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攥在手里，郑楚声的号码没拨通，敲门声就响了。
苏凝晗抬头，看见舒琦站在门口，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眼底带着连夜赶路的红血丝，却难掩锐气——那是刚拿了国际新秀导演奖的底气。
“琦琦，你怎么回来了？”
苏凝晗赶紧起身，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个假？你从演员转型导演，熬了这么多年才拿奖，这可是你二十多年娱乐圈生涯的华丽转身啊！”
舒琦笑了笑，走到沙发边坐下，接过苏凝晗递来的水，语气笃定：“没心思休假，我是连夜赶回来盯《花样环游记》的——不仅想上节目，我还想亲自执导这个综艺。”
“你开什么玩笑？”苏凝晗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拿了电影导演奖，正是冲口碑的时候，跑来拍综艺？业内得说你‘掉价’的！”
“掉价也无所谓。”
舒琦放下水杯，眼神忽然软下来，话锋一转，“你知道飞姐、菲菲她们为什么都挤着来参加这个综艺吗？不是为了曝光，也不是为了玩。”
苏凝晗点头，眉头又皱起来：“我正为这事头疼呢！按理说她们根本不缺综艺资源，突然凑过来，我还以为是圈子里的跟风潮。”
“没人比我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舒琦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沉甸甸的暖意，“我已经联系过飞姐、梓琪她们了，连秦澜和潘潘也算上——我们八个人，全是郑楚声以前的‘客户’。”
“客户？”苏凝晗重复了一遍，眼里满是疑惑，“什么客户？难道是……包养？”
“错了，是真正的情感陪护。”
舒琦立刻纠正，语气里多了几分敬重，“我们每个人都有过一段黑暗的低谷期。”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像是在回忆往事：“就在我们最难熬的时候，郑楚声出现了。他从不用大道理说教，只会用他的才华和‘小技能’陪我们走出心理失落期，让我们重新振作，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舒琦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心疼，“这十年，他一边做情感陪护赚治疗费，一边靠自己的信念跟病魔斗，还抽空写了那么多文学作品。我们也是这次他离婚曝光后，从梓琪的爆料里才知道真相——原来他消失的那几年，是在专心治病。”
“啊？前姐夫还有这样的故事……”
苏凝晗彻底愣住了，手里的手机“啪”地滑在沙发上，她之前只觉得郑楚声随性有才，却没想到他背后藏着这么多苦。
“好人该有好报。”
舒琦的眼神坚定起来，“现在看他状态，胃癌应该被控制住了，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所以我们想借着这个综艺，陪他一起走走，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陪伴。这也是我非要执导这个综艺的原因——我想亲自把这段‘双向奔赴’拍出来。”
“原来是这样。”
苏凝晗恍然大悟，之前的头疼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暖意，“那游浅绿呢？要不要请她参加？毕竟她是郑楚声的前妻。”
“这得看郑楚声的意思。”舒琦皱了皱眉，“我们做情感陪护时，和他的关系都很克制，从没想过要占有他。没想到游浅绿能和他成为真夫妻，可怎么又离婚了？”
“原因挺狗血的，主要是游浅绿的问题。”
苏凝晗叹了口气，想起游浅绿之前的疯癫行径，“她占有欲太强，还总拿‘白月光’说事，把好好的一个家搅得一团糟。郑楚声现在应该不想见她。”
“那就算了，别让她破坏氛围。”
舒琦果断点头，“不过这样一来，女嘉宾就少了两个名额。”
“已经定了迪丽一个，是郑楚声的旅行助理，也是田幂的人。迪丽跟了他一路，又懂点镜头感，让她当助理兼嘉宾正好。”
苏凝晗捡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剩下的一个名额……我得问问郑楚声的意思，看他有没有想带的人。毕竟这综艺是为他办的，他的意愿最重要。”
舒琦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去对接团队，把综艺的拍摄方案改改——既然是‘陪伴之旅’，就得多留些温情的镜头，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游戏。”
苏凝晗看着舒琦离开的背影，再低头看向手机里郑楚声的号码，心里忽然多了几分敬佩——原来这个总是把“怎么轻松怎么来”挂在嘴边的男人，背后藏着这么多温柔又坚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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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漫进西山别墅客厅，暖得像裹了层棉花。田幂斜倚在沙发里，指尖勾着抱枕边角，目光扫过郑楚声：“你这模样，哪半点像胃癌患者？倒像天天养尊处优的少爷。”
郑楚声正剥着橘子，闻言抬眼笑：“早好了，难不成还得天天病恹恹的才算数？”
“不行，得去医院复查。”
迪丽突然坐直，膝盖上的曲谱滑到地毯上也没管，语气带着点急，“我可不想我三个孩子未来的爸爸是个短命鬼——必须查！”
田幂也跟着点头，收起了慵懒：“迪丽说得对，查一下放心。万一有隐患，早发现早调理。”
架不住两人一软一硬的坚持，郑楚声只好拿起车钥匙。
刚提的黑色SUV还带着新车的皮革味，他开得稳，迪丽坐在副驾，手指攥着安全带，一路没怎么说话——直到医院门诊楼的白灯亮在眼前，她才小声补了句：“别怕，我陪着你。”
检查结果出来时，郑楚声愣了愣。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病灶确实缩小到很小了，但没完全消失。平时多注意饮食，别熬夜，定期复查就行。”
“那他……还能活多久？”
迪丽的声音发颤，眼泪没忍住，砸在医院的白瓷砖上，溅开小水花。
“这可没法打包票。”
医生笑了笑，语气放缓，“癌症患者有人带病活几十年，也有人复发快，但他目前的指标很好——至少五年生存期，一点问题没有。小姑娘别自己吓自己。”
郑楚声拍了拍迪丽的背，无奈道：“哭啥？我还没死呢，先把眼泪收收。”
回到别墅时，夕阳正斜斜挂在西山头。
田幂听迪丽说完结果，手里的水杯顿了顿，半晌才轻声道：“至少五年……”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桂花瓣，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抱枕——五年，够她把工作室做稳，够迪丽在歌坛站稳脚跟，可五年后呢？
这个总能写出动人歌曲、总能四两拨千斤化解麻烦的男人，若真的……她心里忽然揪了下，那点算计里，竟掺了几分舍不得。
郑楚声没注意到她的失神，一进房间就在心里炸了毛：“狗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治愈’吗？怎么还有病灶？”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欠揍的漫不经心：“作假也得像点样啊！晚期胃癌十年就完全康复，说出去不得把你拉去抽血切片研究？现在这样多好——人人都觉得你是‘随时可能复发的康复患者’，谁不得对你多让着点、捧着点？软饭不香吗？”
它顿了顿，补了句更气人的：“再说你胃本来就不算好，吃软饭正拿手，这不刚好顺理成章？”
“狗系统！你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