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掌门捻着胡须，若有所思：“莫非昆仑墟的灵气当真浓郁到能助修士一日千里？看来迁址此地，对天墟宗弟子而言，当真是天大的机缘。”
钱程顺着话头接道：“昆仑墟的灵气确实醇厚，或许也有这方面的缘故。加上我这些年也算历经些磨难，生死关头倒也悟透了不少关窍，误打误撞就突破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着，避开了系统的存在。
谢长老在一旁帮腔：“钱宗主向来福泽深厚，当年在万药谷得遇奇遇，后来又在秘境中寻得半部上古功法，或许正是这些机缘叠加，才让他进境如此之快。”
清风掌门闻言点点头，不再追问：“原来如此。看来大道修行，既需苦修，也需机缘，钱掌门能得此造化，也是天意使然。”
玄真掌门笑着举杯：“不说这些了，今日是来道贺的。钱掌门有此修为，天墟宗又迁得宝地，当浮一大白！”
钱程举杯回应，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解释未必能让所有人全然信服，但只要守住系统的秘密，其他的猜测倒也无关紧要。殿内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众人转而谈论起千灯宴的安排和玄门近期的趣事，刚才那点小小的疑虑，很快便消散在茶香与笑语之中。
茶过三巡，钱程放下玉盏，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忽然开口：“二位掌门，还有各位长老，实不相瞒，昆仑墟虽灵气充沛，却也并非全然太平。”
清风掌门和玄真掌门对视一眼，前者问道：“钱宗主的意思是？”
“墟内深处藏着不少老妖兽，”钱程语气沉了沉，“我前些日子探查时，撞见好几头化神期的家伙，虽说暂时没主动挑衅，但放任它们在附近游荡，始终是个隐患。”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所以我打算，趁千灯宴开始前，亲自入墟把这些妖兽一一降伏，或是划定它们的活动范围。等彻底清剿了隐患，确保昆仑墟内外安全，再引各位门派入驻。”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化神期妖兽的厉害，在座众人都心知肚明，便是他们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讨到好，钱程却要独自一人去降伏数头，这份魄力实在惊人。
清风掌门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激动之色。他和玄真掌门早就受够了地球灵气日渐匮乏的窘境，门下弟子修炼进展缓慢，不少功法因灵气不足难以施展，昆仑墟对他们而言，是延续宗门传承的唯一希望。
“钱掌门竟为我等考虑至此！”清风掌门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化神期妖兽凶险万分，你独身前往，何其危险……”
玄真掌门也跟着起身，眼眶微微发热：“我等先前还在忧心昆仑墟是否安稳，没想到钱掌门早已思虑周全。这份情，我茅山上下永世不忘！”
话音未落，两人竟同时对着钱程深深行了一礼，动作郑重无比。
“二位掌门这是做什么！”钱程连忙起身扶住他们，“玄门本是一家，如今能寻到昆仑墟这处宝地，理当共守共享。我扫清障碍，也是为了天墟宗自身安稳，二位不必如此。”
谢长老在一旁抚须笑道：“钱宗主有这份担当，是玄门之幸啊。有他在，何愁昆仑墟不能成为咱们的修行乐土？”
清风掌门直起身，眼中满是坚定：“钱掌门若需帮手，龙虎山弟子任凭调遣！”
“茅山亦是如此！”玄真掌门立刻附和，“哪怕只能帮上些许忙，也不能让钱掌门独自涉险。”
钱程笑着摆手：“多谢二位好意，不过对付那些妖兽，人多反而累赘。我自有分寸，不出十日，定能给大家一个安稳的昆仑墟。”
他看向窗外昆仑墟的方向，阳光正好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泛着淡淡的金光——那里，将是所有玄门修士的新生之地。
安顿好清风掌门与玄真掌门一行人，钱程刚踏进后院，就见赵思正坐在石凳上擦拭佩剑。她手腕轻转，剑光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冷弧，衬得侧脸愈发清丽。
“都安置好了？”赵思抬眸看他，剑穗在指尖轻轻晃动。
钱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左肩——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却总在阴雨天隐隐发寒。“嗯，他们说昆仑墟的灵气闻着都提神。”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得再去趟昆仑墟。”
赵思收剑的动作一顿：“你以前说过，你突破炼虚期就去昆仑墟找鹿妖算账，该不会是为了那些妖兽？”
“主要是那头化神期的鹿妖。”钱程摸了摸下巴，眉峰微挑，“你忘了？十几天前我去探墟时，那家伙突然窜出来偷袭，用它那柄寒冰剑扫了我左肩一下，若不是我躲得快，整条胳膊都得被冻废。”
赵思的指尖猛地收紧，剑鞘磕在石桌上发出轻响。她当然记得，那天钱程回来时，左肩的衣袍结着层薄冰，里面的皮肉青黑一片，用了三瓶疗伤丹才压下那股钻骨的寒气。
“那柄剑倒是稀奇，”钱程忽然笑了，眼里闪过几分势在必得，“通体冰魄凝成，寒气裹着剑气，挨一下就跟掉进冰窖似的。不过你练的功法正缺这么柄趁手的剑，等我把它抢来，给你当佩剑正好。”
赵思抬眸瞪他：“说得轻巧，化神期鹿妖哪那么好对付？它那剑能随心意引动寒气，你……”
“放心，”钱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笃定，“上次是没防备才吃了亏。这些天我琢磨透了，它左前蹄有旧伤，每次挥剑时都会顿一下，这就是破绽。”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次去，一来是报那寒冰剑之仇，二来，正好把剑给你讨回来。你留在这里盯着千灯宴的事，等我回来。”
赵思仰头看他，眼底藏着担忧，嘴上却只道：“早去早回，我让厨房留着你爱吃的灵笋。”
钱程弯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转身大步走向山门。风卷起他的衣袍，远处昆仑墟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十几天前吃的亏，他可没忘，那柄寒气森森的剑，他更没忘被打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