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们还有另外一种牛仔布料，料子比现在做的裤子用的要稍微薄一点，轻一点，但质感还在。”李四平边说边比划，“我在想，除了现在这种直筒长裤，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发点新产品？比如，用这种薄一点的料子，做一些牛仔短裤？五分裤、七分裤，甚至……牛仔短裙？”
“短裤？牛仔短裤？”红英姐一愣，随即眼睛慢慢睁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又夹杂着兴奋的神色，“这……这能行吗？穿上身……好看不？会有人喜欢吗？大冬天说这个……”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阴冷的天空。
“会的。”李四平语气笃定，带着一种引导市场般的自信，“红英姐，您想，咱们现在这牛仔裤第一炮不是打响了么？大家接受了这种布料，觉得它耐磨、时髦、显精神。那接下来，我们把它的形式变一变，做成更适合春夏穿的短裤、裙子，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这就好比打开了一扇门，第一道门槛跨过去了，第二道、第三道就不那么难了。”
他继续分析：“而且您看，七分裤和短裙，不单单是夏天能穿。春天和秋天过度的时候，天气忽冷忽热，这种厚度适中的牛仔料子，反而比单纯的薄裤子更挡风，又比厚裤子灵活，正好可以穿。市场空间很大。”
红英姐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那些时髦的年轻姑娘、小伙子穿上牛仔短裤、短裙的样子。
深城天气热得早，冬天又短，这些款式……说不定真能成！她激动地捅了捅旁边还在琢磨的丈夫：“老头子！你听听！李总这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咱们是不是可以提前订一批这种新货？趁着别人还没想到！”
赵荣也被李四平描绘的前景说得心动了，他谨慎地问：“那……李总，这新款式，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我们如果订，订多少合适？”
红英姐抢着答道：“要是真做，我看行！短裤、七分裤、短裙，每样先来……各两千件！怎么样？”她看向李四平，眼神热切。
李四平心里快速估算了一下新布料到货的时间和设计打版的周期，给出了一个时间表：“这种薄料子估计下周能到一部分。我会立刻让设计师出短裤和裙子的款式图，打版确认后就可以安排生产线。如果顺利的话，三月份可以开始批量生产，一旦投产，几天就能出货。”
他特意提醒道：“红英姐，赵老板，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们决定下单，货一到手，不要等天气完全热起来再卖。可以稍微提前一点，在春末夏初，天气刚开始转暖的时候就上架，挂出来展示。只要有人带头穿，口碑一传开，到时候人人自然都会往你们店里涌，往咱们这荣华商城涌。这叫引领潮流。”
“提前卖……”红英姐咀嚼着这个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身体前倾，认真地问：“李总，您跟我们说这个……意思是，我们要是现在订，就是这夏季新款的……第一单？没其他人来跟我们抢这个先机吧？”
李四平笑了，坦诚地说：“目前来说，是的。我们的设计师还在构思具体款式，厂里也刚拿到新布料的样品。你们如果现在决定，就是这夏季牛仔系列的第一单客户。当然，”他话锋一转，提醒道，“将来就未必了。市场跟风很快，一旦咱们卖得好，模仿的人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出现。”
这话反而更坚定了红英姐的决心。做生意的，谁不想抢个“头啖汤”？她一拍大腿，不再犹豫：“行！李总，我们信您！那咱们就说定了！牛仔短裤、七分裤、短裙，每样两千件！这单我们签了！就按您说的，三月份交货！”
“好！”李四平也很爽快，“秘书，准备合同。”
送走欢天喜地、仿佛已经看到钞票在飞的红英姐夫妇，李四平回到办公室。秘书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李总，这牛仔布……真能做短裤短裙啊？一半大腿露外面……能好看吗？会不会……太那个了？” 她脸上有点红，显然觉得这款式有些大胆。
“能！而且会很好看，很时髦！”李四平肯定地回答，脑海中浮现的是未来几十年里经久不衰的牛仔短裤和A字牛仔裙的形象，“你去找厂里最有想法、设计风格比较时尚大胆的那个设计师来一趟，我亲自跟她沟通一下设计方向和要点。对了，接下来不止是短裤短裙，我们还要陆续推出牛仔衬衫和更复杂的牛仔连衣裙。你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从香港或者广州那边过来的、了解最新潮流的设计师，可以挖过来。”
秘书惊讶地张大了嘴：“李总，您这是……要把这牛仔布做出一个系列来啊？”
“对！”李四平哈哈一笑，意气风发，“何止一个系列！以后啊，我还要弄牛仔外套、牛仔背带裤，甚至做成牛仔套装！咱们的品牌，就要在牛仔裤这个品类里，做到最全、最新、最好！”
秘书被他描绘的蓝图感染，也兴奋起来：“我明白了，李总！我这就去办！”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忙碌与纷争中，农历新年的脚步悄然而至。
腊月二十九，李四平终于处理完深城那边最紧急的事务，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安市白湖村的家。
车子刚驶进熟悉的村道，就感受到比往年更加浓郁热烈的过年气氛。家家户户门口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和福字，孩子们穿着新衣在巷子里追逐嬉闹，鞭炮声此起彼伏。
得益于牛峰山农场的分红和提供的就业机会，白湖村村民的日子肉眼可见地一年比一年好，手里宽裕了，这年自然也过得更加丰足、喜庆。
车子刚在自家院门口停下，李四平还没下车，就闻到院子里飘出的、熟悉的卤牛肉混合着各种炖煮食物的浓郁香气，瞬间勾起了他所有的乡愁和食欲，忍不住隔着车窗就哈哈笑了出来。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和给家人的礼物刚踏进院门，就扯开嗓子喊：“哇！好香啊！妈！我闻到卤牛肉的味儿了！是不是还炖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