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子跪坐在光一身侧稍后的位置,静静看着赶回来的继国缘一。
缘一走进院子,在主公面前跪下。周围的队员们群情激愤,无数道愤怒的目光射向他。
“是他引荐了那个叛徒,还没能杀死鬼舞辻无惨!”
“他还放跑了一只女鬼!必须将他逐出鬼杀队!”
“让他切腹谢罪!”
声音此起彼伏,岩胜是由缘一引荐入队的,如今岩胜杀死主公夫妻后叛逃,缘一难辞其咎,即便被要求切腹自尽也不为过。
然而,端坐在上的小主公光一却摇了摇头。虽然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已经有了他父亲的风范。
他没有没有采纳让缘一切腹自尽的建议,而是只是将其驱逐出鬼杀队。
“日柱继国缘一,引荐不力,即日起,解除柱之职位,离开鬼杀队。”
当诗得知这个消息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但她很快理解了鬼杀队的决定,对于要跟随丈夫一起离开,她没有任何怨言。
她只是心疼地抱着尚且懵懂的女儿芽生,担忧着不到两岁的孩子,从此也要跟着他们过上不稳定的生活。
千世子没办法为缘一求情,当时缘一带着岩胜来时,她也同意了的。
如今造成这种局面,她也有些难辞其咎。只能尽量为缘一一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缘一一家即将离开鬼杀队的那日清晨,山中的薄雾尚未散尽。
千世子去送了他们,她已提前向光一禀明:“光一,请允许我去送送缘一一家。”
光一穿着主公服饰跪坐于室内,他点了点头:“拜托了您了,姐姐,请您代我向他们道别。”
千世子颔首应下,她离开了主公住所,前去寻了缘一。
半路上,她遇到了柱们。他们也想去送送缘一,千世子便带着他们一起去了。
他们到时,缘一一家已经收拾妥当,小芽生被诗紧紧抱在怀里,懵懂地看着来人。
一行人沉默地走出了鬼杀队总部的大门,几个柱们在门前停下了脚步。缘一回头看向他们,炎柱冲他笑了笑。
…
缘一看着大门前的这条无比熟悉的路,曾几何时,他在外出任务后会踏上这条路回到鬼杀队。
没想到这一次的离开,竟是永远。
柱们停下脚步后,千世子继续陪着缘一一家往前走。
一行人停在了一个三岔路口,清晨起了微风,吹动着几人的头发。
看着被薄雾遮盖的前路,千世子的视线落在了缘一的侧脸上。
她了解缘一,以他的性格,他独自一人时天涯海角皆可去,四处皆可为家。
“缘一,”她开口,声音温和:“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的话,我代表藤原家,向你发出邀请。”
如果缘一只是独身一人,她或许不会如此。但他还有妻子,还有一个年幼,懵懂无知的女儿,她无法坐视不理。
他的妻女住在藤原家,以藤原家的实力,庇护他们一家绰绰有余。
缘一看向千世子,那双眼眸中带着感激。
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和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深深向她行礼:“多谢老师,麻烦您了。”
于是,千世子带着缘一一家来到了距离最近的藤原家据点。
那是一座隐藏在大片紫藤花树林中的宽阔庭院,安全,隐蔽,是再好不过的住所。
她妥善安顿好他们,并拜托据点内的族人们保证他们的安全与生活所需。
据点为缘一一家收拾出一座空院落,地方够大,完全够他们一家三口住。
…
即便离开了鬼杀队,继国缘一斩鬼的使命也从未停歇。
如今妻女在藤原家的庇护下安然度日,他心中的牵挂稍减,外出斩鬼时也更加放心。
小芽生起初并不适应新环境,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以前那些总喜欢陪她玩,穿着漆黑衣服的哥哥姐姐们不再出现了。
因此,她时常哭泣。
但孩子的适应力是惊人的,在藤原氏族人们耐心,温柔的陪伴下,她渐渐熟悉了这里,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她在诗和族人们的陪伴下,在紫藤花树下蹒跚学步,咿呀学语。
…
虽然缘一表面上离开了鬼杀队,但他与几位柱之间,仍然保持着书信往来。
信件中什么都会聊,包括但不限于彼此在外出时遇到的鬼的最新动向。
这件事,小主公心知肚明,但他选择了默许。
在缘一离开后不久,整个鬼杀队都动员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整一切,离开了那个已不再安全的总部,转移到了更加隐蔽的新地址。
在新地址安顿下来后,千世子又在鬼杀队又停留了数年。
她看着光一迅速成长起来,从需要她稍加辅佐,到能够独自处理繁重的事务,他仅仅耗费了两年光景。
直到确认光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千世子终于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光一不舍,拉着她的衣袖,眼眶微红,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当年他父亲挽留姐姐时,他就在内室听着。
他明白,要不是当年父亲的挽留,千世子姐姐或许早就离开了。
最终,他松开了手,郑重地向她行礼:“姐姐,保重。”
千世子轻笑,轻松道:“不用这么伤感,光一,我会时不时回来的。”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在与自己的朋友们告别后,离开了鬼杀队。
在她离开后,产屋敷光一对全队宣布:藤柱从此以后将长期在外驻扎,执行特殊任务,一般情况下不会返回总部。
时光飞速流逝,缘一一家在藤原家的庇护下,一直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
时间只在他们脸上留下了岁月的刻痕,没有抹去二人之间的感情。
他们的女儿芽生,也像庭院中在他们刚来时种下的那棵紫藤花树苗一样悄然长大,如今已经十岁了。
芽生越长大越像她的父亲缘一,甚至就连性格也深受其父亲影响。
她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活泼好动,更喜欢安静地看书,或者是观察庭院中的花草虫鸟,又或是坐在廊下看外出回来的父亲在院中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