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目送小儿子离开主院,白千里才问:“你们说,他说的那位,送他小虫子玩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就是他昨晚去找的那个。”
秋棠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仔细想想,秋儿除了那位姓夏的小朋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能玩得来的人。”
白雨娴:“他刚才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大哥说让他帮忙传话的时候,他也没摇头拒绝,所以……”
“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但……”白逢春想起自家弟弟刚才的表现,一时也不知道他刚才做的事到底对不对。
见大儿子眉头紧锁,白千里摇头,安慰道:“不用担心,上次我跟秋儿去学校的时候,与那位小朋友见过一面……唔!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
阳城北。
梁文斌看了眼正在恶补修行圈常识的胖……咳!敦实少年,默默地垂下眼,思索着刚才看到的消息会不会对自己和家族造成影响。
……
阳城西北,江南路。
谢珏垂目,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师傅吩咐林总管的话,一边琢磨这事对他有没有影响,以及他能不能在这事上捞点好处。
就在此时……
“珏儿!”
视频里的老者开口。
谢珏连忙上前,恭敬地应道:“是。”
视频里的老者点头,沉声说道:“既然那个小孩对那位的影响比我们预想得深,那你不妨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
最后,老者捋着长须,表情严肃对视频前的少年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那都好说。我有预感,这份投资,会对我大有裨益,你……要在这事上多上点心。”
“弟子明白!”谢珏点头,随后补充一句:“我与他约好,准备一会一同去拜访小昭。”
“嗯。”老者满意地点头:“既然他爱财,那你不妨在他身上多下点‘心思’,让他帮你在那位面前多多美言。”
谢珏心中微动,先是点头应了声‘是’,随后他犹豫数秒,突然面带迟疑之色开口:“师傅!万一我们的猜测有误,小昭……呃!我是想说,如果他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呃!”
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便宜弟子,老者捋着长须沉吟几秒,方才轻声说道:“你是想说,如果那位并非是如我们所想的那般,与‘宝藏’有关……”
谢珏点头,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哈哈!”老者失笑,连连摆手:“无碍无碍!此事你无需担心,只要向他传达我的善意便可。”
即便对方并非‘玩家’……不!或者说,如果对方不是,那才更值得交好!一位只花了十余年,就拥有如此成就的骄子,未来绝对会比那群后天催熟的‘玩家’要更加可期。
那样的人物,不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喜欢的投资对象吗!
投机和投资,孰轻孰重……
哈哈!
……
08:12
城中村。
夏元昭在经过新一轮的观察后,指着正用根须在茶几上蠕动的珠子说:“我觉得它这应该是饿疯了,外加你说的那什么‘归墟诅咒’才让它发生这种异变。”
夏一鸣看了会那些根须疯狂吞噬灵气、吮吸水分、消化鱼肉果蔬的场景后,倒是也认可大佬的结论。
只是……
“那我该拿它怎么办?”
少年脸上流露出困惑,他想要的只是让自家老太太健康长寿些,可不是想找个随时会反噬的炸药桶留在身边。
“唔!”夏元昭再度陷入沉思。
他倒是能猜到小侄子在担忧什么!只是,他对禁制之术并不擅长,那份馈赠里也没有相关的知识。
夏一鸣跟着想了想,见大佬也拿不出主意,就说道:“要不……我把东西还回去?”
实在不行,等外婆百年了,就让她像外公那样,也用偃甲……
那样虽然也有风险,但有大佬和外公的护持,想来风险应该能降低许多。
夏元昭瞥了眼茶几上那正在贪婪地吞噬灵气的珠子,皱眉说:“按照我刚才的查探来看,那里头的东西应该不是寻常之物……”
再有,这延寿之物可不好找,不然老头儿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姑逐渐衰老。
夏一鸣瞥向那就算再怕他,也舍不得把根须缩回去天珠里头去的灵桑,一时也陷入沉默。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寻常之物,如果蚕母所说不假,这里头恐怕就是那株高达千余米,远看形似山峦,枝干可容猩猿白鹿悠然漫步的巨桑。
但……
“还是那个问题,我担心它身上带着的那种诅咒,是那种连神只也难以抵挡摆脱的‘神怨’!”夏一鸣叹气,他也是现在,才从蚕母的记忆里翻出来。蚕母给他的好东西不只是那株灵桑,甚至连能容纳它的这颗龟珠,也是一件难得之物。
据蚕母记忆所描述,这玩意是一种名瀚龟的异兽所结,最初的作用是其用来存储法力的神通造物。
而按蚕母所述,如果一只瀚龟凝炼了一颗这种玩意,那就算是祂,也不敢轻攫其锋,只能退避三舍,以避其锋芒。
至于他面前这颗,是蚕母朝见一位称号为‘东王’的大神时,因所献之物得到‘东王’伴侣的喜爱,才侥幸得到的两件赏赐中的一件。
什么东王不东王夏元昭倒是不在意,但……
“这玩意就是那啥神通造物?”男孩一脸惊奇,伸手把茶几上的珠子拾起。
“对!”夏一鸣点头,随后指着被大佬捏在手中的龟珠说:“我也是刚从蚕母的记忆里翻到。据祂所述,一只瀚龟如果活得久,那它一生可以凝炼不止一枚龟珠。有一些瀚龟,如果它已经有了颗法珠,就有可能凝炼除了用来储存法力外的其他珠子。比如说,可以储存方便它施展神通术法所用的真水、真火,如果奇葩一点,还有储存神风、地磁、沙石、大山之类物品的。”
夏元昭一听,顿时更舍不得放手,哪怕是那些根须又往他手上缠,他也是稀罕到不行。
摩挲几下,他想了想,抬头看向小侄子,提议道:“要不……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的灵抽出来,然后扔给大蛤蟆,看看它吃不吃?”
