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这么近想干嘛？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好玩吗？” 阿丑不答反问，声音低沉。
“啊？嗯，不好玩。”
她伸手想推开阿丑，却没推动，心里嘀咕：这人真小气，不就开个玩笑吗？
“我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阿丑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
神经。
龙瑶翻了个白眼，这话没敢说出口，只在心里嘟囔。
“你到底放不放手！” 龙瑶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威胁。
“不如我们再玩个游戏。” 阿丑却不接话，反而提议道。
“玩了你就松手？” 龙瑶挑眉。
阿丑点了点头。
“行，玩什么？”
“如果我和裴舒朗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救你。”
“如果我和小川掉进河里，你会救谁？”
“救你。”
“如果我和丁娇娇在水里，你会救谁？”
“救……” 龙瑶的声音突然顿住。
“你是不是有毛病？这是什么破游戏！”
她猛地推开阿丑，总算挣脱了束缚，立刻逃离是非之地。
***
第二天一早，龙瑶在一家茶馆。
正独自饮茶时，门被轻轻推开，裴舒朗一身素色长衫，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龙瑶抬手指向对面的空座，语气平淡：“别客气，请坐。”
裴舒朗坐了下来，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龙瑶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拎起水壶倒了杯茶，推到裴舒朗跟前。茶汤清亮，氤氲着淡淡热气。
裴舒朗却看也不看那杯茶，直截了当：“找我何事？”
他的语气倒是极其坦荡。
龙瑶昨天才把那两个刺客送回去，今天特意约他见面，可看他这大义凛然的样子，倒像是龙瑶做错了什么事。
“裴公子，你的人我已经送回去了。” 龙瑶开门见山，“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说一声：如果想对付我，大可光明正大来，别搞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实在有失身份。”
裴舒朗坦然承认：“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否认。没错，我是想杀你。”
倒是承认得爽快。
龙瑶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目光定定地盯着他：“我只想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先前若有不敬，你已教训过我。按理说该两清了，你为什么还非要杀我？”
裴舒朗没回答，却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啪” 地掷在桌上。
银钱相撞，发出一声极其清脆声响。
龙瑶挑眉：“什么意思？”
“拿了这些钱，离开这里。” 裴舒朗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哦，原来是要赶我走。”
龙瑶拿起钱袋掂了掂，分量确实不轻。确实是一笔不少的钱。
“这是杀人不成，就用钱来打发我？”
“拿到钱就离开，以后不要再回来，你还能留一条命。”
“这是威胁？”
裴舒朗没说话，算是默认。
龙瑶将钱袋重重拍回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可惜，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奉陪到底。不妨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裴舒朗凝着她：“不识抬举，对你没有好处。”
龙瑶扯出一个冷笑：“我这人就认死理，还真不吃‘识抬举’这套，咱们走着瞧。”
裴舒朗抿了抿唇，默默收起钱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
自从把小川留在百味居，这孩子虽然伤得重，但好在年纪小，恢复力强，不过数日就好了七七八八。
只是先前的折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他依然抗拒旁人靠近。起初，只要有人走近，他还是会产生应激反应，拿起杯子或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砸向对方。
唯独对龙瑶一人可以接近他。
或许是那天龙瑶对他释放的善意，让他彻底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于是给小川送饭的任务便交给了龙瑶，每次龙瑶给她送饭时，还会在他身边多留一会，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帮他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
在龙瑶的耐心陪伴下，小川伤势好转，也慢慢愿意尝试接触其他人了。
这日，龙瑶牵着怯生生的小川找到阿丑，同他商量：“小川身体刚好转，还不宜见太多生人，不如让他在后面帮你搭把手？你看看有什么能教他的，也好让他有个事做。”
小川紧紧攥着龙瑶的衣角，看向阿丑的眼神里满是警惕与不安。
“怎么了？还是害怕？” 龙瑶柔声问。
小川点头，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都发了白。显然，这孩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法适应跟别人相处。
“好吧，那你先跟着我。” 龙瑶只好让步。左右后厨有阿丑照应，让小川多适应些时日也好。
听到这话，小川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到底还是个少年，心绪都写在脸上。本就清秀的脸上一笑，更显得讨人喜欢。
这笑容却让阿丑看得有些不爽：“你没听过‘惯子如杀子’吗？你这样处处顺着他，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适应？”
“哎呀，小川还是个孩子，慢慢来嘛。” 龙瑶说着，顺手揉了揉小川的头发。
小川笑得更甜了，望向龙瑶的眼神满是依赖，像只温顺可爱的小狗。
这两个相视一笑，颇有些旁若无人。
阿丑脸色一沉，伸手勾住小川的衣领，将人往前一带：“交给我，不出两天，我保证让他适应。”
这话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龙瑶连忙叮嘱：“那你轻点，别吓到他！”
“放心，我会很‘小心’。” 阿丑的语气听不出真假。
***
这日，龙瑶正在百味居的厨房中忙碌，忽然有个小萝卜头溜了进来。
那人猫着身子，悄悄从门外探进来，以为自己躲得天衣无缝，可头顶上那个小啾啾却露在外面，十分打眼。
龙瑶一把揪住那个小啾啾，将人提了起来。
小果立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甜甜地叫了一声：“阿瑶哥哥～”
“又偷偷溜出来了，是吧？”
“我是想阿瑶哥哥了，所以这才来看你呀。”
说的好听，可那双眼睛要是不溜溜转，龙瑶恐怕会更相信几分。
“小孩子撒谎鼻子会变长哦。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龙瑶故意板起脸。
小果立刻急了：“别把我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龙瑶松开揪着小啾啾的手，抱臂瞧着她。
小果顿时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哼哼唧唧地道：“阿瑶哥哥，我饿了~”
厨房油烟大，小果一个小孩子在里面，磕磕碰碰太危险，龙瑶便让阿丑把小果带进二层的包厢里。
不知为何，小果格外喜欢阿丑，一见面就扑上去抱住他。龙瑶曾问过缘由，小果理直气壮地说：“因为阿丑哥哥好看呀。”
长得好看？
阿丑确实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连裴舒朗都比不上。
小孩子心思纯粹，只是若是让她发现阿丑面具底下的模样，恐怕就不会说这话了。
向来疏离的阿丑，唯独对小果格外纵容，不仅任由她挂在身上，还细心将她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