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坐在一旁的刘法,懵了!
周围一圈亲兵,全懵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绑……绑大帅?!”
“转运这是要……造反?!”
“疯了!转运肯定是杀红眼,失心疯了!”
“小子!”刘法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赵逸脸上,“你想干什么?!”
赵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刘法跟前,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速,飞快地低语了几句。
刘法先是猛地一怔,眼中的怒意瞬间消散,随即精光爆射!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最终化作一个带着狂喜和狡黠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小子!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歪脑筋……真他娘的好使!”
他重重一拍大腿,震得伤口都疼,“都愣着干什么?聋了吗?!
转运不是下令让你们绑了老子吗?快!绳子拿来!把老子绑结实点!”
他主动伸出双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下,轮到周围的亲兵们彻底凌乱了!
“我的老天爷……大帅……大帅也疯了?!”
“这……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刘法眼一瞪,虎威犹在:“怎么?转运指挥不动你们这群兔崽子了?!”
亲兵们被他一吼,吓得齐齐后退一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一群没卵子的怂包!”刘法失望地摇头,唾沫星子横飞,“绑个人都不敢!老子白养你们了!”
“我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炸响!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憨气的年轻士兵,提着一捆粗糙的草绳,雄赳赳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李二牛?!你疯了!你敢动大帅?!”立刻有老兵厉声呵斥。
“李二牛!大帅平日骂你是为你好!
去年你爹病得快死了,是大帅偷偷让俺送去的银子救命!
你个小王八蛋敢恩将仇报?!”另一个军官气得脸色铁青。
“都给俺闭嘴!”李二牛牛眼一瞪,梗着脖子,
“凭啥每次打仗都让俺躲在最后头?你们哪个能打得过俺?!俺不服!”
“你个憨货!你才十六!大帅是怕你折在阵前!”有人急声解释。
“俺不管!”李二牛脖子一梗,转向赵逸,眼神热切,
“转运!俺绑了他!待会儿打统安城,能让俺当先锋不?”
赵逸看着这个一根筋的莽小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当!今儿这先锋,非你莫属!”
他哭笑不得,只能斩钉截铁地保证。
“哈哈哈!大帅!对不住啦!谁让你不让俺当先锋呢!”
李二牛顿时眉开眼笑,一个箭步冲到刘法跟前,动作麻利地用那捆粗草绳,三下五除二就把刘法捆了个结实。
刘法非但不怒,反而乐呵呵地点头:“好!好小子!李二牛!有胆色!没让老子看走眼!”
他扭了扭被绑住的身子,竟还提要求:
“光绑着不行!再给老子找辆囚车来!
老子受伤了,走不动道!”
“囚……囚车?!”亲兵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完了完了,大帅是真疯魔了……”
“唉,早知道转运这么有本事,俺也……”
“大帅!”赵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您这配置要求也太高了!
咱这穷军营,上哪儿给您现找囚车去?”
“废话!没囚车老子不去!走不动!”刘法把头一扭,耍起了无赖。
赵逸眼珠一转,嘴角勾起坏笑,对着亲兵们一挥手:
“都听见没?大帅要囚车!赶紧的!
实在找不到现成的……去!把营里那几间茅房的木板给老子拆了!
给大帅现钉一个!要原汁原味儿的!”
“小兔崽子你敢——!”刘法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帅,这可不是下官的主意,”
赵逸一脸无辜地摊手,“是您自个儿非要囚车的。
您想啊,对待‘重要俘虏’,是不是越‘特别关照’,越显得真实,敌人越容易信?”
刘法被噎得一愣,随即脸色变幻,竟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嗯!有理!那就……拆!茅!房!”
赵逸:“……”
(内心oS:卧槽!这老小子玩真的?!他不会秋后算账扒了我的皮吧?!)
“都……都愣着干什么?!”刘法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命令,“照……照转运的意思……办!”
他猛地扭头,用能杀人的眼神死死盯住赵逸,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小子,这次要是玩砸了……老子活剐了你!”
此时,张俊快步上前复命:
“禀转运!五千魁梧厢军已挑选完毕!”
