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张和平就起床了。他今天事情不少,得先去街道办点个卯,然后还要去医院找姐姐,再去百货公司采购。
到了街道办,等大家都开始工作了,他先去了王主任办公室。
“主任,早。”
张和平笑着打招呼,从随身带的布兜里,实则是从空间拿出一套赵大海做的纺车轮和导环,放在王主任桌上。
“您看看,这是鱼竿上要用到的轮子和导环,我刚找人做好的。您先过过目,心里也好有个底。”
王主任好奇地拿起那个小巧精致的纺车轮,入手沉甸甸的,金属光泽锃亮,转动起来十分顺滑。又看了看那些光滑的导环,虽然她不懂钓鱼,但也能看出这东西做工精细,绝不是一般鱼竿上用的。
“哎呀,和平,这东西做得可真讲究!”王主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光看这些小零件,就知道你这鱼竿错不了!”
张和平趁热打铁,简单介绍了一下六拼竹鱼竿的特点。
“这种鱼竿,是用六片精心处理的竹片拼合而成,韧性好,力道足,而且手感极佳,比单根竹竿更坚韧、更有韵味。就是制作起来特别费工夫,每一片竹子的弧度、厚度都要处理得一模一样,最后拼合时的要求也极高。”
王主任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费工夫”、“要求高”、“有韵味”这几个词让她非常受用,觉得这礼物既特别又显心意。她连连点头。
“好!好!和平,交给你我一百个放心!你就大胆去做!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跟我说!”
张和平顺势提出。
“主任,制作这种传统鱼竿,需要一些特殊的清漆,最好还能找到点古法的大漆,这样出来的色泽和耐久度才好。我打算今天出去寻摸寻摸这些材料。”
王主任一听是为了保证鱼竿质量,二话不说,大手一挥。
“没问题!今天算你公出!假我批了!你专心去把材料找齐,需要开介绍信什么的随时回来找我!”
“谢谢主任!”张和平要的就是这句话。有了公出的名义,他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离开街道办,他骑着燃油助力车,直奔东城区医院。在医院妇产科办公室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姐姐张爱梅。
“姐!”张和平喊了一声。
张爱梅抬头见是弟弟,脸上露出笑容,跟旁边的同事交代了两句,便拉着张和平走到走廊僻静处。
“你怎么来了?明天去小陈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正准备去买呢。”张和平说道,“来跟你说一声,明天你和姐夫,还有周大娘,都一起去吧?陈叔陈婶特意嘱咐的。”
张爱梅笑道。
“早就知道了!我婆婆前天就跟我说了,陈婶亲自上门邀请的。你放心,我们明天肯定准时到!”
张爱梅看着弟弟,眼里满是关切,压低声音嘱咐。
“和平,第一次上门,礼数一定要周到。该买的东西别省,挑好的买,给人家留个好印象。钱要是不够……”
说着,她就要从白大褂下面的裤子口袋里掏钱,摸出了好几张十元大钞和一些布票、工业券。
张和平赶紧拦住她,“姐!真不用!我有钱!票据也够!你看你!”
张和平心里暖暖的,但态度很坚决,“我自己能搞定。你和姐夫明天人能到,就是给我最大的支持了。”
张爱梅见弟弟坚持,也不再勉强,只是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的礼节,才放他离开。
从医院出来,张和平骑着车直接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
这里面商品相对齐全。
他目标明确,先是到烟酒柜台,仔细挑选了两瓶价格不菲的茅台酒,又买了一条高档的“大前门”香烟。接着去食品柜台,称了两盒老北京有名的“京八件”点心,又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果脯。
这四样东西——烟、酒、点心、果脯,凑成了体面的“四色礼”,把他手头相应的票据几乎花了个精光。
看着售货员用牛皮纸和纸绳将礼物包好,张和平心里踏实了不少。
将礼物小心地固定在车后座上,他骑着车回到四合院。把东西放回屋里收好,看看时间还早,他又骑着车出去了一趟,找到一家专门的五金工具店,买了几把适合精细加工的小号刨刀、圆凿和一套什锦锉刀。
这些都是制作六拼竹鱼竿必不可少的工具。
下午,他就在自家的工作室里,利用新买的工具和硬木边角料,开始制作加工竹片所需的特定角度的三角定位模板。
他全神贯注,用角尺和划线针精确测量、刻画,然后用小手锯和锉刀一点点地修整打磨,直到做出几个精度极高的模板。
这些模板能确保六片竹子在刨削时角度完全一致。
等他忙活完,抬起头,发现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院子里传来了工人们下班回来的嘈杂声。前院尤其热闹,只听阎埠贵的声音格外响亮。
“解成!解放!解旷!都搭把手!把这张桌子抬进去!小心点!别磕着!”
