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思绪,很快就被长乐天街头的热闹冲淡。
来都来了,总不能一直想着那些烦心事。
陆沉调整好心态,继续陪着昔涟闲逛。
仙舟的食物与翁法罗斯截然不同,充满了独特的风味。
昔涟很快就被一家排着长队的饮品店吸引了目光。
“那个看起来好好喝。”昔涟拉了拉陆沉的衣袖,湖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想喝就去买。”陆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排队的人虽多,但店家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杯温热的芋泥波波奶茶就到了昔涟手中。
她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香甜软糯的芋泥混合着醇厚的奶茶,还有q弹的珍珠在舌尖跳跃,幸福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唔……好喝!”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然后把奶茶递到陆沉嘴边,“你尝尝。”
陆沉就着她的吸管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口感确实丰富。
“怎么样?”昔涟期待地看着他。
“还不错。”陆沉点了点头。
“我还有更好喝的!”
少女眨了眨眼,抿了一口奶茶,又要了一个深吻。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脸颊微红,看着陆沉唇边的奶茶渍,昔涟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确实好喝不少,不过我也有一款奶茶,市面上没有的那种。”
“欸?”昔涟顿时来了兴趣,她好奇地凑了过来,“是什么特别的奶茶吗?名字很奇怪?还是用的材料很稀有?”
看着她那一脸求知欲的可爱模样,陆沉心中一动,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个字。
昔涟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根。
她握着奶茶杯的小手都收紧了几分,湖蓝色的眼眸水汪汪地,有些羞恼地瞪了陆沉一眼。
这家伙,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怎么能说这种话。
不过,羞恼之余,心底却又泛起一丝丝的甜意。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飞快地踮起脚尖,在陆沉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还带着芋泥奶茶的香甜气息。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她立刻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去看陆沉的表情,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确......确实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陆沉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他伸出手,将害羞得快要冒烟的小祭司揽进怀里。
“嗯,很好喝。”他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以后每天都要喝。”
“才……才不要!”昔涟在他怀里小声地抗议,但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拒绝的意味。
肩膀上,迷迷扇动着翅膀,歪着小脑袋,似乎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之后的几天,两人几乎逛遍了长乐天所有开放的区域。
陆沉发现,昔涟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
她会拉着他在地衡司门口,研究那台巨大的玉兆计算机如何运转;也会在不夜侯听那些说书人,讲述着仙舟联盟古老的传说;甚至还对云骑军巡逻的路线产生了兴趣,非要拉着陆沉一起,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
这让陆沉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乐在其中。
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陪伴,是他许久未曾体验过的放松。
体内的那个律者意识,在这几天里也异常的安静。
它似乎也在通过陆沉的感官,默默地观察着这个繁华的仙舟世界,没有再跳出来发表任何“高效”的言论。
这天,两人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彦卿等候在庭院门口。
这位年轻的云骑骁卫脸上没有了初见时的客气,多了几分军人的严肃。
“陆沉先生,昔涟姑娘。”他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彦卿骁卫,是有什么事吗?”陆沉问。
“是的。”彦卿点了点头,“奉将军之命,特来告知二位。
因近期建木异动频发,太卜司侦测到数股不明势力的踪迹。
为确保罗浮安全,即日起,云骑军将对所有近期抵达仙舟的天外来客,进行身份复核。”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包括星槎海中枢在内的部分区域将会暂时封锁,还请二位在此期间,尽量不要离开长乐天的范围。”
彦卿的目光在陆沉身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变得郑重了一些。
“将军特意嘱咐,此举并非针对二位,只是例行公事。还请陆沉先生不要误会,以免引起黑塔女士那边不必要的揣测。”
“我明白。”陆沉神色平静,“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理应如此。请转告将军,我们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多谢理解。”彦卿再次行礼,随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昔涟有些担忧地开口:“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恐怕是。”陆沉的视线投向长乐天之外,那些往日里星槎穿梭不息的航道,此刻显得冷清了不少。
彦卿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确。
他们被变相地“软禁”了。
罗浮的局势,比他想象中还要紧张。
回到房间,陆沉眉头微蹙。
罗刹的出现,建木的异动,现在又是全城戒严。
游戏中只需要跟着剧情指引即可,可放在现实中却是处处受限。
他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他跳出棋盘,看清全局的切入点。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那个由黑塔赠予的黑色手环,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
不是黑塔的联络。
而是一个陌生的,通过极其隐蔽的量子纠缠信道,发送过来的加密通讯请求。
陆沉眼神一凝,立刻开启了房间里的简易屏蔽装置。
他点开那个请求。
一道经过多重伪装的数据流,在他的个人终端上解开了编码。
屏幕上,只显示出了一行简短的文字。
“星核猎手需要你的帮助。”
署名,卡芙卡。
陆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正在寻找的“破局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主动送上门来。
他没有犹豫,立刻回复道:“需要什么帮助?”
