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给餐桌上的水晶杯镀上了一层暖色。
气氛却不如阳光那般温暖。
顾言希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餐桌的另一头。
他的爸爸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气场强大到让整个餐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而他的妈妈，今天也穿得和平时不一样，一件米白色的香奈儿风外套，配着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干练又不失温柔。
“我吃好了。”
顾言希放下杯子，小声宣布。
苏晚萤用餐巾帮他擦了擦嘴，牵起他的手。
“走吧，我们的小勇士，准备出征了。”
顾夜沉也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什么话也没说，跟在了母子俩身后。
去往艾尔顿国际幼儿园的路上，车内的空气安静得有些凝滞。
苏晚萤从后视镜里看到儿子紧张地绞着手指，便开口打破了沉默。
“希希，还记得妈妈昨天说的‘奥特曼光波’吗？”
顾言希点了点头。
“今天，爸爸就是你的‘迪迦奥特曼’，妈妈是你的‘卡蜜拉奥特曼’。”
苏晚萤的语气轻松。
“我们两个最强的奥特曼一起出动，你还怕什么？”
后座的顾言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开车的顾夜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从后视镜里看了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女人一眼，没有作声。
宾利停在幼儿园门口时，校董李振华正带着王老师，像两尊望夫石一样等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焦灼的笑容。
“顾总，顾太太，顾小少爷，早上好！”
李董一路小跑过来，亲自拉开车门，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苏晚萤无视了他过分的热情，牵着顾言希的手，径直向办公室走去。
顾夜沉跟在后面，强大的压迫感让李董的腰弯得更低了。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名牌、满脸倨傲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旁边是昨天那个嚣张的张太太。
男人看到苏晚萤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慢。
“你就是那个闹事的女人？”
“把我老婆气成那样，还想告我们？”
他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张太太想拉他，却被他不耐烦地甩开。
苏晚萤还没开口，跟在后面的顾夜沉走了进来。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办公室里的空气就仿佛被抽干了。
那个姓张的男人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
他看清来人的脸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顾……顾总？”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李董赶紧上前，擦着冷汗介绍。
“张总，这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夜沉先生。”
张总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的公司，上个月刚刚通过三轮筛选，成为顾氏下游的二级供应商，这笔订单关系到他公司未来三年的生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婆在幼儿园得罪的，竟然是顶头大老板的太太。
苏晚萤看都没看那个已经面如土色的男人。
她拉着顾言希，走到办公室中间，先对李董和王老师开口。
“李董，王老师，今天我们来，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解决问题的。”
她一开口，就将整个会谈的基调定了下来。
接着，她才把视线转向抖如筛糠的张家夫妇。
“张太太，昨天你说我虐待继子，教唆你的儿子孤立我的儿子，并要求我们退学。”
“这些话，是你亲口说的，对吗？”
苏晚萤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回避的力量。
“我……我……”
张太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诽谤。”
苏晚萤清晰地定义。
“在学校的公共场合，当着老师和孩子的面，进行恶意诽谤。”
“另外，你的儿子，张凯文同学，在校园内对我的儿子进行语言攻击和孤立，这叫校园霸凌。”
她转向脸色惨白的王老师。
“王老师，作为专业的幼儿教育工作者，当霸凌和诽谤在你的办公室里发生时，你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和纠正，这是严重的失职。”
王老师的头垂得更低了。
顾夜沉站在窗边，看着苏晚萤条理分明地剖析整件事，逻辑清晰，言辞有力，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攻击性。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她的力量，不是用权势压人，而是用道理和规则，让人无从辩驳。
苏晚萤拉过一把椅子，让顾言希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蹲下身，平视着他。
“希希，你告诉妈妈，昨天张凯文说你是‘没有妈妈要的野孩子’时，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顾言希看了一眼对面的小胖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妈妈和站在不远处的爸爸，鼓起勇气，小声说。
“我……我很难过。”
苏晚萤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站起身，看向张家夫妇。
“我今天的要求，和昨天一样。”
“第一，张太太，为你的诽谤，向我道歉。”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的儿子，必须为他的霸凌行为，向我的儿子道歉。”
张总二话不说，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拽了过来，按着她的头就想让她鞠躬。
“等等。”
苏晚萤制止了他。
“道歉，不是按头就能解决的。”
她走到那个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小胖子张凯文面前，指尖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蹲了下来。
“小朋友，你叫张凯文，对吗？”
小胖子点了点头。
“你昨天说的话，让我的儿子很难过。”
“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并且请求对方的原谅，这是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的担当，你明白吗？”
张凯文看看苏晚萤，又看看自己快要急疯了的爸爸妈妈，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他抽抽噎噎地对着顾言希说。
顾言希愣愣地看着他，小手攥着苏晚萤的衣角。
苏晚萤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希希，他向你道歉了，你愿意原谅他吗？”
顾言希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原谅你。”
“但是你以后不能再那样说我了。”
“嗯！”
张凯文用力点头。
解决完孩子的事，苏晚萤才重新看向张太太。
张太太此刻再没有半分嚣张，她走到苏晚萤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顾太太，是我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请您原谅我。”
自始至终，顾夜沉都一言不发。
但他越是沉默，带给张家和校方的压力就越大。
【叮！完成‘扞卫幼崽尊严之战’，展现卓越教育理念！崽崽社会适应能力+10，自信心+15！】
【奖励：‘洞察人心’（初级），可感知他人对宿主的真实情绪（善意\/恶意\/中立）。】
【月度绩效评级提升，年度分红预期上调0.5%！】
系统的提示音，是这场战役最完美的嘉奖。
苏晚萤心情舒畅，牵着顾言希的手站起身。
“李董，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我希望，艾尔顿能以此为戒。”
“一定，一定！”
李董连声保证。
苏晚萤带着儿子，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走出了办公室。
顾夜沉跟在她身后，经过张总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往前走。
但仅仅是这一下停顿，已经让张总浑身冷汗，几乎瘫软在地。
走出教学楼，室外的阳光格外明媚。
顾言希的小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他叽叽喳喳地跟苏晚萤说着话，好像刚才的不快已经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快到停车场时，顾夜沉忽然快走两步，超过了苏晚萤，亲手为她和顾言希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苏晚萤有些意外，但还是坦然地带着儿子坐了进去。
车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她透过后视镜，恰好对上顾夜沉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和……赞许？
就在顾夜沉准备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片刻，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变了。
“知道了。”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苏晚萤启动了刚刚获得的技能‘洞察人心’，她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情绪有些波动，但并非恶意。
“怎么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
顾夜沉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查发短信的人，有结果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追踪资金流向，那笔购买匿名电话卡的钱，最终来源不是林菲菲的助理。”
“钱，是从顾家老宅的一个佣人账户里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