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头带着兄弟们千恩万谢地走了。
苏宁站在崭新的青砖高墙下,心里那股踏实的感觉,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安全感,有了。
接下来,就是搞钱。
她转身回屋,关上房门,立刻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系统,扫描我之前从后山带回来的那些草药!”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筐子,里面堆着那天从后山采回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各种植物。
【滴!扫描开始……】
蓝色的光幕在眼前展开,一道道信息流飞速划过。
【止血草,品质:中等。可回收,价值:18铜板。】
【野菌菇,品质:优良。可回收,价值:35铜板。】
【穿心莲,品质:中等。可回收,价值:22铜板。】
……
苏宁的眼睛亮了。
这些草药,如果直接回收给系统,也能换个几百文钱。
但李工头的话,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卖给药铺!
系统回收是保底,但如果药铺给的价格更高呢?
她必须去试一试。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如果能和镇上的药铺搭上线,就意味着她有了一个稳定、可持续,而且能摆在明面上的收入来源。
总不能以后每次花钱,都用“爹藏的私房钱”来搪塞吧?
这个理由用一次可以,用多了,连傻子都会怀疑。
她从那堆草药里,精心挑选了几株。
一株是系统评定为【品质:极佳】的止血草,叶片肥厚,脉络清晰。
另一株,则是那天在野鸡窝旁边发现的,一株不起眼的紫色小花,系统给出的信息是【紫花地丁,品质:优良。清热解毒之良药,可回收,价值:50铜板。】
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把这几株草药包好,放进背篓里。
第二天,她特意换上了前几天扯了新布做的一件靛蓝色粗布衣裳,虽然依旧朴素,但干净整洁,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破破烂烂,惹人白眼。
她给弟妹的口袋里一人塞了一块麦芽糖,看着两个小家伙惊喜地瞪大眼睛,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姐……这个……好甜。”苏月小口小口地舔着,舍不得咬。
“甜就吃。”苏宁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姐姐给你们买更多好吃的。”
她又把家里剩下的钱交给爷爷,仔细叮嘱了一番,才背着背篓,再次踏上去镇上的路。
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
镇东,仁安堂。
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浓郁的药香就扑面而来。
仁安堂是三间门脸的大铺子,黑底金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是衣着体面的富裕人家。
相比之下,背着个破背篓的苏宁,显得格格不入。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哎哎哎,干什么的?”
她刚一进门,就被一个年轻的药铺伙计给拦住了。
伙计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干净的青布长衫,上下打量了苏宁一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乡下来的?要抓药去那边排队,别在这里杵着!”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专门给穷人看病的窗口。
苏宁没生气,她只是平静地开口:“我不抓药,我卖药。”
“卖药?”
那伙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
“就你?你卖什么药?地里挖的烂草根吗?我们仁安堂收的药材,那都是有讲究的,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他挥着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苏宁站着没动。
她知道,跟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废话,没有任何意义。
她直接从背篓里,拿出那株用布包着的,品质【极佳】的止血草。
她甚至没说话,只是把草药往前递了递。
那伙计本来一脸不耐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止血草上时,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虽然只是个学徒,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眼前的这株草药,叶片完整,色泽鲜亮,根须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浓郁的药味,隔着半尺远都能闻到。
这……这品相也太好了。
比他师父从药材商人那里收来的上品货,还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这……这是你采的?”伙计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苏宁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你等等!”
伙计不敢怠慢了,他知道这事自己做不了主,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止血草,转身就往后堂跑。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来看看!”
片刻之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一身褐色绸衫的半百老人,跟着伙计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就是仁安堂的掌柜,孙掌柜。
孙掌柜在这行干了三十年,见过的药材比很多人吃过的米都多,他一走出来,目光就落在了苏宁身上。
一个年轻的乡下丫头。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伙计手里的止血草,只看了一眼,瞳孔就微微一缩。
好东西!
他将草药凑到鼻尖闻了闻,那纯正而霸道的药性,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从叶片的脉络,到根须的长度,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
这绝对是野生的,而且生长环境极佳,采摘的手法也极为专业,没有损伤分毫。
“这草药,是你的?”孙掌柜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苏宁。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是。”苏宁惜字如金。
“开个价吧。”孙掌柜直接说道。
苏宁心里快速盘算,这一株,系统回收价是18铜板。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文。”
这个价格,比市面上普通的止血草贵了一倍,但对于这种品质的,却又不算离谱。
孙掌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还价。
“可以。”他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吗?”
苏宁见他如此爽快,心中便有了底。
她又从背篓里拿出了那株紫花地丁。
当这株品质【优良】的紫花地丁出现在柜台上时,孙掌柜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如果说刚才那株止血草是惊喜,那这一株,就是震惊了。
“这……这也是你采的?”
“嗯。”
“这种品相的紫花地丁,我们药铺已经快一年没收到过了!”孙掌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小姑娘,你手里还有多少这种品质的药材?我全收了!”
苏宁摇了摇头。
“就这几株。”
孙掌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更大的热情所取代。
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姑。
她要么是误打误撞,运气逆天,要么……就是她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寻找优质药材的门路。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仁安堂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孙掌柜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挥手让那伙计先去招呼别的客人,然后亲自将苏宁请到了旁边的茶座。
“小姑娘,怎么称呼?”
“免贵姓苏。”
“苏姑娘。”孙掌柜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态度和蔼了许多,“实不相瞒,老夫开药铺几十年,像你今天拿来的这种品相的药材,也是极为少见,不知苏姑娘,可否愿意与我们仁安堂,做一个长期的生意?”
来了!
苏宁等的就是这句话。
“怎么个长期法?”她问。
孙掌柜捻了捻胡须,缓缓说道:“只要你能提供这种品质的药材,无论多少,我们仁安堂都收,价格,绝对给你市面上最高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你也知道,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稳定和信誉,我需要知道,苏姑娘你,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持续为我们供货。”
这就是考验了。
苏宁心里明镜似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孙掌柜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里更高看了一眼。
他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样吧,苏姑娘,我们镇上的大户张员外,前段时间得了一场重病,身体亏虚得厉害,我给他开的方子里,需要一味主药,叫‘铁皮石斛’。”
“这味药,想必你也听说过,乃是九大仙草之首,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千金难求,我药铺里虽有存货,但都是干品,药性流失了不少。”
他看着苏宁,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为我寻来十斤新鲜的铁皮石斛,我不仅以每斤二十两银子的高价收购,并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仁安堂最尊贵的供货人,我们仁安堂,还可以预付你一百两银子的定金!”
十斤!
二十两一斤!
那就是二百两银子。
还有一百两的定金。
这笔钱,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苏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三百两银子,足够她在村里买下大片的田地,盖起青砖大瓦房,让一家人彻底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诱惑太大了!
但她同样清楚,这考验也太难了。
铁皮石斛,她只在书上见过,这种东西,本就稀少,更何况是十斤之多。
三天时间,去哪里找?
苏宁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在脑海里,她已经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搜索附近区域,哪里有铁皮石斛!”
【滴!正在为您搜索……】
【搜索完毕。】
一行金色的文字,伴随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目标:铁皮石斛。】
【位置:东南方向,卧牛山,黑风崖。】
【数量:约十五斤。】
【警告:该地点为险峻悬崖,采摘难度极高,危险系数:高!】
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标记在一片几乎是垂直的悬崖峭壁之上。
下面,还用血红色的字体标注着三个字。
黑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