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老大,姑奶奶,只要你别再揍我们,你让我俩叫你什么都行!”
周达文和周知礼俩兄弟自小锦衣玉食,文昌伯虽然对两个管教颇严,但其实内心还是较为溺爱的,纵然惩罚他们,也多是做做样子,从来都没有下过死手。
哪里像李梦瑶这般,揍起两人来,真的是毫无顾忌,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很快就把他们揍服了。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看你们嘴里答应,眼睛里却还有些不服,不过没关系,咱们时间还长。”
说罢,李梦瑶给了两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直看得两人胆战心惊,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座空间。
“完了完了。那个秦阳,当真是个混账,居然把我们丢给了这个女魔头,我们小命休矣!”周达文心中哀嚎。
周知礼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苦瓜相。
“刚才你们对我出言不逊,我得给你们一点小小惩罚!”李梦瑶摩挲着精致的下巴,露出沉吟之色。
“什……什么惩罚?”周氏两兄弟心惊肉跳。
“有了。”李梦瑶想到了什么,立刻打了个响指,道,“无道大叔。”
“唰!”地一声,器灵无道出现在李梦瑶身边,笑道,“找我何事?”
李梦瑶笑道:“帮我在这片空间里,施加筑基后期的威压。”
“什么,筑基后期威压?”周达文和周知礼脸色骤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器灵无道随手一挥,整片空间顿时一阵激荡,紧接着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压力,猛然降临,周氏兄弟俩只感觉双肩猛然一沉,就像是瞬间背上了一座大山似的。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竟然单膝跪了下去。
“都给我起来。”李梦瑶在这威压下,如履平地,一脚踹在周达文的屁股上,喝道,“你们俩,从今天开始,给我在这座空间扎马步,每天扎四个时辰,但凡少了一刻钟不过,我就要你们好看。”
扎马步,还是顶着筑基后期修士的威压扎马步,这对两个从小就没吃过苦头的纨绔来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周达文,腰沉下去!你是没吃饭吗?”
“周知礼,步法乱了!重来!想当初你们调戏姑娘的劲儿哪去了?”
两兄弟苦着脸,却不敢有丝毫反驳。刚才那顿毒打已经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这位看似娇俏的“老大”,动起手来是多么的凶残。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和默契,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和丰富的实战经验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老大……能不能,歇会儿?”周达文喘着粗气,感觉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李梦瑶冷哼一声:“歇?这才多久,你就想歇着?不想扎了是吧?无道大叔,给周达文安排一个镜像,跟他对练。嗯,镜像拥有我的实力就好。”
“嗖——”
一道镜像凭空出现,长相与周达文一模一样,但实力却与李梦瑶相同。
下一刻,这片空间内顿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嚎声。
与此同时,秦阳也站在了一片炼心台空间内,正在接受镜像的磨砺,这镜像乃是结丹初期,攻击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只能看到它的残影,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他身后,而秦阳也丝毫不甘示弱,与镜像以快打快,这片空间内,只能看到两道身影在快速交错。
在经历过上次的刺杀后,秦阳也深知,随着自己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将来可能遭遇的刺杀,也会越来越多,他必须尽快提升修为,好在这炎京城内,拥有自保之力。
就这样时间匆匆,很快三个月过去了,秦阳的修为顺利突破筑基期大圆满,虽然距离结丹期,尚有段时间,但对他而言,已经相当满意了。
这一天,炎京内张灯结彩,充斥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新建的驸马府,位于炎京城东,靠近凤凰山,占地近百亩,辉煌气派,很难想象,这么巨大的一座建筑群,竟然是工部用了短短三个月不到就建造起来的。而此时驸马府内,宾客往来如织,乐器齐鸣,时不时还能听到阵阵鞭炮声,当真是热闹之极。
原来,经过三个多月的准备,秦阳迎娶六公主柳苏苏的日子终于到了。
对于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炎京城俨然分成了两派,其中以勋贵为代表的保皇派,最为热络,文昌伯周文彦和镇国公李隆升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亲自到场祝贺,要知道,他们一个代表帝后的娘家势力,一个代表着当今军方的势力,随便一个,跺跺脚都能让炎京震动,一起出现,可谓是给足了秦阳面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很早就与秦阳交好,交情摆在那里呢!其他勋贵虽然与秦阳不是很熟,但为了陛下的六公主,也都纷纷派出了各自的世子,前来道贺。甚至就连坐镇南疆的塞王柳景行,也派出了管家,带着不少礼物祝贺秦阳。
而另一派则是文官集团,自从秦阳一天弹劾了两位天官后,他与文官集团的关系就处于紧张状态,每天都能收到七八道弹劾自己的奏折,如果不是炎帝有力维护,恐怕他早就被罢官革职了,这些文官自然是不可能登门道喜的,不来捣乱就不错了。
由于宾客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秦阳不得不早早地就出门相应。只见他身着大红喜袍,神采奕奕。当他看到周达文与周知礼两兄弟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异。不过短短数月,这两人身上的纨绔浮夸之气竟已洗去大半,虽仍带着些跳脱,但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步履沉稳,气息凝练,竟都已稳固在了筑基中期。他们跟在文昌伯身后,规规矩矩,见到秦阳时,眼神复杂,既有敬畏,也有一丝感激。
文昌伯周文彦心情大好,看到秦阳,立刻起身笑道:“秦阳,老夫可得好好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和李姑娘精心调教,我这两个孽障哪有今日脱胎换骨的气象?”