信息几乎是秒回。
“刃的魔阴身快要压制不住了。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躲开云骑军和十王司的追踪。你的‘侵蚀’权能,是最好的掩护。”
卡芙卡的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陆沉眼前的僵局。
刃的魔阴身要发作了?
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意外。
他知道刃的情况特殊,是不死的魔阴身患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罗浮发作。
按照剧情,不该是剧情结束之后才需要卡芙卡的言灵帮助压制吗。
更关键的是,卡芙卡竟然会主动向自己求助。
这可不像星核猎手一贯的行事风格。
“吞噬他,他的力量很特别,对我们压制铁墓有好处。”
脑海里,那个沉寂了几天的律者意识,又一次活跃了起来,冰冷的意念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的力量来自于丰饶,与铁墓的力量体系截然不同,吞噬了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冲突。”陆沉在意识里冷静地反驳,“在你学会控制力量之前,不要给我提任何建议。”
律者意识再次沉默,似乎在消化陆沉话里的信息。
陆沉不再理会它,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与卡芙卡的通讯上。
帮,还是不帮?
这是一个问题。
从理性上分析,星核猎手的行事亦正亦邪,与他们扯上关系,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尤其是在这个仙舟全面戒严的敏感时期。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或许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打破僵局的机会。
“你在跟谁通讯?”昔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看着陆沉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忧。
“是卡芙卡。”陆沉没有隐瞒,将卡芙卡的请求简单说了一遍。
昔涟听完,小脸也皱了起来。
“卡芙卡?就是被全宇宙通缉的那个?和之前在贝洛伯格见过的银狼是同伴。”
她虽然没离开过翁法罗斯,但通过阅读黑塔空间站的资料库,也对这个大名鼎鼎的组织有所耳闻。
“嗯。”
“那……我们要帮他们吗?”昔涟小声问,她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陆沉。
陆沉沉吟了片刻。
他的指尖在终端屏幕上轻轻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与星核猎手合作,风险极高,但收益也同样巨大。
他现在被困在长乐天,对罗浮的局势两眼一抹黑。
而星核猎手,这群在刀尖上跳舞的法外狂徒,对情报的掌握和局势的洞察,绝对远超自己。
更何况,刃的魔阴身,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样本。
那是一种被“丰饶”赐福,又被“毁灭”诅咒的奇特状态。
或许,从他的身上,能找到一些对抗铁墓的新思路。
“帮。”
最终,陆沉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一个支点,来撬动罗浮这盘复杂的棋局。
而卡芙卡,就是送上门来的那个支点。
他在终端上快速回复:“告诉我你们的位置,以及需要我做什么。”
这一次,卡芙卡没有立刻回复。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条新的加密信息才发送过来。
信息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不断变换位置的动态坐标,以及一张长乐天的详细地图,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被用红圈标记了出来。
“这是流云渡的一处废弃货运码头。”陆沉辨认出了那个位置,“她希望我们在那里接应。”
“可是,我们现在出不了长乐天。”昔涟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正常途径是出不去。”陆沉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但我们,从来都不是走正常途径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外那些巡逻路线明显加密了的云骑军士兵。
“昔涟,还记得我们在翁法罗斯,怎么躲开那些自主协议的侦察吗?”
昔涟的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陆沉的意思。
“用你的权能,修改我们的‘存在信息’?”
“没错。”陆沉微微点头,“云骑军的侦察系统,本质上也是一种数据扫描。只要我们将自己的数据波动,伪装成一片落叶,一阵风,甚至是一块路边的石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这个操作,对于现在的陆沉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
尤其是在和体内的律者意识“交流”过之后,他对侵蚀权能的理解和运用,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昔涟有些兴奋,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动,让她找到了一点在翁法罗斯探险时的感觉。
“不急。”陆沉摇了摇头,“等天黑。”
他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
“卡芙卡把接应时间定在三个小时后,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白天的长乐天,人多眼杂,行动不便。”
“而且,在出发前,我们还需要一点小小的准备。”
陆沉的视线,落在了昔涟肩膀上,那个正在打瞌睡的粉色小妖精“迷迷”身上。
“迷迷,能帮个忙吗?”陆沉对着小家伙轻声说道。
迷迷被惊醒,扇动着翅膀,迷茫地看着他。
陆沉将自己的意图,通过一丝柔和的精神力传递了过去。
迷迷歪着小脑袋,似乎在理解他的请求。
片刻之后,它点了点头,从昔涟的肩膀上飞起,化作一道粉色的数据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庭院的地面。
下一秒,庭院门口,两个和陆沉、昔涟一模一样的身影,凭空出现。
他们坐在石凳上,一个在看书,一个在品茶,姿态悠闲,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
这是德谬歌意志的能力,构建一个以假乱真的幻象。
虽然离开翁法罗斯能持续时间不长,但足够为他们的行动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了。
“搞定。”昔涟满意地拍了拍手。
看着那两个惟妙惟肖的幻象,陆沉也不禁感慨,昔涟对德谬歌意志的“教化”,比他预想的还要成功。
这个曾经只剩下逃跑本能的空白意志,正在昔涟的引导下,逐渐学会如何正确地运用自己的力量。
夜幕很快降临。
长乐天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但街上的行人却比白天少了很多。
陆沉牵着昔涟的手,悄然走出了庭院。
在他的侵蚀权能笼罩下,两人的身形在空气中微微扭曲了一下,便彻底融入了夜色。
巡逻的云骑军士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却对近在咫尺的两人毫无察觉。
在他们眼中,那里什么都没有。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长乐天的边界,来到了更为混乱和庞杂的流云渡。
