上系好,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朝着父母居住的主院狂奔而去。
刚跑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若薇压抑不住的、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呻吟。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卢润东的心。他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去。
屋内,炭盆烧得很旺,暖意融融,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卢母正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李若薇的手,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几个帮忙的婶子姨娘端着热水盆,进进出出,脸上也都带着慌乱。
“妈!” 卢润东冲到床边。
“润东啊!你可算来了!接生婆呢?医生呢?怎么还没来!” 卢母看到儿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声问道。
卢润东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妈,您别急,别急!老驴已经去请了,开车去的,很快,很快就到!” 他嘴上安慰着母亲,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指尖冰凉。
躺在床上的李若薇,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她看到卢润东进来,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点光亮,仿佛找到了依靠和力量。她艰难地伸出手,卢润东立刻上前,一把握住。那只手冰冷而潮湿,因为用力,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卢润东的手掌里,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
卢润东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紧紧地回握着妻子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他俯下身,凑到李若薇耳边,用尽可能温柔而坚定的声音重复着:“若薇,别怕,看着我,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