“哎呦!这柜子可真沉!”
“床板!床板别忘了!”
张和平走出房门,看到前院阎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阎埠贵正指挥着他的三个儿子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还有闻讯赶来帮忙的邻居,热热闹火朝天地往张和平家旁边那间收拾出来的倒座房里搬运新家具。
那张八仙桌、四把凳子、双人床、大衣柜,在夕阳下闪着崭新的光泽。
院里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满是羡慕。
“嚯!阎老师,您这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一套家具置办下来,得花不少钱吧?”
“解成可真是有福气!还没结婚呢,房子、家具都备齐了!”
“这家具打得是真不错!看着就结实耐用!还是阎老师有面子,能让和平出手帮忙打家具!”
阎埠贵听着众人的夸赞,脸上笑开了花,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挺着并不存在的胸膛,得意地回应。
“嗨!都是为了孩子嘛!咱当父母的,不就得给孩子们把路铺好?至于家具,那是人家和平手艺好!没得说!”
说着,阎埠贵还不忘显摆一下亲家。
“我们家解成找的这媳妇儿也好,通情达理,知道我们家情况,没要什么彩礼!就图孩子人好!”
这时,挺着大肚字的刘海中也在人群里看热闹,他听着阎埠贵的话,眼珠一转,带着点酸溜溜的口气,暗戳戳地问。
“老阎啊,你这给老大置办得这么齐全,以后解放、解旷他们俩结婚,你也能一碗水端平,照这个标准来吗?”
阎埠贵心里暗骂刘海中多事,他自己对两个小儿子将来怎么安排还没想那么远,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露怯,更不能落下话柄。
只见他立刻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当然!都是我儿子,肯定一视同仁!等解放、解旷到时候结婚,我老阎照样给他们把房子、家具都置办齐喽!”
他这话音刚落,人群里的贾张氏就阴阳怪气地接上了话茬,她嗓门尖利,故意朝着刘海中家的方向。
“哎呦喂!还是阎老师明事理!知道疼孩子!可不像有些人家,净干那偏心眼子的事!老大当个宝,小的当根草!也不知道那俩小的是不是捡来的!”
这话简直是直接戳刘海中和二大妈的心窝子!刘海中气得脸色铁青,二大妈也忍不住了,指着贾张氏骂道。
“贾张氏!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偏心眼了?你家才都是捡来的!”
贾张氏岂是省油的灯?立刻跳着脚骂回去,两家顿时吵作一团,引得更多人围观。
就在这时,傻柱拎着个网兜,里面看样子是食堂的饭盒,晃晃悠悠地回来了。一看这阵仗,立刻来了精神,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哟呵!这是唱哪出啊?二大爷,贾大妈,您二位这身板,光动嘴多没劲啊!有本事学学我当年在食堂后厨看见的,那俩大肥猪在圈里掐架,那叫一个地动山摇、精彩纷呈!那才叫真热闹!”
刘海中和贾张氏正吵得上头,被傻柱这么一搅和,更是火冒三丈,立刻调转枪口,一起数落起傻柱来。
“傻柱!你个缺德带冒烟的!这儿有你什么事?”
“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傻柱却浑不在意,嘿嘿笑着,凑到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张和平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熟的花生塞给张和平,然后看着阎埠贵家的新家具,咂咂嘴。
“和平,手艺是真不错!瞧瞧这家具,多提气!”
紧接着傻柱话锋一转,又调侃起阎埠贵。
“就是三大爷这东家当得不咋地,让人忙活好几天,连顿饭都舍不得管!忒抠门儿了!”
阎埠贵刚被刘海中挤兑,又被傻柱揭短,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尴尬得不行。
张和平笑了笑,开口替阎埠贵解围,也是实话实说。
“柱子,你就别挤兑三大爷了。是我对象来了,没法去他家吃饭,不怪三大爷。”
正说着,大院门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响和熟悉的嚷嚷声。
“让一让!让一让!哎呦喂!可累死我了!这趟下乡,山路差点没把我这自行车轱辘给颠簸散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许大茂风尘仆仆地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车把上、后座上又挂满了大包小包,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又掩不住那股子嘚瑟劲儿。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新回来的“显眼包”给吸引了过去。
前院的喧嚣,也因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