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芳，心里五味杂陈。
她确实有错，不该用这种方式引导志均，但她的出发点，或许真的是想帮那个可怜的孩子。
“起来吧，” 沈辞伸出手，“跟我们回局里，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清楚。不管怎么样，你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赵芳站起来，跟着沈辞往山下走。
谢云走在后面，看着破庙的方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 赵芳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她只是想帮志均，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复杂的 “仪式”？
还有志均笔记本里写的 “红衣服姐姐说能见到她”，赵芳根本没提这件事，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回到市局，赵芳做了详细的笔录，跟她在破庙说的差不多。
沈辞看着笔录，又想起匡志均笔记本里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云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沈队，我查了赵芳的资料，她有个女儿，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了，跟志均差不多大。从那以后，她就有点精神恍惚，经常跟邻居说想女儿。”
“她女儿去世了？” 沈辞愣住了，“难道她把对女儿的思念，转移到了志均身上？”
谢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她女儿去世后，她一直很孤独，看到志均过得苦，就想帮他，可又用错了方法。而且我还查到，她之前在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沈辞看着窗外的雨，心里一阵难受。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一个渴望关爱的孩子，因为一场错误的 “帮助”，酿成了悲剧。可他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 赵芳精神不稳定，怎么能画出那么复杂的画？怎么能设计出 “红裙引魂，秤砣镇身” 的仪式？
“小张，你再去匡家问问，看看赵芳平时跟志均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邻居见过他们经常来往。” 沈辞对小张说。小张点点头，拿起雨伞就往外走。
谢云坐在沈辞对面，轻声说：“沈队，你是不是还怀疑赵芳？” 沈辞点了点头：“嗯，我总觉得她还有事没说。你看，志均笔记本里写的‘红衣服姐姐说能见到她’，赵芳根本没提，还有破庙里的画，细节跟志均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很难做到这么精准。”
就在这时，小张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沈队，有新发现！我去匡家的时候，李秀兰说志均失踪前，给了她这个布包，让她好好保管，说是‘红衣服姐姐’让他给的。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小的桃木牌，跟志均腰上系的那个不一样，上面刻着‘母女平安’。”
沈辞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个桃木牌，上面刻着 “母女平安”。
他突然想起赵芳的女儿，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赵芳的女儿，是不是也系着这样的桃木牌？”
谢云立刻去查赵芳女儿的资料，没过多久，跑回来激动地说：“沈队，你猜对了！赵芳女儿去世的时候，身上就系着个刻着‘母女平安’的桃木牌，跟这个一模一样！”
沈辞握紧桃木牌，心里终于明白了 —— 赵芳不是想帮志均，她是想让志均替她的女儿 “还债”！她觉得女儿的死是 “邪祟” 作怪，所以想让志均用 “红裙引魂，秤砣镇身” 的仪式，把邪祟引到志均身上，让她的女儿安息！
“这个女人，太狠了！” 谢云愤怒地说，“她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沈辞站起来，拿起外套：“走，我们再去审赵芳！这次一定要让她说出真相！”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赵芳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沈辞把那个刻着 “母女平安” 的桃木牌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是你女儿的桃木牌，对吧？你让志均把它交给李秀兰，是想让志均替你女儿‘还债’，对不对？”
赵芳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恐：“你…… 你怎么知道？”
“我们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你女儿去世时系着这个桃木牌。”
沈辞的语气里带着愤怒，“你因为女儿的死，精神失常，觉得是‘邪祟’作怪，所以就想找个孩子，用‘红裙引魂，秤砣镇身’的仪式，把邪祟引到他身上，让你女儿安息，对不对？”
赵芳的眼泪掉了下来，身体开始发抖：“是…… 是又怎么样？我女儿死得冤啊！她那么小，就因为一场车祸没了！我找了好多人看，都说她是被邪祟缠上了，只有用这个仪式，才能让她安息！”
“所以你就选择了志均？” 谢云的声音里带着失望，“你知道志均有多可怜吗？他爸妈天天吵架，他爸还总打他，他渴望得到关爱，你却利用他的天真，把他推向死亡！”
“我没办法啊！” 赵芳哭着喊起来，“我找了那么多孩子，只有志均愿意相信我！他说他想让爸妈和好，我说只要他照做，就能实现愿望，他就信了！我本来想在他做仪式之前阻止他，可我看到他那么渴望的眼神，我就…… 我就没忍住！”
“没忍住？” 沈辞冷笑一声，“你是没忍住想让你女儿安息，所以不管志均的死活！你知道吗？志均在笔记本里写，他想穿上红裙，挂上秤砣，变成大人，让爸妈不吵架，他只是个想得到爱的孩子啊！”
赵芳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看到志均的尸体时，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害了他！”
“后悔有什么用？志均已经没了！”
谢云激动地说，“他的父母因为他的死，天天活在痛苦里，你让他们怎么过？”
赵芳沉默了，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审讯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赵芳压抑的哭声。沈辞看着她，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 再大的悲痛，也不能成为伤害一个无辜孩子的理由。
“你女儿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辞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赵芳的哭声顿了顿，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去年夏天，她放学回家，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卡车撞了…… 司机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所以你就觉得是邪祟作怪？” 谢云追问，“就因为找不到凶手，你就把所有责任推给‘邪祟’，然后找志均当替罪羊？”