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很快做好，确认了杀手正是云省杀手网络中还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之一。
被这件事一耽搁，林凡急匆匆回到酒店取行李直奔机场。
刚回到房间，电话就响了，是陈江山。
“局长，这边平台已经打掉，主要线索也清晰了。我今晚的飞机回大兴。”林凡汇报。
“好，回来就好。”陈江山应了一声，但语气随即变得有些沉郁，“林凡，有件事……得跟你通个气。”
林凡心念微动：“您说。”
“关于你破格提拔副处长的事情……”
陈江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在组织部那边，遇到点阻力，暂时被卡住了。”
林凡眉头皱了起来：“局长，是哪个环节的问题？”
“有人举报！”陈江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乱搞男女关系，影响我们党员干部的形象！”
“作风问题？”
林凡一愣，这罪名安得有点莫名其妙。
“对，说前几个月，你利用职务之便帮了一个女明星，同时指出你还和其他一些年轻女性交往密切，影响了整个汉西省委的形象”
说的是刘茜茜？林凡立刻想起来了。
之前刘茜茜被网络水军疯狂造谣，是林凡帮她的粉丝理清了事情脉络。
“局长，那个女明星刘茜茜是我帮她的粉丝理了下水军的脉络，这都能被拿来造谣？”林凡气结。
“我知道，我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放心吧，这种举报没有实质性证据不会有什么威胁。不过，这倒是说明有人坐不住了，开始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拖延、干扰，甚至是想把你搞臭，让你无法继续深入调查社保基金案。但组织部确实有一些声音，认为年轻人太早身居高位会容易发飘，技术是技术，作为领导干部提拔还需要沉淀磨砺……组织部那边，我和孙部长都会去说明情况。”
“我明白，谢谢局长。”
窗外的春城华灯初上，但他已归心似箭。
对手的反扑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没有底线。
不仅动用杀手，还在组织程序上给他使绊子。这种全方位的压制，显示出对方能量的庞大，也侧面印证了社保案背后水深的程度。
他提起简单的行李，下楼退房，打车前往机场。
一路上，林凡保持着高度警惕，但或许是薛辉那边加强了清查力度，也或许是对方在春城的力量暂时被震慑，返回机场的路途异常顺利。
……
第二天一早，林凡准时出现在网安局办公室。
“凡哥！你回来了！”李田第一个凑上来，脸上带着担忧 “没事吧？……外面有些风言风语，我们都知道那是小人嫉妒，可以抹黑，你别往心里去。”
林凡笑了笑，拍拍他肩膀：
“没事，干活。”
李弱水递过来一份新的文件：“这是近期处里工作和实验室进展的汇总。”
林凡接过。
“你和刘茜茜关系很好？”李弱水突然问道。
“啊？”林凡抬头，“就是有一面之缘，帮了个忙而已，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
“哦，好奇问问。”李弱水淡淡道，扭头走了。
林凡挠了挠头，没有在意，很快投入到工作中，首先将云省之行的详细情况，尤其是“鼎盛贸易有限公司”这条关键线索，向陈江山做了面对面汇报。
“资金链指向这家公司，意义重大！”陈江山点头，情绪有些高涨，“我立刻向孙部长和瑞青书记汇报。林凡，你负责组织技术力量，深挖这家公司的所有关联信息，股东、法人、业务往来、资金流水，所有的一切！但要秘密进行，绝不能打草惊蛇！”
就在林凡准备全力扑在“鼎盛贸易”这条线上时，一场针对赵瑞青和林凡的更大范围的政治挤压，悄然展开。
省发改委、统计局等部门，突然“适时”地向条条上的部委报了一系列分析报告，重点强调汉西省近期部分重点企业经营困难、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放缓、地方债务压力增大等“结构性风险”，报告内容翔实，数据看似客观，但字里行间却隐晦地将矛头指向了赵瑞青主导的某些“激进”改革措施。
这些报告虽然不足以动摇赵瑞青递补进中央的大局，却成功地给他制造了一些麻烦，让他不得不分心去应对来自上面的质询和关切，疲于解释和灭火。
另一方面，纪委开始接到一些关于网安局，尤其是网安处招标采购方面的举报，只能按照程序频繁开展调查。
这一切，都发生在水面之下，波澜不惊，却暗流汹涌。
省委书记办公室内，赵瑞青看着桌上几份来自不同渠道的“风险提示”报告，嘴角泛起一丝冷嘲。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想用这些来绊住我的手脚。”
他对坐在对面的孙光明和杨清明说道。
“无妨。”赵瑞青摆摆手，“让他们跳。经济工作，该怎么抓还怎么抓，数据摆在那里，功过自有公论。告诉陈江山和林凡，不要受外界干扰，给我盯死那条线！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得到赵瑞青的明确指示，陈江山和林凡心中大定。
一条条隐藏在合法外衣下的灰色资金链条，逐渐浮出水面。
“林凡，你看这里。”李弱水指着屏幕上一条复杂的资金路径，“从鼎盛贸易流出的一笔资金，经过三个空壳公司周转，最终注入了一家位于沿海的房地产公司。而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一个隐秘股东，是省省人大财经委主任委员的儿子。”
“而且不止这一条线。”李弱水切换画面，“还有资金流向了境外……”
线索越来越清晰，指向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已然超出了人社系统，触及到了更高层面的权力人物。
“收网的时候，快到了。”林凡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