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继续进行。
不过已经夺得晋级资格的秦阳,此刻的心态就轻松了许多。
他安然坐在罗小皓身旁,成了纯粹的看客,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擂台上其他人的发挥。
不得不说,能闯到第二轮的皆非庸手。
此时,只见台上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催动术法,刹那间电光闪耀、雷声阵阵,声势极其骇人,引得台下惊呼声不断。
此人修炼的竟然是雷电术法,这等术法论攻击力,能与火系术法相提并论,都是以威力大而猛烈着称。
在他对面的那人就倒了血霉,因为自己所修的,乃是木系术法,刚好被雷电术法所克制,种种手段威力大损,最终没过十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这人叫葛庆松,在上届落选榜排名第十一位,炼气六层,本来以他的实力,有很大机会通过第二轮考核,晋升内门,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碰到了能克制自己的华恒。”罗小皓轻轻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这华恒倒是颇具实力。”秦阳轻轻颔首。
“他的排名低了,在本届新锐榜上,他排在一百名开外,如果知道他修的是雷电术法,怎么也能排进前十。”罗小皓道。
“只比金大钟稍逊。”秦阳道。
“啊?是吗?可以排进前三?”罗小皓吃惊地看向秦阳。
“至少前五。”秦阳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边观赏比试,一边闲聊,时不时做出些点评。秦阳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罗小皓在说,但每到关键时候,秦阳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擂台赛上的众人术法的优点或瑕疵,不禁让罗小皓大为佩服。
第二轮的比试一直持续到日头偏西,方才全部结束。最终,包括秦阳在内的二十三人,成功获得了晋升内门的宝贵资格。
剩余二十四名或轮空或落败的弟子,则需进行第三轮的抽签,继续捉对厮杀,争夺剩下的名额。待到这十二场比试结束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给演武场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外衣。第四轮的抽签与比试,自然顺延至明日。不过这一切,都已与秦阳无关了。
散场时,人流熙攘。秦阳叫住罗小皓,低声问道:“小耗子,你可知那柳依依住在何处?”
罗小皓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秦师兄,你是想……?”他显然误会了秦阳找柳依依的意图。
秦阳知他想岔,也懒得解释,只是道:“有些事需寻她问个明白。你若知晓,便告诉我。”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罗小皓挠挠头,“不过师兄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打听,杂事殿那边我熟人多!打听到了,我去何处寻你?”
“我现住静尘院。”秦阳报上住处。
“得令!师兄等我消息!”罗小皓一拍胸脯,转身便钻入了人流之中。
回到静尘院住处,秦阳盘膝坐下,再次尝试运转无名异火,意图将体内那缕与纯阳之气纠缠不清的迷情散余毒彻底焚尽。
然而,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棘手。那毒素竟似有了生命般,与自身那缕纯阳之气交融一体,宛如附骨之疽。异火灼烧时,虽能带来片刻清明,却总无法根除,反而因异火的灼热刺激,引得那缕纯阳之气更加躁动不安,连带那迷情之毒也似在蠢蠢欲动。
“看来,寻常法子是无用了。”秦阳睁开眼,眉头紧锁,“此毒诡异,非得寻到正主拿到解药不可。”
第二天一早,秦阳先是去了杂事殿,寻到刘管事。
刘管事早已听闻秦阳连夺两冠并成功晋级的消息,见他到来,脸上笑开了花,连连道贺:“秦师侄,听闻你已经成功晋升内门,恭喜恭喜啊!”
秦阳还是一个小小杂役时,刘管事虽然欣赏秦阳,但每次都是直呼其名。
其实这也代表了整个合欢宗对待外门杂役弟子的态度。
在他们眼里,外门杂役就是牛马,是吃草耕作的苦力,没什么地位可言。但内门就不一样了,代表了合欢宗的真正基石,其地位与杂役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刘管事也在此时改了称呼,直接以“师侄”相称。
秦阳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只是莞尔一笑,并未深究,说道:“刘管事过誉了,说起来,还得多亏了这段时间您的照顾。如今我既已晋级,丹鼎房的监工一职便不宜再担任,特来交接。”
“应当的,应当的。”刘管事捻须点头,甚是满意秦阳的懂事,随即问道:“那你觉得,何人接替你的位置较为合适?你在那边时日不短,当有了解。”
秦阳早有腹案,不过出于对刘管事的尊敬,还是略作沉吟,才说道:“若论熟悉程度和过往表现,李虎最为合适。我前次因故离宗时,便由他代行监工之职,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丹鼎房众人也皆信服。”
刘管事眉头一皱:“李虎我自然知道,在你之前,他就担任过监工,论业务流程,他自然再熟悉不过。可是,上次他伙同张辛机故意找你麻烦……”
看得出,这位刘管事对李虎印象深刻。
秦阳忙道:“自那事之后,他已经彻底改过自新,这个我可以以人品作保!”
刘管事见秦阳如此说,也就松了口:“本来以我的脾气,犯了那样的大错,是断然不会再用他的。不过既然你极力推荐,那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明日你让他来见我一面,我当面试他一试。”
“好。”秦阳心中微喜,知道刘管事这样说,事情多半成了,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明天我就带他来见您。”
他之所以要极力推荐李虎,其实也是想在自己离开丹鼎房后,留下一个自己人,以后进出都方便。
毕竟,在他心里,盗取地火同样重要,只是时机未成熟,不好贸然行动。
正事办完,秦阳告辞出来,刚走出杂事殿没多远,便碰到了罗小皓。
罗小皓本就是杂事殿的人,在这里碰到他,倒也不奇怪。
“秦师兄,可真是巧啊!我本来还想去静尘院一趟,不过在这里碰到了你,也就省事了。”罗小皓见到秦阳有些激动,连忙跑了过来。
秦阳心中一动,问道:“打听到了?”