这里是仙舟的货运港口,巨大的星槎和货船停靠在码头上,各种肤色、各种种族的人混杂其中,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尘土和各种货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按照地图的指引,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处废弃的码头。
这里堆满了生锈的集装箱和废弃的机械零件,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从角落里窜过的老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陆沉的感知散开,立刻就察觉到了两股隐蔽的气息。
一股,是卡芙卡那如同蛛网般,带着魅惑与危险的气息。
另一股,则充满了狂暴、压抑的毁灭冲动,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是刃。
“我们到了。”陆沉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处,平静地开口。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个巨大的集装箱阴影后走了出来。
卡芙卡依旧是那身干练的装束,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仿佛不是在逃亡,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夜间散步。
“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她的目光在陆沉和昔涟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陆沉身上,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上次在翁法罗斯见面时,更加深不可测了。
那种内敛的、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偏偏能融入其中的矛盾感,让她都有些看不透。
“他情况怎么样?”陆沉没有与她寒暄,直入主题。
“不太好。”卡芙卡的笑容淡了几分,她侧过身,露出了她身后的人。
刃靠在一个集装箱上,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双手被黑色的绷带紧紧缠绕,那双猩红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和暴虐的杀意。
他身上的气息极不稳定,毁灭的力量如同潮汐般,一波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剧本里并未说明阿刃的魔阴身会在此时发作。”卡芙卡的声音压得很低,“一旦被十王司的判官察觉到,我们谁也走不了。”
陆沉的视线落在刃的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源自“丰饶”的力量,正在刃的体内疯狂滋生,试图将他彻底转化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
而另一股力量,那份属于“毁灭”的赐福,则在不断地摧毁着那些新生的组织,让他陷入生与死的无尽循环。
就在这时,刃似乎也察觉到了陆沉的注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被疯狂侵占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陆沉。
“你……”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眼,身体猛地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杀……我……”
“杀我……”
刃那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码头上回响,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解脱的渴望。
他猩红的眼眸死死锁定着陆沉,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毁灭冲动,让他将陆沉视为了唯一的希望。
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他最熟悉,也最渴望的力量。
那种纯粹的,能够将一切归于终结的力量。
卡芙卡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刃和陆沉之间,她纤细的手指按在刃的肩膀上,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躁动的身体压制住。
“冷静点,刃。他不是来杀你的,是来帮我们的。”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仿佛能直达人的潜意识深处。
然而,对于一个即将被魔阴身彻底吞噬理智的人来说,这种安抚收效甚微。
刃的身体依旧在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没用的。”陆沉平静地开口,“他的意识正在被丰饶的力量污染,你用言灵去安抚,只会激起更强的反抗。”
他向前走了两步,无视了卡芙卡那略带警惕的姿态,直接来到了刃的面前。
昔涟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小手紧紧攥着,肩膀上的迷迷也感受到了那股狂暴的气息,害怕地躲进了她的头发里。
“你想做什么?”卡芙卡问,她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刃的肩膀。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掌上,没有凝聚任何能量,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邀请。
但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刃那狂暴的气息,却奇迹般地平复了一瞬。
他那双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能感觉到,从陆沉身上散发出的,不是那种让他痛苦的丰饶之力,也不是单纯的毁灭冲动,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侵蚀”概念。
那是比死亡更彻底的终结。
“你的情况很特殊。”陆沉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刃的耳中。
“丰饶让你不死,毁灭让你不灭。你被困在生死之间,永世不得解脱。”
“但你有没有想过,在生与死之外,还有第三种状态。”
陆沉的手掌上,一缕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紫色能量,悄然浮现。
那不是律者本能的狂暴力量,而是经过他本人意志完全掌控的,纯粹的侵蚀权能。
“被‘修正’的状态。”
看到那缕紫色能量的瞬间,卡芙卡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从那上面,感受到了一种让她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力量。
那是一种能够从概念层面,将一个存在彻底抹除,甚至连“存在过”这个事实本身,都能修改的力量。
这就是侵蚀律者的真正力量吗?
“把你的手,给我。”陆沉对着刃,再次说道。
刃看着陆沉掌心那缕跳动的紫色能量,眼中的疯狂与痛苦,渐渐被一种异样的狂热所取代。
他似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他猛地挣脱了卡芙卡的压制,将自己那只缠满绷带的手,重重地按在了陆沉的手掌上。
在两只手接触的瞬间,一股磅礴的、混杂着生与死的狂暴能量,顺着刃的手臂,疯狂地涌向陆沉!
那力量之强,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