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听到马哲那几乎破音的惊呼，虽然对游戏不太懂，但也意识到妹妹可能确实有点不一般。
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性，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也不一定吧？万一……这不是她自己的号呢？借的或者买的号也说不定。”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被“三百多万库存”和“最强王者”冲击得有些头脑发晕的马哲。
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光看这 cS的库存就吓死人了，找个代练打个英雄联盟的王者号，对她家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这号是不是你本人在玩？”
他看向小雪，眼神里重新带上了审视和怀疑。
小雪一听这话，小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游戏实力，尤其是这种靠“钞能力”的污蔑。
她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操作鼠标，切出了游戏界面，熟练地打开了某个可以查询详细战绩和荣誉的网站，然后将自己的游戏 Id输入了进去。
页面加载出来，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胜利战绩和华丽数据暂且不提。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角色信息旁边，一个熠熠生辉的、独一无二的称号标志——
“国服第一锤石”
那标志仿佛带着光环，瞬间吸引了马哲的全部目光。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巴再次无意识地张开，喃喃道：
“我……我靠……国服第一锤石……这号……竟然就是国服第一锤石的号？！！”
他猛地想起游戏圈里的一个传闻，猛地转头看向小雪，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听说，咱们国服那个第一锤石，好像……就是个女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屏幕右上角那个清晰无误的游戏 Id——
雪然。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指着屏幕，又指指小雪，结结巴巴地求证：
“你……你……你就是那个‘雪然’？！国服第一锤石，‘雪然’？！”
小雪扬起小下巴，脸上带着被质疑后终于得以证明的傲娇表情，脆生生地答道：
“是啊！如假包换！我就是国服第一锤石，雪然！怎么样，还打吗？”
那语气里的不屑和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马哲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教育小朋友”的气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连连摆动，语气充满了敬畏和认怂：
“不打了不打了！女侠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打不过，真打不过！”
紧接着，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凑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雪然大神！我……我也有这个区的号，虽然段位不高……您看……能不能赏脸加个好友？以后我出去跟人吹牛逼……不是，是跟人交流的时候，也好有点底气……”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追星的小粉丝。
小雪大眼睛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拿捏起架子，学着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
“加好友？行啊！那你叫我声师父，我就加你。”
马哲闻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挺直腰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雪然师父！”
“哎！乖徒儿！”
小雪得意地应了一声，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手下却毫不含糊，痛痛快快地搜索了马哲的 Id，发送了好友申请。
加上好友后，两人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双排。
马哲彻底放下了“大哥哥”的架子，化身忠实跟班，选英雄时不停地问
“师父我拿这个配合你行不行？”
“师父我这波操作怎么样？”
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沉浸在了游戏的快乐和抱上大腿的兴奋中。
只有林枫，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旁边的电脑前，对着屏幕发呆。
他尝试着点开几个游戏图标，但复杂的界面和操作让他眼花缭乱，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学生时代忙于生计，根本没闲钱和时间泡网吧。
即使有钱，重心也都在如何活下去上，对网络游戏几乎是一窍不通。
此刻，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傻傻地看着旁边两人在虚拟世界里大杀四方，听着他们激动地交流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术语。
时间在键盘鼠标的噼啪声中飞快流逝。
很快就到了中午，林枫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全神贯注、嘴里还在指挥着“徒儿”走位的小雪，以及同样废寝忘食、眼神放光的马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雪，中午了，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林枫开口问道。
小雪头也不回，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一波关键团战，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急促：
“别喊我，哥！关键时刻！随便帮我叫个泡面就行，加根肠！”
马哲一听，立刻抢着表现，虽然他叼着烟，但语气无比殷勤：
“师父！我来我来！泡面我请！必须给我师父加上两根肠！不对，加三根！今天是我拜师的大喜日子，必须安排上！”
于是，三人的午餐就在网吧解决，一人一碗泡面，配上几根火腿肠，简单却因为游戏的兴致而显得别有滋味。
吃完之后，小雪和马哲又立刻投入到“师徒”二人的上分大业中。
又玩了一会儿，林枫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母亲苏静雯打来的。
他走到相对安静一点的走廊接通电话。
“喂，妈，什么事？”
“你带着你妹妹去哪儿了？我问李姐，她说你们俩一早就出门了，不在家。”苏静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哦，我带小雪去外面逛逛，散散心。”林枫含糊地解释。
“嗯。”苏静雯似乎没太深究，转而继续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婉仪公司一趟？早上不是说装修快好了，她要开始面试主播和达人了吗？”
林枫想起早上的对话，回答道：“妈，早上不是说过了吗？婉仪准备招聘，那是她公司的事情，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就不去掺和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网吧里正玩得投入的小雪。
就在这时，他听到马哲在小雪旁边大声嚷嚷着什么“职业选手”、“一年几百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苏静雯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这边有点事，我处理一下。”
“师父，您还您上什么学呀！这个天赋，去当个职业选手都绰绰有余！”
挂了电话，林枫走回座位，正好听到马哲在对小雪说：
“只不过现在这游戏圈子里女选手不太吃香，但要是当个游戏主播，就凭你这‘国服第一锤石’的名头，开个直播，那礼物还不是哗哗的？一年几百万上下根本不是问题！”
小雪一边操作着英雄，一边随口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找我当主播呀？我游戏后台私信里，有好多人问我要不要当主播呢，还有直接开价签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