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赵天宇的电话,李明盯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刚才赵天宇语气里的轻蔑像根刺,扎得他心里发紧,可更多的是一种抓住机会的亢奋。他低头看了眼副驾,碎玻璃还散落在座位上,风从破掉的挡风玻璃灌进来,带着夜的凉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光。
“先去修车间,把车的情况弄清楚。”李明在心里盘算着,发动车子时,方向盘的塑胶套蹭过掌心,那道熟悉的裂缝好像还残留着刚才系统激活时的暖意。他打开导航,搜了最近的汽车维修厂,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前开,没了挡风玻璃的遮挡,路灯的光直接照在脸上,晃得他时不时眯起眼睛。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老周汽修”门口。卷帘门只拉了一半,里面亮着一盏白炽灯,老板老周正蹲在地上修一辆电动车,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瞧见李明的车,忍不住皱了皱眉:“小伙子,你这车是跟人打架了?挡风玻璃全碎了,仪表盘都歪了。”
李明弯腰钻进车里,小心地避开碎玻璃,指着受损的地方:“周师傅,您给看看,修这些得多少钱?主要是前挡风玻璃、仪表盘,还有车身侧面的几道新划痕。”
老周放下手里的工具,绕着车走了一圈,用手电筒照了照仪表盘内部,又敲了敲车门:“挡风玻璃得换原厂的,不然密封性不好,要四百五;仪表盘外壳碎了,里面的零件没坏,换个壳子三百;车身划痕得补漆,两道深的,三道浅的,算你五百;还有你这座椅上的玻璃渣得清理,内饰擦一遍,总共下来……”他顿了顿,掏出计算器按了按,“八百块吧,都是老主顾介绍的,不坑你。”
“八百?”李明心里松了口气,之前以为得一千多,没想到老周给的价格这么实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又想起系统任务的奖励,点点头:“行,周师傅,您先帮我把玻璃清理了,挡风玻璃明天能到货吗?我着急用车。”
“明天早上就能到,你要是急,我明天加班给你修,傍晚就能取车。”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这模样,是开出租的吧?不容易,这么晚还跑。”
李明笑了笑,没多说,帮着老周把车里的碎玻璃扫出来,又把母亲的病历本和几件随身物品收好,才锁上车门。走出汽修厂时,已经快十点了,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只有几家便利店还亮着灯。他买了瓶矿泉水,靠在路边的路灯杆上,掏出手机——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在24小时内让赵天宇公开道歉,还得拿到赔偿。
赵天宇刚才在电话里说让他去城西赛车场,可李明心里清楚,赵天宇那种人,肯定不会真的跟他赛车,大概率是想再羞辱他一顿。硬来肯定不行,赵天宇有钱有势,还有手下,自己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他想起系统说的“神级预判”技能,得找到能触发这个技能的机会,才能抓住赵天宇的把柄。
“对了,社交账号!”李明突然想起,之前林娟提过,赵天宇喜欢在朋友圈和短视频平台炫耀,经常发自己飙车、喝酒的视频。他赶紧打开微信,虽然没加赵天宇好友,但林娟的朋友圈里偶尔会有赵天宇的动态,他又下载了几个短视频App,搜索“赵天宇”加上“江城”(他们所在的城市)的关键词,翻了十几条,终于找到了一个头像是跑车的账号。
账号主页全是赵天宇的照片和视频:有他坐在豪车里比耶的,有他在酒吧喝酒的,最显眼的是几条飙车视频——定位全是“江城城郊赛车场”,发布时间大多是周五晚上,视频里能清楚地看到赵天宇握着方向盘,旁边的副驾上放着酒瓶,镜头扫过仪表盘时,还能看到车速已经超过了120码,背景里还有围观人群的欢呼声。
“每周五晚飙车,还酒驾……”李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就是赵天宇的软肋!酒驾飙车是违法的,要是能拍到证据,赵天宇肯定不敢声张,到时候让他公开道歉、赔偿,就有了筹码。他看了眼手机日历,今天正好是周五,赵天宇刚才打电话让他去赛车场,说不定今晚就会去飙车。
“机会就在今晚!”李明攥紧了手机,心里的紧迫感更强烈了——24小时的时限,现在已经过去快4个小时,必须抓住今晚的机会。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城郊赛车场”的地址,上车后,再次唤醒系统光屏,盯着“神级预判”的技能介绍:“可提前3秒感知周围路况及潜在危险”。
“系统,‘神级预判’怎么触发?”李明在心里问。
“技能需在驾驶场景或危险场景下自动激活,宿主可通过集中注意力提升触发概率。”机械音刚落,光屏上的技能图标闪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随时准备。
出租车驶离市区,越往城郊走,路灯越少,最后只剩下车灯照亮前方的路。李明看着窗外漆黑的田野,摸了摸衬衫口袋里的病历本,想起母亲还在等着透析费,心里更坚定了——不管多难,今晚一定要完成任务。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离赛车场还有五百米的地方。李明付了钱,下车后,远远就听见引擎的轰鸣声,还有人群的欢呼。他顺着声音往前走,绕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了赛车场的全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改造的,中间是条环形赛道,周围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轻人,手里拿着啤酒,对着赛道上的车起哄。
李明没敢靠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他盯着赛道入口,过了大概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跑车开了进来,正是赵天宇白天开的那辆!赵天宇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个酒杯,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液体,应该是威士忌,他跟周围的人笑着打招呼,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坐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果然酒驾!”李明的心跳加快,赶紧把手机镜头对准赵天宇的车,尽量拍清楚他喝酒的动作和车牌。赛道上,赵天宇的车开得飞快,引擎声震得人耳朵疼,周围的人欢呼得更厉害了,没人在意他是不是酒驾。
李明蹲在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赛道,心里默念:“系统,快触发‘神级预判’,看看有没有危险……”他知道,飙车本来就危险,酒驾更是容易出事故,只要赵天宇的车出现一点问题,他就能冲过去,既能“救”赵天宇,又能拿到他酒驾的证据。
夜风越来越大,吹得树林里的叶子沙沙响。李明的手有点抖,不是冷的,是紧张——他不知道赵天宇什么时候会出状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离任务时限还有十几个小时,可他不敢等,今晚要是错过,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就在这时,赛道上的跑车突然加速,朝着弯道冲去。李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紧紧盯着屏幕——突然,他的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神级预判’技能触发!检测到目标车辆(赵天宇驾驶)将于3秒后失控,撞击弯道护栏!”
李明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握着手机冲了出去——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