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李秀兰突然喊起来，“我家志均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会干这种丢人的事！肯定是那个王婆婆搞的鬼！她给的桃木牌有问题！”
沈辞安抚地拍了拍李秀兰的肩膀：“李大姐，你别激动，我们会去问王婆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法医把尸体带回局里解剖，确定死因，才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兰看着房梁上的儿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志均啊，是妈没照顾好你……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托梦告诉妈啊……”
谢云收拾好法医箱，跟两个民警一起准备把尸体放下来。
沈辞走到院门口，看着外面还在下雨的天，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 一个 13 岁的孩子，就算有特殊癖好，怎么会知道用秤砣增加下坠感？
还有那压在箱底十年的红裙，他是怎么找出来的？王婆婆给的桃木牌，又真的只是安神用的吗？
“沈队，” 谢云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纸团，“我在死者口袋里发现的，上面好像有字。”
沈辞接过纸团，展开一看，上面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红裙引魂，秤砣镇身，七日之后，方可安宁。”
雨还在下，沈辞看着纸上的字，后背突然冒起一阵冷汗。
这根本不是什么特殊癖好导致的意外，这更像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 “仪式”。
第二天雨停了，太阳出来得晚，空气里还带着潮湿的霉味。
沈辞和谢云吃完早饭，就骑着自行车往匡家所在的巷子去 —— 今天要去问王婆婆，还要再跟匡志均的父亲匡建国聊聊。
匡家在巷子中间，昨天的警戒线还没撤，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李秀兰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匡志均的照片，眼泪时不时掉在照片上。“李大姐，匡大哥呢？” 沈辞走过去问。
李秀兰抬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他…… 他去厂里请假了，昨晚回来就一直坐在屋里抽烟，一句话也不说。”
正说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走过来，脸上胡茬没刮，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正是匡建国。“警官，你们来了。” 他声音沙哑，没看沈辞，径直走进屋里。
沈辞和谢云跟着进去。屋里烟雾缭绕，地上扔满了烟蒂。
匡建国坐在板凳上，拿起桌上的烟盒，刚想抽出一根，又放下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匡大哥，志均最近半年除了做噩梦，还有没有别的异常？比如跟谁结过仇，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辞问。
匡建国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异常…… 他这半年总躲着我，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平时在厂里忙，早出晚归的，也没怎么管他。前阵子我发现他书包里有本画着鬼画符的书，我以为是同学给他的，就给扔了，还骂了他一顿……”
“画着鬼画符的书？” 谢云追问，“你还记得书的样子吗？有没有写什么字？”
“记不清了，封面是黑色的，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里面全是看不懂的字。”
匡建国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他那时候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可我没问清楚，还骂了他…… 是我对不起他。”
“志均和你们夫妻俩的关系怎么样？” 沈辞又问。
匡建国的头垂得更低了：“我跟他妈总吵架，他小时候还劝，后来就躲在屋里不出来。有时候我喝醉了，还打过他…… 他肯定恨我。”
旁边的李秀兰突然哭起来：“都怪你！要不是你总喝酒打人，志均怎么会躲着我们？要是我们多关心他一点，他也不会出事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 匡建国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你天天跟邻居嚼舌根，不管孩子，志均找你要五毛钱买作业本，你都舍不得，还好意思怪我？”
“我那是为了省钱！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 李秀兰也喊起来。
“别吵了！” 沈辞打断他们，“现在志均已经没了，你们再吵也没用。我们现在要去问王婆婆，你们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匡建国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巷子尽头：“就在巷尾第三家，门口有棵老槐树的就是。”
沈辞和谢云走出匡家，顺着巷子往尾走。
巷子很窄，两边是低矮的砖房，墙上还贴着 “计划生育” 的标语。
走到尽头，果然看见一棵老槐树，树下坐着个穿黑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个针线筐，正在缝衣服 —— 正是王婆婆。
“王婆婆，您好。” 沈辞走过去，掏出证件。
王婆婆抬起头，眼睛浑浊，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沈辞和谢云：“是为了匡家那孩子来的吧？”
“您知道志均出事了？” 谢云问。
王婆婆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针线：“昨天就听说了。那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
“您前阵子给过志均一个桃木牌，还给他看过病？” 沈辞问。
王婆婆拿起针线筐里的桃木牌，上面刻着跟匡志均腰上系的一样的纹路：“是啊，他妈来找我，说孩子总做噩梦，我就给他做了个桃木牌，让他戴着安神。我还跟他说，要是再看见黑影，就喊‘婆婆救我’，可没想到……”
“您有没有跟他说过‘红裙’‘秤砣’之类的话？” 谢云追问。
王婆婆愣了一下，摇着头：“没有啊！我一个老婆子，怎么会说这些？红裙是邪物，小孩子穿不得，我怎么会让他穿？”
“那您知道志均有本画着鬼画符的书吗？黑色封面，上面有个小人。”
沈辞又问。王婆婆的脸色变了变，眼神躲闪着：“知道…… 那本书是我给他的。”
“您给他的？” 沈辞和谢云都愣住了。
王婆婆叹了口气：“那本书是我年轻时从一个游方道士那儿得来的，上面写着些安神驱邪的法子。志均说他总看见黑影，我就把书给他，让他照着上面的法子做，没想到……”
“上面有没有写‘红裙引魂，秤砣镇身’？”
谢云拿出昨天发现的纸团，递给王婆婆。
王婆婆接过纸团，展开一看，手突然抖起来：“这…… 这是书最后一页写的！说是要是遇到厉害的邪祟，用红裙引魂、秤砣镇身，就能把邪祟困住，可那是给大人用的，小孩子怎么能用啊！”
“志均是不是遇到什么邪祟了？他跟您说过吗？” 沈辞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