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二弟,今年出了个好苗子啊,可惜被云霄峰那老狗截胡了!”
“吴君大哥,此言差矣,若不是云霄峰主偶然下山遇到那小子,说不定那小子就被其他仙门带走了,这也算是云澜仙宗之幸。”
“哎,我也是抱怨两句,二弟你好不容易想要收个弟子,今年最好的苗子却被人早早预定。”
“仙途漫漫,讲求缘法,没有便是没有,不强求。”
“哈哈,看来二弟的感悟愈发深厚,再过百年,就要把哥哥远远甩在身后。”
“大哥说的哪里话,你我携手并进何谈先后,再者说,就是甩在身后,那你还是大哥啊!”
一处云雾缭绕的外宗山巅之上,摆着一盘棋,吴君鲁泽喝茶对弈。
周围站着数十人,静静等候一旁,神色恭谨。
清风站在云德身后,看着昔日伙伴熟络转圜于两个大人物之间,添茶倒水,递话说笑,一切恰到好处。
清风心中暗叹,自己当年瞧不起这番作为,甚至还与云德起过争执。
但百年后再看,清风不得不暗自叹气,难不成自己真的错了?
期间,云德将清风介绍给两位大人物,等着两位眼神落在他身上,清风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若不是云德从中递话,清风连自己的意图都说不清楚。
“哎,我到底在干什么...”
清风想了想自己的表现,心中憋闷。
忽然,手上的棋子还未落下,对弈的两人纷纷抬头看向宝塔处,惊讶中又带着不理解,不理解后浮现出恼怒。
“清风,清风!?”
鲁泽低声呢喃,好像刚在哪听到过,但又忘记了出处,这时吴君忽然回过头,看向还沉浸在挫败中的清风。
“那天残之人是你带回来的?”
云德忽的脸色苍白,当即想要撇清关系,但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顶头上司鲁泽长老的眼神已经落在他身上,神情阴沉。
“什么?” 清风懵逼四处看,发现两位大人物都盯着自己。
吴君挥舞衣袖,云雾中,杨宽身影显现,方才宝塔状况再次重现,瞬息间消散,但众人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风脸色苍白,而云德已经跪在鲁泽面前,脑袋低垂。
他知道,是自己将清风介绍给鲁泽的,清风完了,他也完了。
一个边缘人物,在云澜仙宗可有可无,但他竟敢把天残之人带回宗门。
这就相当于是捡了条死老鼠扔到餐桌上,不致命,但恶心。
“云德,你来说说,你的这位好友想要干什么?”
云德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冷汗浸湿后背,他百年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从未出过差错。
不过百年,便已经坐上执法堂执事之位,他为此骄傲。
再次见到昔日与自己分道扬镳的好友,看其可怜,心血来潮想要帮帮他。
但更多的,是想要展示自己百年来的成长。
告诉清风,自己才是对的。
让清风看着,自己是如何走到高位,又是如何在大人物间言谈自如,看着清风言语不清的怯懦后,云德心中轻笑,那一刻,这百年来所有的忍气吞声都值了。
云德知道那两人有问题,但没想到,好兄弟竟然玩的这么大,就连他都要被扯进深渊。
“二位长老,此事与云德兄无关,是我一人所为,我也不知...”
鲁泽声音忽然抬高,气笑了。
“你也不知?!”
天残之人,天生骨相残缺,如同一个底部漏水的木桶,别人也就是桶壁不高存不了多少水。
但天残之人,是什么都存不住,别说灵炁,就是气力也存不住。
又如何能通过初步考核?
这就是挑衅!
“你这是在破罐子破摔,挑衅仙宗!”
吴君怒声呵斥,出了这档子事,不再是清风一人之事,这是仙宗之耻。
吴君右手捏诀,一个三人高,烧的火红的炉鼎骤然显化,浮现在清风头顶。
那热气滚滚落下,清风衣衫湿透,他知道自己没活路了。
吴君长老的阴阳化炁炉,别说人,就是天外陨铁也能轻松炼化。
清风缓缓闭眼,这一世活的憋屈窝囊无所谓,可怜两个徒儿化形不过几十年。
若是自己没了,朝日映月只能沦为仙宗坐骑,任人驱使。
轰!
就在这时,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宝塔异象陡生,星光闪烁,日月同空,异兽咆哮,仙云缭绕...
异象频繁转换,清风睁开眼,看着宝塔处惨笑一声。
这是又有天骄降世。
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天残之人是自己带回来的,这无可争辩,他罪无可赎。
可就在这时,头顶的阴阳化炁炉消散,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道柔和的青光将他扶起,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也被清理。
鲁泽与吴君一转态度,扶着清风坐下,在清风懵逼的眼神中,说道。
“清风道友,方才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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