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也是，当你们开启这场实验后，就应该会预料到这一点。”
“这片实验场地很隐蔽，让我的搜寻慢了点。”
“不过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波尔卡的面容依旧被马赛克笼罩，让人无法看到她的真面目。
“但没关系，因果律会带着我，从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来到你面前。”波尔卡微微调整手腕， 刀锋在大黑塔的脖颈上割开一道浅薄的口子：“好了，为了智识锚定的时刻，去死吧。”
说罢，她手臂用力，就要割开大黑塔的咽喉。
天才不是被割开喉咙就会死亡的存在，但她的手术刀上缠绕着因果的链条，它会锚定天才们死亡的时刻。
在那之后，就算是她也无法逆转这个时刻。
簌……
宛如布袋被割开的声音响起，大黑塔的咽喉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但里面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大黑塔依旧是一副微笑着的表情，从容不迫的看着她。
波尔卡心神一紧，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她思考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已经抓住了通往物理宇宙的因果链条。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王座上，大黑塔脖颈间的伤口也被一道金光覆盖，最后完全消失。
虚空中，李星曌脖子上的伤口迅速愈合。
他放下按在脖子上的手，盯着某个方向：“这种运用因果律的手法，有点意思……”
“但跟我比，还是差了点。”
李星曌有些得意，我可是师从李道长的高徒！
螺丝咕姆的通讯立刻打来，接通后传出了他担忧的声音：“李先生，您的情况如何？”
李星曌站起身：“放心，她的机制很新颖，但我的数值弥补了这一点。”
“走吧，让我们去会会那位……‘天才杀手’。”
另一边，波尔卡的身影出现在宇宙的虚空中。
察觉到自己摆脱掉那股窒息的危机感后，她松了口气。
“这次行动失败了……嗯，预料之中。”波尔卡喃喃自语。
李星曌，天才俱乐部的第八十五席，比他的任何一位前辈都要棘手。
只要有他在，自己的刺杀计划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顺利。
‘在等等吧，他总是要离开那里的。’波尔卡如此想道。
想到这里，她便准备再次转移。
她不相信自己做出这种事后，李星曌会无动于衷，那个男人肯定会循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追上来。
抱着这个想法，她准备再次施展因果跃迁，在历史中寻找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先避他锋芒。
但当波尔卡伸出手，想像往常那样抓住因果的链条时，她的动作僵住了。
往常被驯服的因果链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波尔卡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踪迹。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波尔卡下意识就要开启全知域，但随之而来的反馈再次让她陷入到名为‘震惊’的情绪中。
全知域……无法打开。
这种建立在自己的知识体系上的力量不止一次的帮她解决了许多麻烦，但现在，这个无往不利的工具第一次停摆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周围出现了波尔卡不了解的知识。
‘我跳出了知识的圆圈？’波尔卡惊疑不定。
还没等她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异变突生！
“啧啧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寂静领主吗，怎么这么拉了？”
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波尔卡循声看去，李星曌的身影出现在她前面。
除了他，还有螺丝咕姆、阮·梅，以及个子小巧的黑塔人偶。
他们被一个球形薄膜包裹，晃晃悠悠的来到她面前。
波尔卡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被锁定了，她无法通过任何手段离开这里。
黑塔人偶站在最前方，叉着腰，一副得意的模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波尔卡一边解析着这片空间的异常，好让自己尽快展开全知域，一边冷静地说道：“你们想要打破知识的边界，我想确保祂锚定的时刻准时到来，没什么好谈的。”
螺丝咕姆的眼睛微微闪烁：“逻辑：在自身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一定的让步可以缓解自身的危机。结论：波尔卡女士，我们确实需要谈谈。”
黑塔点点头：“就是，上次你跑到仙舟网络里追杀我的事还没跟你算呢。”
阮·梅在旁边沉默不语，和别人用语言交锋不是她的长处。
最后，李星曌开口问道：“所以，是博识尊派你来的吗？”
波尔卡冷冷的回复：“我只是为了确保祂计算的时刻准确无误的到来。”
李星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是你的自主行为咯？”
波尔卡不说话了。
但李星曌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立刻宣布：“好消息啊各位，机械头默认咱们的行为了。”
实验开始前，他们也曾担心过，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触碰到博识尊的底线，让这位一直在默默演算的星神出手直接按死他们。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博识尊在宇宙中筛选天才，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让天才们辅助祂思考宇宙的未来。
也就是说，天才们的一举一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祂自己的想法。
波尔卡不让任何人跨越知识的边界，而大黑塔则致力于打破知识的圆圈，她俩都代表着博识尊的一种思考倾向。
两人之间的争斗，也可以说是博识尊的左右脑互搏。
波尔卡的到来不是博识尊本神的授意，那么就说明他们的实验获得了博识尊的许可。
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以下犯上啦！
其他人自然明白李星曌的意思，纷纷在心中松了口气。
若是大机器头执意反抗，他们的实验难度也要上升不少，很麻烦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做实验啊！”黑塔有些兴奋的说道。
“那她怎么处理？”阮·梅看向波尔卡。
李星曌摆摆手：“没事，这个宇宙够她折腾的。”
说罢，四人便离开了这里，留下波尔卡一人。
她皱起眉，捕捉到李星曌离开前的话中的关键词：‘这个……宇宙？’
异空间宇宙中，李星曌将一个玻璃球收进封印装置中。
【《果核宇宙》，另一款创世神模拟器，玩家可以同时创造多个世界，并将它们缩小至果核大小。】
这是他为了提高亚克的算力用神十亿随后研发出来的游戏，现在变成了囚禁波尔卡的利器。
大黑塔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我有些好奇，你到底修改什么宇宙参数才这么有信心能困住那个女人？”
作为合作伙伴，他们自然知道李星曌的钓鱼计划，也知道他封锁全知域的手段。
——那就是创造一个完全不同的宇宙，用陌生的知识填满那里。
这样一来，全知域不再全知，波尔卡自然无法将其展开。
但这种方法也有缺点，只要波尔卡将那个宇宙中的知识完全解明，她就可以恢复全知域，并且从中逃出来。
李星曌微微一笑：“我只修改了一个参数。”
“1+1=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