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坐在纪清棠旁边,握着纪清棠满是茧子的手,她隐约能看到大姑妈手掌上的姻缘线泛着红光。
“大姑妈,你和大姑爹不会离婚哒,他舍不得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看懂手掌上的姻缘线,甚至能隐约看到大姑爹刚毅帅气的轮廓。
“小元宝你不懂的,他舍不得也没用,他妈态度坚决,说‘不能传宗接代,我干革命工作也没意义’,他再爱我也不可能拗得过他妈。”
“更何况我也确实不能生育,我不想耽搁他,老赵家总归还是要有孩子留后的。”
纪清棠越是这般大度,纪锋和姚淑贞心里就越是心疼。
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纪老爷子字正腔圆道:“评判一个优秀女人的标准,从不是看她能不能生育,说女人必须要生孩子、必须要传宗接代这种话的人,思想简直迂腐!”
别看纪老爷子年纪大了,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他一点也不含糊。
也正是在这样家风的熏陶下,当初得知姜沅的怪病也许一辈子不能生育时,纪霆骁也丝毫没有退缩。
他知道他不在意这些,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在意这些。
听到爷爷这么安慰自己,纪清棠笑着点了点头:“嗯,爷爷,木已成舟,我也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伤心事。”
“就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有小元宝这么乖巧可爱的侄女,我也心满意足了。”
小元宝能从大姑妈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小孩子哒。
她握着大姑妈的手,奶声奶气道:“大姑妈,你可以先用老中医的办法调理身子,用艾草熏肚脐,用红糖熬桂圆姜茶喝,能先把体内的寒气驱出来哒。”
听到小元宝这么说,姚淑贞立刻附和着点头:“清棠,妈明天就去买艾草、红糖桂圆和生姜。就算不生孩子,也得先把身子调理好!”
姚淑贞知道女人宫寒的话,每个月来月事那几天,不仅会量少腹痛,还会导致面色无光,皮肤暗黄。
女儿离家的时候年纪还小,在外面受了不少罪,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给闺女调理身子。
小元宝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她哒哒哒跑到房间里,从系统空间里把大灵芝和老人参拿出来,又抱着跑回客厅里。
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奶奶,用灵芝和人参炖汤给大姑妈喝也可以补身子哒。”
糯叽叽的声音可认真了。
纪清棠看到小元宝拿出珍贵的中药材,神情惊讶。
姚淑贞察觉到女儿的神情,乐呵呵的解释:“清棠,你这小侄女啊是小福星,有她在,你的身子一定能调理好。”
“对哇对哇,大姑妈放心,我一定能让你怀上小宝宝哒,我看得出你喜欢孩子,想当妈妈哒。”
双手插着小胖腰,小元宝仰着脑袋,稚嫩的声音可傲娇了。
看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元宝,确实激发了纪清棠的母性。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次日清晨,窗外的大雨还在唰唰作响。
纪家的院门被咚咚敲响。
姚淑贞听到声音撑着伞去开门,看见一身风尘仆仆、身子都湿透了的赵修远站在门外。
雨水顺着军帽往下流淌,他脸色憔悴,神情焦急。
看到姚淑贞,他声音沙哑道:“妈,清棠是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你快进来。”看见赵修远这副狼狈模样,姚淑贞还是于心不忍,她撑着伞上前,领着赵修远进了屋子。
早起的纪清棠正在厨房里洗菜摘菜,听到门外传来赵修远的声音,她下意识关上厨房门。
浑身湿漉漉的赵修远在屋内环视一圈,看到紧闭的厨房门,他阔步流星走过去,焦急敲响房门:
“清棠,离婚申请被我撕了,我绝不可能跟你离婚。”
他声音沙哑带着连夜赶路的疲惫,却也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纪清棠躲在门后,眼眶蓄满泪:“修远,你妈是不会同意的,我不能让你们赵家绝后!”
赵修远喉头滚动,声音低沉却如铁锤般砸进她心里:“什么绝后不绝后?我赵修远这辈子认定的媳妇就是你纪清棠!”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出执行任务,压根不知道我妈三番两次去找政委闹,让你难堪。”
“清棠,结婚的时候,咱们许下承诺要一辈子携手共渡,这次要不是我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受了伤,提前返回琼岛,我还不知道你现在组织递交离婚申请,休假回了老家!”
一听到赵修远是受伤才提前结束任务,纪清棠马上心软了。
她扯开门,泪眼婆娑看向浑身湿漉漉的赵修远,看到他腰间的衣料染出血迹,心头一惊。
她阔步走上前去,掀起赵修远湿哒哒的军装,看到正在流血的伤口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心疼得浑身发颤,泪如雨下:
“你这是怎么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安心在琼岛养伤?出了火车站下雨,你就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吗?”
纪清棠心疼地嗔怪着。
见媳妇还是心疼自己的,赵修远惨白虚弱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我知道你向组织上递交离婚申请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立刻马上见到你!”
姚淑贞赶紧跑到楼上,找来一套纪霆骁的干净衣服:“修远,先把衣服换下来,然后去军区卫生所包扎伤口。”
赵修远拿着干净衣服去房间里换,姚淑贞心情复杂的看向纪清棠:“清棠,妈是过来人,妈看得出来修远这孩子对你是真心的,可妈也舍不得你再去受你婆婆的气!”
“妈,从小到大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就是因为修远对我有情有义,我更是不能耽搁他。”
纪清棠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压得很轻。
赵修远从房间里换完衣服出来,纪老爷子也起床下楼了。
他顾不得腰间伤口的疼痛,又去跟纪老爷子敬礼打招呼:“爷爷好,爷爷,这次回来的急,没来得及给您带琼岛特产。”
纪老爷子皱眉看了他一眼,态度淡漠疏离:“修远,你在外面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可若是协调不好妻子和母亲的关系,在家里就是失败的角色。”
“老头子我护短,我宝贝孙女不能生育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把最宝贵的年华和青春奉献给部队,不得已伤了身子!可你妈让她受委屈了,这事老头子我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