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
两个字,清晰响亮,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苏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她一把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哎哟我的好大儿,不愧是我苏宁的儿子,太有远见了!”
这天赋,随她,绝对是随她。
旁边的陆野,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从震惊到错愕,再到一丝丝的委屈和郁闷,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堂堂镇北王,大周的战神,在儿子心里的地位,竟然比不过一个冷冰冰的“钱”字。
苏宁抱着儿子,得意洋洋地看向自家夫君,眉眼弯弯:“夫君,看来咱们家的财政大权,以后得由我和安安共同掌管了,你呢,就负责赚钱给我们花。”
陆野还能说什么?他走上前,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苏宁的头。
又捏了捏儿子的小手,认命道:“好,都听你们娘俩的,我负责打江山,你们负责数金山。”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书房里的空气都甜得发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连门都来不及敲,直接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王爷,王妃,不好了,京城龙三爷的八百里加急信!”
陆野的面色一沉,龙三爷负责京城的生意,向来稳重,若不是天大的事,绝不会用“八百里加急”这种军中才常用的字眼。
苏宁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她将陆安交给旁边的奶娘,接过信,迅速拆开。
信纸很短,只有寥寥数行字。
苏宁的目光一扫而过,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那不是慌乱,而是一种如同冰封海面般的平静,平静之下,是足以颠覆一切的暗流。
“怎么了?”陆野见她脸色不对,一把将信纸拿了过来。
他只看了一眼,一股骇人的煞气便从他身上轰然爆发,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安阳郡主,她好大的狗胆!”
陆野一把将信纸拍在桌上,那厚实的红木书桌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信上说,京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为“安福堂”的品牌,铺天盖地地推出了各种婴幼儿用品。
从辅食米糊到护肤膏,包装、理念,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照搬了“海月宝贝”系列。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价格,只有“海月宝贝”的三成。
“安福堂”的背后,正是安阳郡主的母族——承恩公府。
他们利用自家的铺子和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短短几天,就抢占了大量的市场。
信中还提到,因为价格低廉,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普通官宦人家,纷纷转投“安福堂”,导致“海月宝贝”在京城的销量锐减七成。
“我这就进宫面圣,请旨查抄承恩公府!”陆野怒不可遏,“一个小小的郡主,三番两次挑衅,真当我陆野的刀不利了?”
上次在宴会上,安阳郡主言语挑衅,他就已经忍了一次,没想到她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动了他的钱袋子。
不对,是动了他老婆儿子的钱袋子,这比动他自己还让他愤怒。
“夫君,别急。”
出乎意料,苏宁却异常平静,她伸手,轻轻按住了陆野即将抬起的手。
“这是生意上的事,就用生意上的规矩来解决。”
“规矩?”陆野眉头紧锁,“对付这种人,我的剑就是规矩!”
“杀鸡焉用牛刀?”苏宁摇了摇头,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她以为,模仿了我的皮毛,就能抢走我的生意?她以为,靠着低价,就能赢?天真。”
陆野看着妻子的侧脸,在阳光下,她的轮廓柔和,但那双眼睛里,却闪动着运筹帷幄的锐利光芒。
这是他所不熟悉的领域,但也是他为之着迷的,属于她的战场。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他选择相信她。
苏宁转过身,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折好,递给门外的管家。
“派人,立刻送给龙三爷。”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另外,你亲自去一趟,找几个最可靠、嘴巴最严的人,去京城各大茶楼酒肆,给我散布一个消息。”
管家躬身:“王妃请吩咐。”
苏宁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很美,却看得人心底发寒。
“就说,‘安福堂’的米糊,用的是仓库里发了霉的陈米,为了掩盖霉味,还加了有毒的香料。他们那个所谓的护肤膏,更是用熬煮死猪的劣质猪油做的。”
管家听得心头一跳,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这招,太狠了!
苏宁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再告诉说书先生们,编个故事,就说城西李侍郎家的小孙子,吃了‘安福堂’的米糊,上吐下泻,现在还昏迷不醒。城东张员外家的宝贝千金,用了他们的护肤膏,原本白嫩的小脸,长满了红疹,都快毁容了。”
她看向陆野,对他眨了眨眼:“跟我玩商战?我就要让她亲手打造的摇钱树,变成人人喊打的催命符。我要让‘安福堂’这三个字,在京城,比瘟疫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