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雾姬押入地牢,务必严加审问。”
他们谁也不知道,雾姬究竟泄密了多少出去。
雪、花两位长老想到当初提及的无量流火,雾姬在宫门待了二十多年,后来更成执刃夫人,若是有心,说不定还真是她。
“不要……”
宫子羽下意识出口,却最终消音,因为他无法面对宫尚角的眼睛。
那是他当初失去父兄的眼睛。
“长老,尚角想亲自审问。”宫尚角心情复杂,但他要知道一切。
雾姬是当初老执刃宫鸿羽亲自带回宫门的。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宫鸿羽知晓雾姬的无锋刺客身份。
“不。”宫子羽终究还是没忍住,他冲到雾姬面前,“姨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宫尚角好不好。”
“尚角哥哥,你饶姨娘一命,我会把姨娘囚禁在羽宫,我发誓,我会看好姨娘不让她出来的。”
雾姬知道子羽这孩子心软,也没想到自己被两个毛头小子算计失了手。
但现在这地步,子羽还愿意护着她。
雾姬低头也哭了起来。
可这一切,在宫尚角的眼里,都十分的恶心。
“你莫不是忘了,前不久月长老在议事厅的死亡。”
“在你眼里,宫门族人都比不过你口中的无锋姨娘?”
宫子羽仿佛忽然惊醒一般,腿脚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月长老……
“带走。”
宫子羽双眼无力的最终被金繁扛回了羽宫。
而云为杉看见这样的宫子羽自然担心上前照顾。
“羽公子不是通过了第一关试炼吗?怎么会这个样子回来?”
金繁摇着头没说话。
而宫子羽抱着云为杉就开始哭泣,月长老、姨娘都是对他极好之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而且不止月长老,还有她父兄的死亡,宫子羽简直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作为宫子羽的解语花,云为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向来能拿捏宫子羽。
宫子羽是个真诚良善之人,比起上官浅,云为杉真的很懂宫子羽。
所以在宫尚角他们不清楚的情况下,宫子羽对云为杉的感情再一步加深。
宫门地牢。
宫尚角、宫远徵以及宫铃徵都在此处。
他们看着面前的雾姬鲜血淋漓,这是用刑过后的场景。
但每多看一眼,宫尚角不是报仇的心态,而是觉得恶心,无锋,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家伙。
可他尊敬了十多年。
“还不愿意说吗?”
宫远徵替他哥哥开口,本来审讯之事一向由他负责,雾姬的事情被哥哥揽过去。
宫远徵放心不下,就带着宫铃徵一起陪着他哥哥。
雾姬见事情败露,她也始终低着头没什么好说的。
当初,宫鸿羽和她家人之间她选择了自己的家人。
为了自保又错手杀了月长老。
她已经无路可退。
她不能说,说了,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不想开口,我自会让你开口。”
宫尚角的声音很冷,冷得仿佛从地狱钻出来一样。
雾姬底下的头,闪过无限恐惧,最终眼眸闭上。
只能说不愧是二十多年前的魅,哪怕养尊处优二十多年,也依然是个硬骨头。
但宫门的毒药,再硬的骨头也会吐出点东西来。
宫尚角最终还是得了一部分消息。
三人气氛沉默。
宫铃徵轻咳一声,“所以,她为什么会选择在新娘入宫门的时候动手?”
“是因为新娘中还有无锋刺客吗?”
所以得到命令,不得不动手。
宫远徵似乎想到了什么,“哥,那天云为杉晚上到医馆配寒毒,从羽宫到医馆宫门暗哨无数,可偏偏只在医馆门口被受到了警告。”
宫子羽这个家伙,不会把宫门暗哨分布图拿给云为杉看了吧?
宫远徵脸色难看,宫铃徵真诚的建议道:“要不我们找个机会离开宫门吧。”
“铃铛姐姐?”宫远徵避免自家哥哥凶姐姐,立马挡身道,“为何要这么说?”
“因为好像啊。”宫铃徵叹了口气道,雾姬和云为杉很像,宫子羽和他爹宫鸿羽很像。
“我承认,你们人类的感情很奇妙,也很浓烈。”
“但你们不觉得太像了吗?就比如宫鸿羽相信雾姬;而宫子羽相信云为杉一样。”
“远徵十七年,从来没去过后山;可是云为杉……”
宫铃徵浑身不自在,她想保护宫远徵,而在她眼里,宫门,太危险了。
她只是一颗才化形不久的小铃铛啊!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在宫门的远徵弟弟。
宫尚角解释着说道:“云为杉是宫子羽重新任命的绿玉侍,按照规矩,她可以跟着宫子羽前往后山闯关试炼。”
一个很刁钻,但也没问题的操作。
“所以,宫子羽很护着云为杉,也很相信她。”
宫铃徵轻飘飘指出一个事实,“至少,在宫子羽眼里,云为杉比你们可信。”
宫尚角沉默,虽然两方彼此之间态度好点了,但是,也只是态度好点了。
宫子羽的成长,还不够。
今日雾姬的事情,若不是证据确凿,先与长老通气,而且雾姬说不清楚她以前的来历,也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单单宫子羽,他就不可能轻易罢休。
而云为杉,从身份上来说,确实没问题。
两人就“离开”而言的话题吵了起来。
宫远徵夹在中间,只能两边都劝着,不过弟弟的端水功能,看起来没有哥哥学得好。
至少最后宫铃徵拉着宫远徵气冲冲的回徵宫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宫尚角在这种时候还愿意给宫子羽机会。
宫鸿羽将一个无锋刺客放在宫门,谁也没说,因为她身世可怜无辜。
那个什么月长老也知道谁是无锋,毕竟当初雾姬身上的毒就是他解的。
可他也什么都没说,比起相信宫远徵,他更相信一个“改邪归正”的无锋。
所以徵宫宫主被关入地牢。
真是让宫铃徵觉得可笑。
也不明白宫门在宫尚角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哪怕他们如此荒唐行事。
就因为什么宫门血脉,她看对方也没把这宫门血脉放心上。
宫尚角倒是放了,可这让一心一意都是哥哥的宫远徵怎么办?
“哥哥,哥哥他只是想以后带我出门,宫子羽做执刃的话无论我和哥哥谁都不用困在宫门,没有其它意思。”
“而且宫门本就是哥哥长大的家,哥哥不可能放着宫门不管。”
宫远徵试图安慰怒气冲冲的小铃铛姐姐,可有时候傻弟弟的话总抓不住重点。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徵宫,宫铃徵转过身来,眼含泪光。
“远徵。”
“姐姐只是心疼你。”
心疼明明知道有一个无锋在羽宫,可却只字不提的长辈。
这烂透了的宫门,吸食着宫远徵的血肉,践踏着他的骨髓。
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宫尚角。
所有试图给远徵委屈的人,哪怕掀翻棋盘,她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