罗小皓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道:“打听到了。那柳依依就住在梧桐苑。我听说那地方比较偏僻,住的弟子也不多。”
“梧桐苑……”秦阳记下,“有劳你了。”
“师兄客气!”罗小皓嘿嘿一笑,又补充道:“对了,师兄,今日第四轮比试快开始了,你不去看看?”
秦阳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些事。”他心中惦记着解药之事,与罗小皓别过,便径直回了静尘院。
因为第三轮考核决出了十二名弟子,而剩下的名额仅有七个,因此秦阳推断,柳依依在昨天第三轮取胜后,必定还要参加第四轮比试,所以也不着急。
回到房中,他便盘膝修炼起来,一直修炼到下午,只感觉那迷情散余毒竟似感受到他心绪不宁,再次隐隐发作,一股燥热自小腹升起,扰乱心神。
“不能再拖了。”秦阳豁然起身。
算算时间,第四轮比试应该已经结束,这轮要决出六个名额,以柳依依的实力,想来晋升不难,说不定现在已经晋级,返回了梧桐苑。
既然知道了住处,秦阳便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前往梧桐苑寻找柳依依,索要解药。
梧桐苑位于合欢宗西南较为偏僻的一处山麓,如其名,院中植有几株古老的梧桐树,环境倒是清幽,但人气明显不旺,一路行来,未见几人。
秦阳来到梧桐苑,发现外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进去一看,秦阳发现,这梧桐苑是联排竹屋,环境虽然清雅,可是每座竹屋占地面积都不是很大,不过这也符合外门弟子的待遇。
他不知柳依依住在哪个房间,也不好直接释放出神识,在外门女修的住宿之地乱扫,只得挨个拍门询问。
结果他拍了半晌门,才发现整个梧桐苑都空落落的,没有半个人影。
“莫非都去看比试了?”秦阳这才意识到,可能自己来早了。
他心下略有失望,正欲转身离开,却瞥见院落侧后方似乎另有一片小园。鬼使神差地,他迈步绕了过去,想看看柳依依是否会在此处。
刚穿过一个月洞门,步入后院,眼前景象却让他猛地顿住脚步,呼吸一窒!
但见后院深处,竟有一方天然的温泉小池,池水热气氤氲,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而池中,赫然有一女子正在沐浴!
女子背对着他,墨染般的青丝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滑如玉的背脊上,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肩颈线条柔美。她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显得无忧无虑,与世无争。
观其背影,倒是与柳依依又几分相似,再想起那柳依依也是个爱美之人,连续比了数日,身上早就被汗臭味浸透,比试结束后,来一番沐浴,想来也是正常的举动,心中就愈发笃定此人便是柳依依。
不过,自己虽然是来找柳依依的,可毕竟时机场合不对,他正要退出,结果刚退了两步,或许是受到这女子窈窕身影的影响,体内那压抑已久的迷情散余毒,竟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干柴,轰然爆发!
一股远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灼热躁动瞬间席卷全身,气血疯狂翻腾,直冲顶门,视线都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月洞门框,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异常潮红。他的理智在告诫他必须立刻离开,但身体却因那邪毒的猛烈发作而难以动弹。
这细微的响动和压抑的闷哼声,终究是惊动了池中之人。
“呀!”
一声清脆而带着明显惊慌的轻呼响起,如同受惊的小鹿。那女子猛地回过头来,双手下意识地环抱胸前,缩进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段雪白的脖颈。
此时如果秦阳意识清醒,定然会发现,在那水池中的,是一张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脸庞——这是一张略显稚嫩、如皓月银盆般的脸蛋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肌肤丰满,气质娴静,不比那柳依依妩媚风流,却别有一番风韵。
她见到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入,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唇因惊吓而微微张着,看上去纯真又无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她想要大声质问,可是说出的话却有些奶音,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解……解药,”此刻秦阳已经意识迷乱,哪里还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只以为面对的就是那柳依依,咬着牙低声道:“快,快给我解药。”
“什……什么解药?你在说什么?”那女子快要哭了,两只葱白的手臂死死抱在胸前,作出一副防御的模样。
秦阳此刻已经情毒攻心,正是万分焦躁之际,听了这等推搪之词,哪里还能忍得住,不禁怒声道:“你自己下的迷情散,怎会没有解药,不要装糊涂。”
他虽然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可还是凭借着模糊的光线,一步步地朝着那池中的女子欺近。
“我真不知道什么迷情散啊!”那女子此刻也发现秦阳状态不正常,声音带着颤抖,如出谷黄莺,却染上了害怕的哭腔,“你、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吓人……你是生病了吗?”
似乎,她善良的本能压过了自身的恐惧,竟对着一个闯入沐浴之地的陌生男子,发出了关切的疑问。
然而,她似乎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依依,”秦阳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身体越发的燥热难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既然你百般推诿,不肯拿出解药,那这把你亲手点燃的火,就由你自己来灭吧!”
说罢,他猛地扑了过去,直接将那女子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