夏一鸣一愣,旋即面带犹豫道:“这……”
傻蛤蟆神异归神异,但谁知道这诅咒会不会转移到它身上去?万一能转移,那他岂不是得亏死!
要知道,娘娘可是跟他说了——他跟它,是两面一体,生死相依、祸福与共。
夏元昭这边,此时也意识到不对!
虽然这玩意稀罕,但万一把小侄子给坑了,那他不得悔到死!
一想到那种后果,他慌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见大佬竟然这么喜欢,夏一鸣瞥了他手中的龟珠一眼,心里微动,摸着下巴说道:“要不……我晚上找蚕母问问?”
夏元昭一听,眉头顿时皱起,不过没等他摇头,就又想到小侄子有主场优势不说,大蛤蟆也在旁看顾……
“那你小心些,见有不对,别管三七二十一先叫蛤蟆帮忙再说!”男孩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夏一鸣点头。
虽说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也算是个办法。
聊完灵桑相关,再让大佬帮忙,把外公搬到长椅上躺好。夏一鸣开始试着一边进行观想修行,一边尝试用分神法与大佬分享起蛛后的记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夏元昭并没有过多插话,只是在聆听与思索的同时,不时附和两声。
直到小侄子完成一轮修行,他才开口:“你说的那个势力,我倒是从老头儿那听过。据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培育、驱使各种兽魂来为他们战斗。而他们的副业,是培育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供给国内的动物园,从中牟利之余,还能方便他们从中获得一些合理的损耗来充实他们的各种妖幡兽旗。”
夏一鸣:“……”
好家伙!
这是业有专攻……咦!
“他们不会干兽医之类的买卖吧?”他好奇地问。
“好像也有吧?”夏元昭盘着腿,捏着下巴在半空转了两圈,才答道:“我记得……老头子骂他们的时候,好像有说过什么场遭瘟、什么什么店倒闭这样的话。”
说话间,男孩摇头:“我只是大概听了一嘴,老头儿骂的也有点含糊,我听不太清楚。”
“……不知道就算了。”夏一鸣摇头,闭目开始继续下一轮。
实在不行,那等他有需要的时候,再找外公问一下就好。
观想到大概一半的时候,夏一鸣突然想到昨天早上的事,便让自己继续的同时,支使分神开口,把他昨天差点因为尝试而晕倒的事说给大佬听。
夏元昭忍不住捂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后同样分出一缕神识,化成一个小小的夏元昭与小侄子交流,而他则继续感受、审视手中的珠子,顺便尝试用他已有的知识来解析这玩意儿的原理。
小小夏元昭等待片刻,直到对方身后那条头尾相接的光蚕再次隐入,他才开口:“你之所以会晕,是因为你没有法力啊!虽然你的灵性海量到让我都艳羡,但你是生人这点,却是你最大的软肋。”
夏一鸣听完,眉头微微一皱。
小小夏元昭继续:“而你干的事,又有一部分会让脑子变得活跃……啧啧!你要明白,那玩意要活跃起来,可是会大量消耗元气精力的……更何况,你后来不止分神为二,而是分三、分四、分五!”
小小男孩失笑:“本来对你来说,这种操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好死不好,你那些尝试竟然全都让大脑变得活跃异常的,这……”
夏一鸣沉默好一会,才抚额长叹:“会消耗巨量能量对吧!”
“对”小小夏元昭点头,再次补充:“而且你这还是短时间、外加海量的消耗!所以,你才会在事后感觉头晕眼花,身体空虚,身体也使不出什么力气。”
解释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生者,任何的动作都会受到肉身的约束,在没有法力作为额外补充的情况下,你以后做事的时候,应该考虑一下身体的承受能力。”
“知道!”夏一鸣点头,随后心里突然又有一个新想法:“但如果,我只用‘神’作驱动,而没有用到我身体的部件,那我受到的限制是不是就会少点,也不会像这次这般狼狈?”
小小夏元昭歪头想了想,点头,又摇头,再次解释道:“可以,但很难,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未必能保证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会牵扯到肉身。”
夏一鸣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无奈地说:“所以,我这是既要炼气,也要炼体?”
小小夏元昭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好吧!性命交修,共同进步嘛!”
话虽如此,不过夏元昭还是安抚道:“一般来说,只要你的营养能跟得上,那你在身体也可能在灵气、灵机、元气这一类非凡之物的滋养下,慢慢成长起来。”
夏一鸣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笑,随后闭眼,开始又一轮的修行。
小小夏元昭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便回到‘大个子’的自己身边,与其一起观摩分析着‘天珠’大概的构造原理,以及它为什么能像现在这样,在被‘母树’用大量根须穿透后,还能现在这样保持稳定。
09:15
伴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昏睡了俩个多小时的陈凌在铃声中瞬间睁开眼睛。
然后……
夏元昭见小侄子没反应,知道他这应该是在关键时刻,便对还在懵逼状态的老头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被小侄子扔茶几上的手机。
陈凌眨了眨眼睛,在想起昏迷前的事后,他无语地看向那个让他陷入昏迷的罪魁祸首。
夏元昭却是不管,依然如故地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
他终究非生人,虽然能模拟,但如果出现意外,就有可能会让小侄子的手机爆掉。而老头儿则不同,他曾经看到过对方用十分娴熟的方式划拉着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