“好!”赵逸立刻收敛心神,指向一旁堆积如山的缴获,
“让他们立刻把那些西夏狗贼的皮(盔甲)给老子套上!
把他们的破旗也都给老子扛起来!装得像点!”
“转运?”张俊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您这是要……诈城?!”
“聪明!”赵逸赞许地拍拍他肩膀,“一点就透!”
“原来如此!前几日您收集那些盔甲旗帜,竟早已料到今日之用!
运筹帷幄,末将佩服!”张俊由衷赞叹。
赵逸老脸一热,差点脱口而出“老子那是准备跑路时伪装用的”!
他赶紧干咳两声,板起脸,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咳!为帅者,自当料敌于先!张俊,好好学着点!”他赶紧转移目标:
“吴启!”
“末将在!”
“把你抓的那个‘浪人’,还有鲁指挥使抓的那个硬骨头副将,都给本官带上来!”
片刻后,五花大绑的野利拓和吓得瑟瑟发抖的卧浪仁昭被推搡到赵逸面前。
“野利拓?”赵逸踱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
“是你爷爷我!”野利拓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如狼。
“哟呵,脾气不小嘛!”赵逸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跟你商量个事儿?待会儿带我们进统安城,本官饶你一条狗命,如何?”
“哼!想骗老子帮你诈开城门?做梦!”野利拓一口浓痰狠狠啐向赵逸面门!
赵逸早有防备,敏捷地侧身躲过。
“他娘的!找死!”旁边的亲兵勃然大怒,呛啷一声拔刀出鞘!
“慢!”赵逸抬手制止,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配合?有骨气!
本官就喜欢硬骨头!”他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
“来人!把这‘硬骨头’给本官扒光了!吊到营门前最高的旗杆上去!
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引以为傲的西夏城池,是如何被老子踩在脚下的!”
他凑近被按住的野利拓,阴恻恻地低语:
“等老子拿下统安城,你这颗‘高贵’的头颅,就该挂在城门楼上,让你的同族们都瞧瞧,跟大宋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赵逸说完,不再看愤怒挣扎的野利拓,慢悠悠踱到卧浪仁昭面前。
“你呢?”赵逸的声音带着冰碴子,“也想光溜溜地去旗杆上吹吹风,陪他作伴?”
“不不不!!”卧浪仁昭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声音带着哭腔,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配合将军!只求将军开恩,饶小人一条贱命!”
他脸上挤出谄媚至极的笑容。
“嗯,这才是个明白人!”赵逸满意地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松绑!”
绳索一解开,卧浪仁昭立刻点头哈腰:“将军!小人定能帮将军诈开统安城门!
只求将军……将军事成之后,能否允准小人给家中写封书信,让他们筹措银钱,将小人……赎回去?”
他小心翼翼,充满期待地看着赵逸。
“赎回去?”赵逸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银子?”
“一……一万两白银如何?”卧浪仁昭试探着伸出食指。
“才一万两?”赵逸嗤笑一声,嫌弃地撇撇嘴,“看来你这‘国主小舅子’的身份,水分不小嘛!”
卧浪仁昭脸一红,一咬牙:“五……五万两!将军!
只要您点头,小人保证家里定会如数奉上!”
赵逸心中一震:“握草!五万两?!
吴启这小子真他妈是捡到宝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五万两……倒也算你有诚意。
这样吧,本官可以答应。
不过……”他凑近卧浪仁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补充了一个条件。
“这……”卧浪仁昭脸上瞬间露出极度为难的神色。
赵逸脸色骤然转冷,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怎么?诈城你都敢答应,这点‘小事’反而不愿意了?
莫非……你方才答应的诈城,是在戏耍本官?!”
“不敢!不敢!小人答应!小人全都答应!”
卧浪仁昭被那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这才对嘛!合作愉快!”赵逸脸上瞬间阴转晴,春风满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高声吩咐:
“来人!给卧浪统领找身干净体面的衣服!再弄点好酒好肉伺候着!
记住了——”他刻意拉长声调,笑容满面,“这可是咱们的——大!客!户!
好生招待,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