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就回去吧。”千世子道,“折腾了这一会儿,我都饿了,正好回镇子里找点好吃的去。”
“巴卫先生不必送了,我们知道出去的路。”她向巴卫潇洒地道别,带着风间千景和小兔妖,转身往森林出口走去。
千世子走在中间,左边是身姿挺拔的风间千景,右边是亦步亦趋的小兔妖。
三人的身影,在巴卫的注视下,渐渐被树林吞没。
他站在原地,看着千世子三人消失的方向,额角的青筋还没完全消下去。
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跑来打扰他和雪路,问了一堆问题,搞他心态,然后就这么毫无负担地走了?
“……算了。”巴卫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最终决定不再去想那个麻烦的女人。
眼下还是先回去看看雪路要紧,他收敛起周身妖气和狐狸特征,整理了一下表情,朝着林间小屋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千世子三人速度飞快地回到了小镇。
她带着二人转了一圈,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食肆走了进去。
千世子对于人类的食物向来比较享受,同时她活动量大,体力消耗快,食量也大一些。
此刻,她正心情颇佳地吃着饭食。
风间千景坐在她对面,对于这些寻常食物反应平平,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觉得味道不过如此。
随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面的千世子身上。
她正吃得津津有味,食物让她满意地眯起了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她还时不时偏过头,和身边同样在埋头苦吃的小兔妖小声讨论着哪道菜更美味。
千世子:活着的一大美事就是吃饭!
…
另一边,巴卫回到林间小屋,确认雪路安然无恙后,像往常一样帮她砍好了柴火。
他将柴火整齐地码放好,这才动身返回他与恶罗王盘踞的那座山。
恶罗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王座上,一见到巴卫的身影,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语气带着不满与怀疑:“巴卫,你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巴卫面色如常,用一贯的语气回应:“只是出去转了转。没什么有趣的乐子,就回来了。”
在恶罗王这里,他一直隐瞒着雪路的存在。
他当初与恶罗王同行,是因为他们的想法一致,厌恶人类。可现在,他自己却对一个人类女子产生了其他的情感。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让恶罗王知道这件事。
恶罗王的眼眸在他脸上审视片刻,虽然仍有些疑虑,但没发现什么破绽,就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
接下来的日子里,千世子时常会去森林里找雪路聊天。
风间千景有时会跟着一起去,若是他懒得动弹,便独自留在旅店休息。
两个女子性格相投,很快便熟络起来。
千世子渐渐了解了雪路与巴卫相识的经过,那是在雪路独自居住的第一个月,有林中小妖前来骚扰她。
在她奋力反抗时,恰好被偶然路过的巴卫所救。自此,一人一狐慢慢相识,相知。
千世子几乎每次去都能遇到巴卫,他一开始有些戒备,后来渐渐放松,甚至在千世子和雪路聊得兴起时,偶尔插上几句话。
巴卫前往森林小屋的频率越来越高,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恶罗王心中对他的怀疑与日俱增。
终于,在巴卫又一次离开后,恶罗王悄无声息地尾随在了他的身后。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有些难以相信的一幕。
那个平日里高傲,视人类如草芥的巴卫,竟然在为一个脆弱得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人类女子砍柴。
那忙碌的,脾气温和的样子,与他认知中的巴卫简直判若两人。
恶罗王对巴卫在意的一切都抱有极强的好奇,他对那个名叫雪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巴卫也隐约察觉到恶罗王对他日益加深的怀疑,他觉得,是时候坦白了。
他找到恶罗王,表明了自己接下来想要与雪路安稳生活,并希望二妖分道扬镳。
恶罗王听闻,暴怒,他无法容忍巴卫的背叛,无法接受他竟然为了一个渺小的人类想要离开。
盛怒之下,他趁着巴卫不在,直接对雪路出了手。
当巴卫再次来到林间小屋时,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雪路。
以及站在一旁,手上沾着鲜血,面带残忍笑意的恶罗王。
巴卫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紧,他冲过去将浑身是血,体温正在迅速流失的雪路紧紧抱在怀里。
雪路艰难地睁开眼,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却还是努力扯起一个微弱的笑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巴卫,我,我知道的……你是妖怪,但,但是我,我没办法,讨厌你……”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双眼缓缓闭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不!—雪路!—”巴卫仰天发出一声悲痛的怒吼,体内妖力彻底爆发。
他轻轻放下雪路尚且有些温度的身体,脱下自己的羽织盖在她身上。
随后,他转身与恶罗王死死缠斗在一起,招招狠辣。
与此同时,正在小镇旅店中闭目养神的千世子睁开双眼。
她感知到,远方森林中传来的两股强大妖力在激烈碰撞。
“不好,出事了。”她立刻起身,同时不忘让小兔子留守在这里。
她自己一把抓起大小通连,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弹射出窗外。
当她与风间千景赶到那片熟悉的林间空地时,巴卫和恶罗王已经打得天昏地暗。
二者的妖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树木都在颤抖。
千世子的精神一紧,意识到这正是铲除为祸一方的恶罗王的最佳时机。
她毫不犹豫地抽出大通连,锋利刀刃直取恶罗王要害。
而风间千景,此时他的内心:别管,开团秒跟。
恶罗王与巴卫缠斗着,还没有太大压力,但千世子与风间千景现在突然加入战局,顿时让他有些应对困难。
不多时,恶罗王被逼入绝境,身上添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