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
杨宽醒来，发现白赠在一旁练习御物，眼神认真，额头有细密汗珠。
杨宽顿感熟悉。
这怎么有点像执着的赵灵曦，那时刚接触武道想要追赶自己时，就是这副刻苦认真的模样。
杨宽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不知灵曦现在过的怎样，那个神所在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杨宽抬手在白赠的眉心点了一下，白赠收了手上的动作，疑惑看杨宽。
“你太认真了，认真到你从没好好感受过剑本身，将你的注意力从你身上放在剑身上，慢慢感受，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剑也不需要。”
杨宽娓娓道来。
有时候，不是做事的天赋差，而是做事的心态不对。
白赠的认真是好事，但使错了劲，劲再大也没用。
白赠依言重新感悟，他不笨，就是太认真了，显得呆。
一旦找到了方向，那股认真就是最为强劲的助力。
很快，白赠大喜，他真看到了一些新东西，剑灵动起来，并且越来越灵动。
直到另一边闭目修行的年轻人皱眉，白赠才连忙停下。
“杨师兄，你真厉害！”
白赠钦佩道。
他开始好奇杨宽。
“杨师兄你都能教导我修炼，你怎么可能是天残...
白赠话没说完，就选择闭嘴。
“我要是能修炼，为什么连飞舟都上不来，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白赠想了想，饱含歉意。
“对不起，杨师兄，是我失言冒犯。”
杨宽挥挥手，毫不在意。
随即，白赠询问起李清冉的事情，熟悉起来后，白赠话更多了。
他想知道李师姐如何修炼。
杨宽想到那个李清冉自如御石的画面，摇摇头说道。
“对你没用。”
“李师姐小时候是不是就是天才？”
面对白赠的好奇，杨宽苦笑。
是天才没错，甚至得到深渊认可。
白赠一脸期盼，念叨着要是再见一次李师姐就好了。
李师姐很漂亮，而且是真的仙女，他在信中向父母表述师姐的气质，但绞尽脑汁都找不到什么好词。
只能用最朴素的好看来填补空白。
杨宽轻笑。
这小子让他睡了个好觉，还没报答他。
“下次有机会一块吃顿饭，和清冉一起。”
砰！
白赠激动站起来，头磕在板子上，又捂着头坐了回来。
引得众人投来视线，都是年轻人，互相比较，在同龄人面前，一个个高傲的不行，没人主动说话。
一路上，也就杨宽和白赠在小声说些什么。
砰砰砰！
飞舟外，传来拍打声，是沈青的动作。
“到了。”
沈青打开飞舟门，示意众人出来，众人走出狭窄舱室，来到甲板上。
周围还有几艘飞舟并行。
不远处，正在进行一场神仙打架。
雷火交织，飞剑穿梭，修士斗法，不时有人栽落在地上。
杨宽瞧着热闹，修仙者的打架和武者截然不同，没有拳拳到肉，各种特效漫天乱飞，灵炁激荡。
“这就是大修士吗？”
白赠眼睛都看直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未来，心中就满是憧憬。
这时，憧憬中的飞剑来到飞舟之前，迎风就长，巨型飞剑对着飞舟斩下。
“大家小心，快跳下飞舟！”
“万法门的畜生，不讲武德！”
沈青来不及保护，破口大骂。
只能眼睁睁看着几艘飞舟被切分，甚至还能看见被分割的尸体。
白赠愣住了。
“死人了？”
白赠憧憬中可没有被分割的尸块，是天大地大任他驰骋，是盘坐在飞剑上翱翔在云端。
偏偏憧憬中没有的，最先出现在眼前。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死都给我跳下去！”
沈青让众人跳下飞舟，那巨大飞剑迎面对着他们斩来，不跑就得死一批人。
跳了，只有倒霉蛋会死。
众人不敢犹豫，纷纷跃下飞舟，踏剑缓缓向地面落去，像是随风飘落的树叶。
白赠拉住杨宽，一脸焦急。
“杨师兄，你和我一起！”
杨宽点点头，两人跃下，白赠飞剑祭出，四平八稳。
这是找到感觉了，虽然速度不快，两人向地面落去。
好巧不巧，巨大飞剑向他们斩了过来，白赠顾不上头顶，竭尽全力控制飞剑别失控。
杨宽屈指一弹，血劲击发，飞剑被打的偏移，剑身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蜘蛛网纹般的裂痕。
随即，飞剑像是受惊一般，转身离去。
剑主感受到了飞剑变化。
落地后，白赠轻微喘气，脸色微白。
“杨师兄，刚才真险，差点就要没命了！”
杨宽点头附和，确实。
向四周看去，地上躺着不少尸体，都不完整，切口很平滑。
这仅是一把飞剑造成的。
沈青落地，愤愤不平，嘴里还骂着什么，但像是无能狂怒。
那把剑，对他威胁不大，但他挡不住飞剑攻击宗门弟子，也留不下飞剑。
白赠看着周围的尸体，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甚至还有坐在自己另一边嫌自己吵的年轻男子，都死了。
白赠茫然站着，像是立在无尽荒原上的兔子，四处张望，来到一片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杨宽叹气，这小子有点像当年的自己。
他拍拍白赠肩膀，说不出什么话。
因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个古怪的世界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探索，别人告诉了也没用，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
沈青向众弟子张望，看到杨宽还活着，还有心思安慰别人，嘴角抽抽。
“命真大！”
他亲眼看着杨宽是被他安慰的人带下来的，没那小子，杨宽必死无疑。
要是杨宽就那么摔死，是省了不少事，可惜没死。
沈青收拾心情，来到众人面前，重新开始进行心理建设。
主要是针对于未来展望这一块，以及为宗门奋不顾身的集体荣誉感。
这俩东西，组合起来，骗傻小子是一骗一个准。
即便是当着傻小子面说穿，他都得摇头，认为你眼中的世界也太黑暗了。
黑的世界，白的世界，又或者灰的世界。
实际上，世界从来不黑，不白，也不灰，世界就是世界。
有颜色的是人。
轰隆！
最后一道惊雷落下，一切都陷入沉寂。
沈青看着远处，对众人示意。
“大人们忙的差不多了，该小辈们出手了。”
两个宗门的碰撞争夺，有规则，比的不是狠，而是综合实力。
这其中也包含宗门的未来中流砥柱之间的较量。
胜者进，败者退。
不过，是分生死的那种。
所以，真正的中流砥柱不会来，来的都是‘地砖’。
白赠不理解，一众人里，看懂的沉默，没懂的还在四处张望。
沈青面色一沉，拔出长剑，声势凌厉，指着战场的方向，对众人严辞说道。
“此战若胜，每位参战弟子的资源拔高一级，若败，不，没有败，只许胜！”
一群刚加入宗门三个月的孩子要为宗门拼命。
或者说，招收他们进来，就是为了今天。
云澜仙宗与万法门的斗争从未停止，‘上仙’们没几个死的，但这却是一场惨烈的争夺。
那到底是谁惨烈，好难猜啊。
杨宽走到白赠身边，平静说道。
“别慌，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身体。”
这话听在白赠耳朵里，那就是保护我。
白赠点头，坚定道。
“杨师兄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你别害怕！”
杨宽点点头。“谢谢。”
神仙斗法结束，那接下来。
就是，小鬼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