“伯爷言重了,是两位公子自身努力。”秦阳笑着回礼。
东城兵马司的胡洋、项不同、白守礼以及吏目孙康,也备足了厚礼,满面红光地前来道贺。指挥使大人大婚,且如此风光,他们这些下属也与有荣焉。
“秦大人,恭喜恭喜。属下知你大婚,特备下薄礼,不成敬意。”
秦阳扫过他们,发现四大副指挥,独独缺了于保保,心中也不在意,毕竟在他眼里,迟早是要把那于保保赶出东城兵马司的。
婚礼由礼部尚书梁文泰亲自主持,宫中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曹德厚亲临观礼,并带来了炎帝与周皇后丰厚的赏赐,灵石、丹药、珍玩不计其数,恩宠之隆,令人咋舌。
一切都在最喜庆、最荣耀的轨道上行进着。
而当秦阳牵着凤冠霞帔、身姿窈窕的六公主柳苏苏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欢呼声不断。
众多宾客羡慕者多,毕竟,能娶到这么漂亮的一位公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而,就在这满堂喜庆达到顶点的时刻,一个清亮却带着几分冰冷讥讽的女声,如同冰锥般刺破了热烈的氛围:
“秦阳,真是恭喜你啊。”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喧嚣的乐声与人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
只见在靠近边缘的一桌宴席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着大红宫装的女子。那宫装红得夺目,甚至比新娘的嫁衣更显艳丽张狂。她云鬓高耸,容颜绝美,一双凤眸流转间,带着睥睨众生的慵懒与威严。尽管她将周身气息收敛得极好,但那无形中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压迫感,却昭示着她深不可测的修为。
在此女身旁,还坐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容颜清丽绝伦,但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纤纤玉指紧紧绞着衣角,仿佛身处炼狱。
秦阳牵着柳苏苏的手骤然一紧,瞳孔猛然收缩,脚步顿住。他缓缓转头,看清了那宫装女子的面容——
合欢宗老祖红叶仙子!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红叶仙子身旁,居然还坐着一人,赫然正是与他私定终身的苏小小。
此刻,苏小小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那种眼神,令人心碎。
秦阳忽然感觉一股痛意传来,是心痛。
自从上次因苏小小的事,与红叶仙子翻脸后,他就离开了合欢宗,先去了南疆镇守庚金矿脉,又来到炎京准备婚礼,竟然忽略了一直处于红叶仙子监视下的苏小小的安危。
如今再次看到苏小小,那埋藏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真没想到,”红叶仙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秦阳和被他牵着的柳苏苏身上扫过,语气中的讥讽愈发明显,“一年前,你还不过是在我的丹炉房内,终日与柴火药材为伍,战战兢兢的药奴。短短时间,竟然飞上枝头,配上了凤凰。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呐。”
“药奴?!”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婚礼现场炸开!
所有宾客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阳,又看看那位气场强大的红衣女子。文昌伯、镇国公等人脸色骤变。礼部尚书梁文泰和司礼监曹德厚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秦阳感觉到身旁柳苏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用力握紧,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迎向红叶仙子,不卑不亢地道:
“红叶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昔日合欢宗收留之恩,秦某不敢或忘。然,药奴之说,乃是过往云烟。我如今早已不是合欢宗弟子,过去种种,又何必再提。前辈若是来喝杯喜酒,我欢迎之至。若是另有指教……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他是在提醒红叶仙子,这里是大炎帝都,他是朝廷命官,皇室驸马,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合欢宗小弟子!
红叶仙子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只是那笑声中听不出丝毫暖意。
“呵呵,你可以放下,”她站起身,大红宫装如同燃烧的火焰,元婴期的威压虽未完全释放,却已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本座今日前来,一是看看昔日的合欢宗弟子究竟攀上了怎样的高枝,二是……”
她的目光转向身旁那忐忑不安的白衣少女,语气莫名:“带我这弟子苏小小,来见见你这位……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