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山南敬助听到了近藤先生的安排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温和笑容。
“啊……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人监督的一天呢。”
…
临行那日,千世子和山南敬助三人站在屯所门口,为出战的同伴们送行。
千世子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千鹤,走上前,替她整了整衣领,轻声道:“注意安全,千鹤,保护好自己。”
千鹤用力点头,眼中带着些不安,但很快被坚定的神情压了下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姐姐,转身走进了队伍中。
近藤勇扫过整装待发的队伍,一声令下,大部队开始向前行进,脚步声与刀鞘轻撞的声音渐渐远去。
屯所门口,藤堂平助看着队伍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小声抱怨:“唉,我也好想去啊……”
山南敬助温和地安慰他:“等你的伤痊愈,就能重新上战场了。”
说话间,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抬起,轻轻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左臂,垂下眼来,呢喃道:“而我却……”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那刀伤还是对他手臂的筋脉造成了些不可避免的损伤。
他脸上的笑容仍然温和,只是其中还带着些落寞。
另一侧的冲田总司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
他适时开口,语气轻松地将话题带开:“我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走吧平助。”
说着,他还对千世子眨了眨眼。
千世子会意,微微颔首,看着冲田带着平助返回了屯所。
门口只剩下千世子和山南敬助,晨风拂过,带来了些夏日的燥热。
山南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下的手臂。
只要用了那个药…… 一个念头悄然划过他的脑海,说不定他还可以拿起刀。
就在这时,他的衣袖被轻轻拉了拉。他回过神,侧头看去。
身着男装服饰的少女正微微抬头看着他,晨光在她精致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看着他的那双黑色眼眸明亮清澈,其中含着笑意。
“山南先生,”她说:“我们也回去吧?”
那笑容像太阳一样驱散了一些他心头的阴霾,他也回以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好,走吧,千世。”
两人并肩,转身回到了空旷的屯所。
…
新选组的大部分成员都离开了,以至于屯所显得有些空旷和安静。
这段时间里,千世子一直监督着山南敬助,陪他进行一些温和的复健活动,然后督促他按时休息。
不久后,土方向屯所传回了消息。
蛤御门之变以长洲藩的失败而告终,但幕府联军这边也有伤亡,其中也包括了新选组的一些队员们。
就在屯所收到这封信件的前几日深夜,千世子再次见到了风间千景。
那是一个深夜,她原本睡得正沉,却忽然被一股鬼族气息给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脑子还不太清楚,疑惑着是哪里来的鬼族的气味。
新选组里除了她自己,也没有别的鬼族了啊。
她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赶紧清醒起来,无声地坐起身,薄被从胸口处滑落。
她的手条件反射地拿过一直放在枕边的长刀刀柄,目光投向房门的方向。
没有脚步声,但那气息就在门外,没有刻意隐藏。
她站起身,整理好寝衣,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极轻地将房门拉开一道细缝。
月光如水,勾勒出门外廊下站着的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房门,有着一头即使在夜色中,也显得十分耀眼的金发。
“……风间先生?”千世子压低声音,尝试着叫了他一声,语气惊讶。
那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却没有回头。
“你怎么跑到新选组屯所来了?”千世子着实被他这出吓了一跳。
这可是新选组总部,即便大部分队员都不在,但还有留下护卫巡逻的队员们呢。
大半夜的,他这样潜入,还是有些危险的。
但她转念一想,以这位风间少爷的脾气和实力,做出这种事来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快进来,风间先生,别站在那里。”她赶紧将门缝拉大些,示意他进屋。
再耽搁下去,万一被巡夜的队员发现,麻烦就大了。
风间千景听到她让自己进屋,这才抱着双臂转过身。
但他的视线却并未落在千世子身上,而是垂眸看着眼前的地板,迈步走进了屋内。
少女穿着寝衣,非常规整,但他还是刻意避开了视线不去看。
等他进了屋,千世子迅速将门合上,室内没点灯,靠着从开了条缝的窗户钻进屋里的微弱月光勉强照明。
她与风间相对跪坐下来,将刀放在身旁,压低声音和他确认:“风间先生你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风间千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平静:“没什么人,很轻易就进来了。”
他语气平淡,好像逛新选组就像是自己家的后花园。
千世子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接着问他来这里的目的:“风间先生怎么想起来找我?”
她可不认为风间是突发奇想,来找她闲聊。
风间千景这才抬起眼帘,猩红眼眸在黑暗中微微发着光,直视着她。
“藤原小姐,我在新选组里,见到了一个女性鬼族。”
“新选组?”千世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离开屯所上战场的队伍:“您见到新选组了?在蛤御门?”
风间点了点头:“我拦住了他们,却发现他们队伍里,混着一个女性纯血鬼族。”
千世子思索片刻,觉得既然风间已经知晓这件事,她也没必要再对他隐瞒什么了。
于是她轻叹一声,将雪村家遭到灭门,千鹤是雪村家遗孤一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